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作爲掌門的趙無極一直沒有理會,在席位裏偷偷擺弄着我賄賂他所送的木雕少女人偶手辦,還朝我投來一個“很贊”的眼神。雀見長老則是來打醬油的,沒幹勁地趴在桌子上望着台下的碌碌衆生,似乎向旁邊的趙無極要借手辦來玩玩,遭到老頭得瑟的拒絕後開始硬搶。
樟葉長老待大家安靜下來後,便開始臉帶微笑地講述本次選拔賽的規則。
大意就是自由挑戰擂台賽,最先打敗五名對手,或者無人挑戰就可以獲得代表清玄道宗前往綠苗國參加試劍大會的資格,要求是年齡在二十二歲及以下,被打敗了可以過兩個回合後繼續參加,直至五個名額全滿選拔賽就結束。
清玄道宗的弟子總共大概有一千六百人,估算一下清玄道宗的年齡比例,二十二歲到十八歲這個層段的大概有一百人,打算參加選拔會的大概頂多隻有二十來人,五個人争一個名額,機會應該挺高。
樟葉講完規則後,轉過身問席位上的趙無極:“掌門有沒有話要跟大家說?”
趙無極一腳踢開來搶他人偶的雀見長老,猥瑣的笑嘻嘻地說:“作爲我們清玄道宗的弟子,大家應該任性一點,打得激烈點,往死裏打,不見血不好看!”
樟葉回過頭說:“掌門說笑了,各位記得千萬要小心,點到即止,别傷着對方了。”
“是——”
跟趙無極一比,樟葉長老真是這污濁的清玄道宗一股清流啊。
“那麽,規則就說到這麽多,現在選拔會正式開始,大家可以自由上台挑戰,有誰想先上來?”
一開始的比賽我不着急,畢竟隻有二十多人,還要加起來勝五局,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一到兩次的上台機會。我和柳生像大夥那樣,先看看情況再決定什麽時候上,而那邊已經有一個男弟子率先跳上台,喊:“我是正陽峰的張大招,請各位指教!”
這個張大招長着一張滿臉胡子的地洞矮人臉,一看之下還以爲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
我極度懷疑道:“靠,該不會虛報年齡了吧?”
柳生:“不至于,在場有這麽多正陽峰的人,要是虛報了肯定會被拆穿。”
我跟柳生站在台下讨論着這個人的長相,身後的錢官姿突然跳了出來,一下子躍到比武台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喊:“我要拿第一個五連勝!”頓時引起一陣高呼。
“喔!是癡女!”
“這麽急着上台,果然是癡女的風格。”
“作弊作弊,都能叫阿姨了來裝年輕!”
台下一片笑聲,錢官姿一上來就被氣着,蹲下來用手指插入地闆,掀起一塊玄武岩地磚,憤怒地朝那個叫她做阿姨的混賬用力地扔過去。那男的被吓得臉色發白,立刻雙手運上靈氣擋住那塊飛來的玄武岩地磚,但還是被砸個四腳朝天慘叫。
四周安靜了片刻,又掀起一片笑聲。
“哇!打人了!”
“出局!必須出局!”
“毀壞公物,刑罰長老肯定又得找你,哈哈哈哈!”
從娛樂大衆方面來說,錢官姿還是很受歡迎的。
她生氣站在台上跟他們對罵,樟葉難堪地再三勸阻之下,她才收起怒氣,走到那個張大招面前準備比賽。再看看那個張大招,氣勢上已經弱了一半,郁悶地看着錢官姿正在毫不緊張地從腰間取出一雙深紅色的拳套穿戴上,像是眼中根本沒有他這個對手一樣。
柳生用折扇拍了拍我的肩膀問:“王兄,你覺得誰的勝率較高?”
“一百靈石賭小姿赢。”
錢官姿是火相基,不喜歡用劍而更喜歡用拳腳功夫。主要修煉的是廂長老親傳的心訣“燭火燃天”和體術“千擊百破”,爆發力高得可怕,同年段的人當中真心難找到她的對手。
張大招禮節性地拱手道:“錢師妹,我們又見面了。雖然曾經被你打敗過一次,不過我努力修煉了好久,自信比起當初有很大進步,請你這次一定要認真跟我比試一場!”
錢官姿戴好拳套後,打量了張大招一番。
“你誰啊?”
張大招的表情不怎麽好看,正要介紹一下自己,錢官姿不耐煩地說:“誰都沒所謂啦。”随手一拳砸過去,連靈氣也沒有使用。張大招在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臉上被捶了一拳,直接飛出場外被台下的同門弟子接住,再看時張大招已經鼻子流血暈了過去。
全場一陣驚呼,錢官姿驚喜地喊:“這麽簡單就赢了?”
樟葉呆呆地說:“我還沒說開始......”
“是嗎?”
