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賀朔出聲:“虞河,把他松綁之後,大不了讓他一個人待在單間裏,如果沒有反應,就當他沒被咬過。這世上還是需要幸運兒的。”他望着虞河沉默的背影,又看了一下正常人樣的葉珲,他正巧同葉珲對視一眼。
葉珲眼底的清澈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孩子……也許會是一個奇迹。
“知道了。”虞河回道。
他問道:“葉珲,你同意嗎?”
葉珲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虞河将他從椅子上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肩上,他示意淩海搭把手,葉珲在淩海伸出手時禁不住抖了抖,虞河拍了拍他的背,“讓他幫我一下。”
葉珲強忍住不适,在兩人的攙扶下緩緩走向一間有窗戶的休息室,虞河将門關上,把葉珲安置在長椅上,和淩海示意後退,淩海領命後退,手握在槍套上,虞河注意到他的動作,沒有說什麽,他專心地安撫着葉珲,将葉珲嘴裏濕漉漉的頭巾從後面解開,接着解開綁繩。
“首.長。”葉珲第一句話叫了虞河。
他的眼淚已經哭幹了,此時隻能紅着眼眶看着溫柔待他的虞河——他敬愛尊敬的首.長。
“好孩子。”虞河揉了揉他的頭發,去給他倒了杯水,将面包連同水遞給了他。
“辛苦你了,等明天你就可以出去了,先委屈你一下。”虞河拍了拍他的肩。
“我等會兒再進來給你拿點吃的,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放松放松身體。”虞河按住淩海要離開的身子,對他深深看了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淩海轉回身子,而虞河先行出去,關上門後他貼耳傾聽裏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淩海出來了。
他神色平平,毫不意外地和虞河碰了個頭,從門縫中虞河看見了葉珲怔愣的表情。
“道歉了?”虞河待門關上後才問道。
“嗯。”淩海淡淡地回應道,接着擦過虞河的肩膀,走回自己的位置,安靜地呆着。
也許是生氣了。虞河想到。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啊?這樣就行了嗎?!那門關不住他的!還是殺了他吧!一勞永逸不好嘛!搞得人提心吊膽的!煩死了!”黃毛又開始叫喊。
“如果你怕,你可以出去。”
虞河難得冷冷地看一個人。
黃毛兩腿發顫,“喂,搞不搞笑?!你們是警察哎,不應該保護我嗎?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可是良民,不能吓唬我的。”
虞河:“你是良民?”他懷疑的眼神投到黃毛的頭發和衣着上,“你是哪兒的小混混?我完全可以把你逮捕,要試試嗎?”
黃毛被吓得猛地蹲下身,膽小地躲回自己的鴕鳥窩,他不甘心,惡狠狠地瞪着虞河,語氣頗爲嚣張:“你、你敢!我可是b城肖家人,你敢動我試試看!我叫管家把你抓了去打一頓!”
“b城肖家?”虞河眯了眯眼。
“對,怎麽,你怕了吧?哼,要你恐吓小爺我!小爺我也是你能欺負的?!”黃毛捋了把亂成鳥窩的頭發,得意地瞧着虞河變換的神色。
“等等!如果你真是b城肖家人,怎麽會混成這個德行?誰不知道b城肖家威名在外,又豈會有你這樣的人?”少.婦不屑地說道。
她刺啦啦的眼神如滾燙的沸水一般燒得黃毛一時啞口無言,他不知道怎麽解釋。
這時,不知道誰的通訊器響了。
“出賣我的愛……”通訊器自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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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還沒響多久就被黃毛接了起來。
“誰呀!”黃毛氣鼓鼓地轉移憋屈。
“怎麽了,少爺?誰惹你生氣了?”通訊器對面的聲音對黃毛來說熟悉得不行。
“是你啊,管家!哎,你等等!”黃毛興沖沖地把通訊放開,“管家,他們都不信我是肖家人,你給我做個證,讓他們都不敢欺負我!”他高舉通訊器,神色格外得意。
“嗯?好,少爺。”大廳裏所有人都聽見了從通訊器裏傳來低沉的聲音。
“諸位好,鄙人是肖家的管家肖平川,首先謝謝諸位保護我們的少爺。”肖平川沒有管肖林在通訊旁邊叫着“謝他們幹什麽”,繼續說道:“我們少爺年輕不懂事,還請諸位多擔待。”
“大冰山,你都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自己厲害着呢,根本不用他們保護!”肖林氣呼呼地喊道,聲音之大同他身後窗戶上突然出現趴着的三兩隻怪物形成呼應。
“吼——”
肖林手一抖,一句“卧.槽——”就直接喊出聲了,肖平川在那邊沒心沒肺地輕笑了一聲,“想必諸位也看出來了,我們少爺真的很弱,鄙人在這裏做出擔保,我們少爺隻要能安全抵達南城避難所,我們肖家必有重謝!”
