“那招是佛門高級功法‘金鍾罩’,運功時不但有股厚如銅鍾的靈氣包裹身體。對手的劍氣類、法術類的進攻,在還沒有碰到他身體之前就基本被金鍾罩抵消,即使是直接用劍刺,威力也會被金剛罩阻擋不少。再加上他使和那套棍法,應該是‘降龍棍法’。這套棍法出了名無死角防守,最适合擋接對手的兵器。‘金鍾罩’配以‘降龍棍法’,對手連近身都難,除非是修爲高他許多的人才能硬上。”
錢官姿問:“他能擋得住我的拳頭嗎?”
柳生搖着扇子道:“别說,他這套東西專克你這種蠻力爆發流。你想想啊,你一拳打過去,‘金鍾罩’先抵消了你拳頭的三成威力,你就沒法一下子就能打倒他吧?然後他再用‘降龍棍’擋你的拳頭,以上弘他深厚的佛門内功,應該能夠勉強接住才對。一套爆發你打不倒他,你的拳頭的威力也就隻有五成的吧?然後想近身蠻打,你的拳頭怎麽夠得着他的長棍?而且還是‘降龍棍法’。幾輪下來像你那種打法體力靈力消耗得特别快,他卻仍然保留很多體力和靈力,到時候再反擊你,你必輸無疑。”
我在後面湊過來道:“這麽牛?那他不是赢定了?”
錢官姿一把将我推回去,不服地叫器:“都是紙上談兵!實實在在打一場才知道!”
柳生又笑呤呤地說:“赢定那未必,在下不才,我的‘流風回聲’和‘靈蛇鑽心’正好克制他!”
我們在下面讨論着的時候,夜神教那人也很快明白到正面硬上是無法打敗上弘,于是就開始繞着上弘周旋。
夜神教那年輕的男子叫做何狄,單是看他的神情和動作,就會令人覺得這個夜神教的年輕人有殺手的風範:冷靜、耐性、毒辣。這樣繞着上弘轉圈,就是爲了找準時機對上弘一擊必殺!不時會跳過去用刺劍突刺一下,但都被上弘滴水不漏地防住。看着就像蚊子在作無用的騷擾,而上弘也沒主動去打這隻蚊子。
大概半刻鍾過去了,兩人繞着比武台轉了一圈又一圈,硬是沒有誰再出手。這兩人一個是和尚,一個是殺手,兩個都那麽好耐性。
他們耐得住無聊,但是場上的觀衆就受不了,都喊着罵着叫他們趕快打。要不催一下,他們估計是到天黑都這樣繞。但是觀衆的說話仍然是被這兩人當成了耳邊風,他們有的是耐性,同時都有着不在乎他人看法的特點。
觀衆們拿他們沒有辦法,就将矛頭指向了裁判,叫肌肉姐貴催一催那兩人。
姐貴覺得很爲難,似乎并沒有要求别人在限定時間裏結束比賽的規定,她就将問題抛給陪同公主坐在特等席上的辛含桃。
辛副宮主對此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個字:“等。”
我覺得她就是樂得看到大家都不高興了,她就高興了。
于是乎,觀衆們都隻能幹看着上弘和夜神教那年輕人繞圈圈。
看到這種情況,柳生像是早有準備那樣,默默地從袖子裏取出了一盒來自西大陸的撲克。
“妙,我也玩!”
我想湊一分子熱鬧,卻又被錢官姿趕走了,他們柳生、鄭雲飛、師妹、錢官姿加起來剛好四人,沒準備算我一分子。無奈之下,我想湊到師妹身邊給她出點主意,馬上被她殺人般的眼神掃過來,我不得不畏怯地躲到船尾看着他們玩得那麽開心。
我就納悶了,我就是去青樓喝點小酒吃點豆腐,至于這樣對我嗎?我又不是你們的那個誰。
等柳生他們打到第三圈,比武台上那兩人轉了十八圈的時候,我朝特等席上的公主瞄了一眼,綠薔薇已經昏昏欲睡,但仍然在努力保持公主的形象。想着她本來的性格還要逞這個強,我都替她覺得不容易。
突然比武台上的情況出現了變化。
何狄不知是看到了上弘露出破綻還是按捺不住,忽然間就朝上弘全力一刺,上弘迅速反應過來用降龍棍法一擋,雖然擋住了,但是何狄的刺劍卻在被擋住之後繞了個小彎,點中了上弘的肩膀。可是大概是前面被擋了一下,這一劍刺得并沒有對上弘造成什麽大礙,護身靈氣也沒有變紅。上弘馬上回以一棍橫掃将何狄趕開,兩人保持着原來的距離。
事情發生不過是短短兩秒,大多數人都在聊天的聊天、打瞌睡的打瞌睡,少有人注意到場上的變化。但聽到動靜後,他們又馬上精神起來,将注意力重新投向比武台上,紛紛在問剛才發生什麽事了。等了解到上弘被刺中後,都紛紛期待何狄的下一次出手。
然而熟悉的一幕又出現,比武台上的兩人又開始慢慢地繞圈圈,觀衆們的表情從充滿期待逐漸變成失落。但是又不禁聚精會神地望着比武台,生怕一不留神勝負已經分了。
然而柳生他們打到第七圈,比武台上那兩人轉了三十六圈的時候,場下又躺了一大片。
何狄又在沒有任何先兆的情況下往上弘一劍刺去,被上弘迅速擋住,何狄又馬上跳開繼續繞圈圈。又過了好久一會後,他又跳出來刺擊上弘,在被擋了回去後,又繼續繞圈圈。
觀衆們哀嚎一片,不是罵就是罵得沒力氣。這就如在床上的一對夫妻,女人剛有感覺,然而男人馬上就萎了。過了幾分鍾後男人又來,女人又剛有感覺,那男的又萎了。這女人就如場上被虐得死去活來的觀衆,在男方不停的挑逗和早洩之下,已經從失望變成了絕望。
就連洛水派的長明老道人都忍受不了,隔着遠遠的比武台朝大成寺這邊喊:“原榆!你們的人到底還打不打啊?叫他快點啊!”