“是的。”
錢官姿用戴着拳套的手困擾地撓了撓頭,想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麽,又開心地對台下的人喊:“那有誰要上來挑戰我嗎?”完全沒有反省自己做出了有違比武精神的錯事。
好久都沒有人應她,場下是一片笑話她的聲音。正當樟葉看起來像是猶豫要不要直接宣判錢官姿獲勝的時候,有一個渾身都是肌肉的猛男背着一把大劍跳上台來,自信地朝錢官姿喊:“正陽峰吳刻,特意來向怪力癡女讨教一番!”
錢官姿生氣了,随時可能會動手揍人的模樣。
樟葉匆匆從懷裏取出兩個有挂繩的靈珠,一個遞給錢官姿,一個遞給吳刻。
“這是四階的護身靈珠,比賽雙方一定要将它們戴在身上,護身靈珠能形成一層護體靈氣承受一定的沖擊,當護體靈氣變成紅色的時候比賽要馬上結束,沒有變色的那一方勝,這是爲了避免大家在比賽中受傷,你們都明白嗎?”
吳刻熟悉地将護身靈珠挂在身上,從靈珠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靈氣籠罩着他全身,形成一個保護層。而錢官姿拿着這個靈珠左看右看,困惑地向樟葉問道:“樟葉長老,這東西怎麽用啊?”
樟葉又一次露出了難色。
“就是與護身靈珠形成靈氣共聯......這是基礎課的内容......”
錢官姿抿起嘴,将靈珠抛回給樟葉:“這麽麻煩,不用了。”
“可是......”
“來吧!”
錢官姿已經握着拳頭對吳刻作出了迎戰的姿勢。
吳刻将大劍拔出猙獰地說:“我看你還是學會怎麽用護身靈珠再來吧,我怕一不小心傷着你!”他一邊說一邊警惕地後退十幾步。
“廢話真多!”
再一次,錢官姿沒有等樟葉說開始就沖了上去。
吳刻一驚,立刻握劍橫掃,一道巨大的劍氣迎面襲向錢官姿。錢官姿靈敏地跳起來,從劍氣上面擦邊而過,立刻又從半空中彈回地上,三步就奔到吳刻面前。吳刻沒料到錢官姿速度這麽快,慌亂中沒有一點章法地亂揮劍。錢官姿的速度沒有半絲停頓,直接側了一下身子就避開了吳刻的大劍,擡起拳朝他的腹部一擊,護身的靈氣瞬間變成了紅色,吳刻也跟張大招一樣飛了出去,衆人驚忙讓開一個位置,他直接摔在地上,捂住肚子蜷縮地說不出聲來,雖然有護身靈氣但還是受了沖擊。
從她動身到護身靈氣變紅不到三秒,一擊就打飛吳刻,雖然又有偷跑的嫌疑,但是實力已經無需質疑。
““嘩——””
台下又是一片驚呼聲。
“癡女就是剛!”
“癡女就是猛!”
“癡女好樣的!”
錢官姿才得意洋洋了一會,就被他們左一句“癡女”右一句“癡女”給惹火了,跳下台追着那群人,逮到一個就給一拳,頓時現場一片混亂,其中還夾有樂此不疲的戲侃和笑聲,看樣就是一個腦殘追打着一群智障。
柳生盡管對錢官姿沒有好感,但也在一旁贊歎道:“了不起,無論是速度、力量、反應、還是所修煉的功法都十分絕妙。特别是方才她跳起來躲開吳刻揮出的劍氣那一下,高度剛剛好,既沒有跳太高浪費時間又恰好避開了劍氣,所有的動作都沒有半點餘贅,簡直是個體術怪才,若對上她的話我也不敢妄稱必勝。”
看錢官姿還追着人揍,我長歎了一口氣:“厲害是厲害,可惜腦子有問題,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以前她是怎樣?”
我朝台上一面無奈的樟葉望去,回憶一下以前的事,有些心塞。
“以前的小姿比樟葉長老更有女孩子味道。”
柳生一臉驚愕,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王兄,你莫非又在跟我開玩笑?”
“真的啊。”
“若是如此,她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個......都怪我......”
說來慚愧,但要将以前我和她剛進清玄道宗和後來所發生的事重新說一遍,得說一個晚上那麽長,而且往事不堪回首,我借口這裏吵雜以後有機會再說,将柳生的好奇心按了回去。
把笑話她的人揍個夠之後,錢官姿又回到台上。因爲一直沒人再敢上來挑戰她,理所當然獲得首個代表弟子的名額資格。高高興興地從台上跳下來後,扯着我的衣服問她是不是很厲害,直到我表揚了她才安分下來。
樟葉得以松了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問:“接下來誰要上來?”
看夠了戲,我和其他人都一樣蠢蠢欲試,因爲響應的弟子太多,樟葉也不知道應該選哪個人上來比較好,于是臨時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拿出了兩枚銅币,道:“我這裏有兩枚銅币,等會把它們抛出去,誰撿到就誰上來,這樣可以嗎?”
征到大家的同意後,樟葉将手中的銅币一抛,台下的人都死盯着那兩枚銅币,其中一枚正朝我這邊掉落。
我心裏一喜,跳起來伸手就要接那枚銅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