“吼吼吼——”
原本肖林身邊不遠處的少.婦已經吓得六神無主了,拖着重軀來到虞河身邊尋求庇護,而肖林還在傻愣愣地與怪物對視:“救、救命啊!有怪物!大冰山快救我!快救我!”
“那就勞煩諸位了,我肖家說到做到。”肖平川說完,通訊器就被挂斷了,肖林聽着通訊器裏的嘟嘟聲,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操.你媽!竟敢丢下我不管!”肖林沖着通訊器,跳腳地罵罵咧咧,褲子上的濕印在衆人眼底晃來晃去,格外有礙市容,虞河身邊神情乖巧的少.婦嫌惡地掃了他一眼。
“你再喊!最好喊得幾公裏外的怪物都要跑過來咬你!咬得你五馬分屍!”少.婦冷不丁給肖林潑了一盆冷水,配着他身後連綿的嘶吼聲,讓肖林整個人激靈不斷。
“草!臭女人你說什麽話!”肖林早就看少.婦不爽了,從在車上就一臉嫌棄地看他,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扒上了虞河就以爲能對他指手畫腳,肖林氣急,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給我放尊重一點!”
“不準侮辱女性!”
“放尊重一點!這裏不是你能鬧事的地方!請你認清楚情況!”
警員們看不過眼,憤怒地呵止肖林無恥的行爲,虞河更是冷冷指了一下肖林身後。
“如果不把嘴巴放幹淨,你就出去吧。”少.婦羞紅了臉,看着虞河爲她出頭。
肖林被他的冷臉吓得後退,卻又引來身後怪物的吼叫,他回過頭,和怪物緊貼在玻璃上稀爛的臉部對個正着,他張着嘴,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吓傻,他抖着腿,抱頭蹲下身,身下有傳來騷.味,一時間大廳彌漫着尿液的腥臭。
“我去!”曲秦說本來在遠處看好戲,突然被臭味襲擊個正着,鄭秋也一臉難看,就他靈敏的嗅覺,他能呆下去都是很厲害了。
田坤也一臉難受地往後面躲了躲,離氣味遠一些,他冷着眼盯着肖林,肖林隻感覺被冷氣包裹,渾身一顫,他擡頭卻對上虞河複雜的神情,他才知道自己又尿了。
肖林紅透了臉,羞到不行。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肖林雖然很嚣張,但在這件事情上他做的是有些過分了,畢竟現在空間很密閉,不是戶外。
“多大了,是小娃娃嗎?還動不動尿褲子,呸!”少.婦拽着這一點硬戳肖林的心,肖林默不作聲,他眼眶泛紅,可憐至極。
在場人卻沒有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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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他半分。
肖林之前的嚣張大家矚目共睹,但論這種事他能害羞起來,看來他還不是太惡劣。
“能給我一條幹淨的褲子嗎?我、我不讓他死了,我、我乖乖的……”肖林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虞河,眼中的希冀閃閃發光。
虞河看着一頭黃毛的肖林隐有些賣弄可憐的模樣,強忍住不适,“希望你說到做到。”