原榆老變态這時候卻裝正經起來,在小舟上打坐假裝什麽都不管不聞。
我也忍不住喊:“上弘兄,你是個出家人吧?出家人慈悲爲懷,你這樣的行爲是在大範圍散播不良情緒啊!”
大概是我這話讓上弘良心發現了。
沒一會後,上弘就放棄了被動的防守,橫舉着鐵棍撲去何狄,何狄也握着刺劍迎向上弘,兩人又“呯呯呯”激烈地打起來。觀衆原本空洞的眼睛又重新煥發出生機,紛紛大聲呐喊助威,這才像是一場真正的比武。
柳生他們把牌局撤了,他又拿着扇子對比賽指指評評。
“大家看準點,雖然是上弘主動上前,不過在交手的過程中,還是可以看到他仍然有在使用‘金鍾罩’和‘降龍棍法’,他所謂的進攻其實是拉近距離進行防守而已。不過這樣還是造成了他露出許多的漏洞,夜神教那個就是圖着這些漏洞進行反擊。雖然把自身的漏洞暴露了,不過上弘畢竟功力深厚,還是略勝一籌。現在就隻看那夜神教的兄弟,是否能夠抓住破綻成功反擊。”
就如柳生所說,即使是上弘主動進攻,他還是憑借着強勁的實力處于優勢方,那夜神教徒多次想抓住上弘的漏洞反擊都失敗。打了好久之後,兩人打到比武台的邊緣,上弘最後一棍擊中何狄的胸口将他打出比武台。
何狄掉落水裏沒有人接住他,畢竟是個夜神教的人不被其他門派的人所讨喜,而且剛才的比賽那麽磨叽還是輸了。
肌肉姐貴當即宣判:“大成寺上弘勝!”
現場響起前所未有熱烈的掌聲,許多觀衆都感動得要哭出來,“這場比賽總算是結束了。”
上弘駐着鐵棍,向那夜神教徒作了佛禮後,便從比武台下來。
錢官姿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敵意,隔着兩丈的小船距離朝上弘叫嚷着要挑戰他。上弘保持着佛姿,對她的叫嚣充耳不聞,惹得錢官姿急燥地想過去跟他現場開打,被樟葉及時制止。
我跳到他們的小舟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麽嘛,故意拖那麽久,你一開始就直接上不就赢嗎。”
“運氣罷了,若一個不慎輸的是小僧。”
跟和尚說話就是煩,該自豪的地方就自豪才對,老是這麽假謙虛的一點勁都沒有,要是我的話,肯定對剛才的比試大吹特吹了。
剩下的比試就快得多了,大概是吸取上弘和何狄磨叽被罵的教訓,被叫到上去的人都爽快地打一場了事,沒一會就抽到鄭雲飛。
老鄭是個老實人,雖然沒有什麽特點,但各個招式都使得很好,估計是我們這幾個人當中綜合實力最強的。跟他比試的門派是流木門,兩人都是一招一式打得闆闆有眼,沒一會就波瀾不驚地就赢了。
估量一下時間,大概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也差不多第一輪比試全部人都比了一遍。
又兩局後,終于輪到柳生上陣。
他回頭對大家自信地說道:“各位請擦亮雙眼,看我如何取得首勝!”
我在後面叫嚷:“柳兄,你這種話是在立flag。”
柳生不懂我在說什麽,一躍跳上了比武台。
而他的對手,天誅門的周萬均也跳了上來後,錢官姿立馬就指着他大叫:“啊!就是那個混蛋!那天跟他們打架的時候,就是他把我的臉打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