他胸腔憋着一股氣,轉身去一間房裏拿了自己的備用褲子,遠遠地丢給了肖林,肖林尴尬地搔着後頸站起身,拎起褲子,就要單手把濕褲子脫下來,突然手一頓,擡頭去望,卻看見唯一一個女人已經背着他站着了。
其餘的大男人也不看他,各自垂頭忙自己的事,他松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換起褲子,虞河長得比他高大不少,連褲子也要大一些長一些,不過幸好虞河又扔了一條皮帶過來。
身後的怪物還是嘶叫不斷,甚至開始拍打玻璃,垂涎的視線讓他不禁緊繃着臀部,他往旁邊挪了挪,怪物也跟着他動,一時間怪物都趴在一處,想往裏面使勁探頭,但隻能緊緊貼着窗戶玻璃,斜着眼去找肖林的蹤迹。
“謝、謝謝。”換好褲子、系好皮帶的肖林把髒褲子丢到角落裏,髒褲子裏還透出一角黃色邊緣,是他的内.褲,肖林忍受着挂空擋的羞恥感,還不忘說句謝謝,接着他把自己埋進無人的角落,與他的髒褲子離得遠一些。
另一邊,萬鶴聽到這邊的動靜後才放心地松開了捂住應裘珂眼睛的手,應裘珂眨了眨眼睛,“萬叔,其實不用遮的。”他如是說道。
“呵呵,是幫珂珂遮的。”萬鶴揉了揉應裘珂的頭,應裘珂舒服地眯了眯眼,“小珂,要睡一會兒嗎?”萬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應裘珂也不客氣,直接挪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下。
“萬叔,我也想靠着睡~”曲秦說沖萬鶴撒嬌道,唐意閣沉着臉按住他想動彈的身軀,“不要亂動,别影響我修理。”
唐意閣晃了晃手裏的工具,微眯着眼,冷冷地威脅不聽話的曲秦說,曲秦說傻呵呵地沖他笑了笑,額間冒了幾滴冷汗。
“小唐别生氣,我乖乖的。”曲秦說躺得直闆闆的,機械廢手根本不敢動一點。
“肆哥,外面……”鄭秋坐在賀朔身邊,等賀朔看過來就沖外面努了努嘴。
透光的玻璃趴着五六隻怪物,實在礙眼,賀朔叼着沒有點燃的煙,手指輕揮,窗外憑空出現幾支火箭,從後面将怪物射穿,發出“咻咻”的聲音,就像外面有人殺了它們。
屋内正對窗戶的人隻能看見怪物紛紛向後倒下,接着被胸口迸出的火燒得消散無影,午後的陽光光束裏飄散着細碎的灰塵顆粒。
“首.長!你看,是火!是之前幫我們的人,他在這附近!”一位警員激動地喊出聲。
其餘警員也有些騷動。
虞河維持着震驚的表情。
“真的好酷。”曲秦說也瞪着眼睛,對賀朔龇牙笑了笑,聲音很低地誇道。
田坤隻是看見曲秦說在笑,在說“酷”,因爲視角的原因他沒有看出曲秦說是在對賀朔笑,他回想剛才的一幕,内心迸發出強烈的情緒,但表面隻是表現出對靈異事件的畏懼。
賀朔輕輕“哼”了一聲,眼裏也帶着笑意,鄭秋一臉欽佩地看了眼賀朔,倍感榮幸,應裘珂捂着嘴,因虞河等人的反應而偷笑,萬鶴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腦袋,嘴角弧度彎彎。
唐意閣的藍色義眼微微閃爍,淡定地低頭繼續擺弄起曲秦說的手臂,接着又看着終端裏飛鳥的飛行動态,此時顯示已經回到了基地。
兩邊人表現各不同,也預示着兩邊人未來的走向必定不同,隻是有些人注定要加入另一個群體,隻不過中間要曆經不少事情。
後話暫且不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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