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想想都知道,問這話多冒失!以前他教的人際交往是都喂到肚子裏去了!難道暴發戶的兒子真的沒辦法教好了?不行!他不能放棄!得想辦法阻止!
刻不容緩,他一邊手上馬不停蹄地給曲秦說發終端,讓他不要問了,一邊祈禱老大能出面阻止曲秦說繼續犯蠢。
“這……”
虞河猶豫了,他不知道能不能将大哥的私事講出來,但之前大哥的怪力必然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和懷疑,他們和大哥他早晚是要接觸的。
他想了想,最後避重就輕地回道:
“因爲我侄女需要照顧,我嫂子生了重病,三年前去世了,侄女沒人帶,所以我大哥提前退伍回來照顧她。”
“抱歉啊,我不知道,還請節哀。”
曲秦說語氣難過地說道,然後退回了座位,接着不敢再說話。
虞河其實沒覺得什麽,但以爲曲秦說是因爲問到敏感問題而感覺不好意思,連忙安慰道:
“小曲兄弟,沒關系,我大哥和侄女現在都過得挺好的。”
“嗯。”
曲秦說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聲音小得像螞蟻一樣地回道,看着情緒低落。
車廂内的氣氛又凝固住了。
另一個車内,唐意閣淡定地點掉曲秦說發過來的内容爲“任務完成~”的消息,下意識忽略他在消息後面說“羞死了”的嗔怨。
他開始專心用暗網搜查亞國近年來的虞姓特種部隊司令,終端屏幕上信息極速滾動,唐意閣鎮定自若,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結果真讓他查到一個人——虞陸,虞陸在資料上的照片比之前現實見到的要瘦一些,如今膀寬腰圓,壯如棕熊,以前氣勢要更加鋒利紮人,沒有現在這麽沉穩,自有霸氣環繞。
資料上寫着長期戍守邊關,于2040年10月7日榮譽退伍,籍貫是y城人士,按出生日期算,如今虞陸三十七歲。
上面還标紅記錄了虞陸在退伍前一個月,因爲一項十分危險的任務,在性命瀕危的情況下接受了一場手術,後來平安出院,接着就從邊關回到了y城。
手術?唐意閣升起好奇。
是什麽樣的手術?
能把人拉出鬼門關……那種?
唐意閣又調出有虞陸出沒的照片影像,結果發現極少,唯一出鏡比較清晰的是一張拍到他在專注指導小兵調整炮彈彈道,還隻是個側臉。
照片拍攝時間顯示是2040年9月6日,那時虞陸看起來比資料上證件照年紀要大一點,但身材也還遠不如當下的二分之一。
資料通篇沒有提到虞陸擁有一身怪力,就好像不知道,也或許真的不知道。
唐意閣還想再深挖一點東西,卻被身旁的萬鶴一下握住手腕,他擡頭看去,萬鶴一臉不同意地搖搖頭,做出口型:
不可以,這是犯法的。
探秘的行動被生生阻止了,唐意閣難得郁悶地鼓起腮幫子,用一邊自由的手乖乖地把終端關掉,然後眼神冷淡地看着萬鶴,萬鶴欣慰地點點頭,松開了唐意閣的手腕。
哼,臭萬叔。
唐意閣左邊的義眼詭異地閃爍一下,另一隻完好的眼睛裏透着淡漠,他冷着臉,似乎不爲所動,卻暗暗不爽地撇嘴,想着等一個人的時候就把虞陸的資料翻個底朝天。
一旁,萬鶴皺眉給曲秦說發去一個“生氣打你屁屁”的表情包,以回應曲秦說上條信息“是小唐叫我問的”,而再上一條就是他之前緊忙發過去的“曲子,别問了”。
應裘珂埋在衣領裏昏昏欲睡,沒有注意到同座兩人的互動,車開得很慢,也很穩,應裘珂一會兒靠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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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會兒又靠在了萬鶴的肩上,萬鶴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老幺睡得舒服些。
從兩人那都得不到好的曲秦說委屈極了,頭鑽進鄭秋懷裏,然後把終端信息遞給他看。
鄭秋突然被出現在懷裏的東西驚到,手上一下沒控制住力氣,猛地掐住了曲秦說可憐的圓腦袋,曲秦說難免痛呼一聲,然後更加委屈地轉頭擡眼望他,墨鏡下眼睛裏含着淚。
鄭秋心感心虛地松開手,安慰性地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掩飾性地一把接過曲秦說的終端,開始目光認真地浏覽内容。
曲秦說看他看了,就定心地窩在他懷裏,等着鄭秋爲他做主,誇他能幹、厲害,也不在乎自己此時的動作别扭,隻顧着傻笑等待誇獎。
鄭秋一看就看完了,頓時無語,他闆着臉,“啪——”的一聲把巴掌一下蓋在曲秦說光滑的額頭上,湊到曲秦說耳邊小聲說道:
“曲哥,萬叔說得對,該打。”
曲秦說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鄭秋竟然……這樣跟他說話!
“秋子,你跟你哥怎麽說話呢?”他嘟嘴瞪眼地問道。
“曲哥,我比你大三歲。”
鄭秋挑眉回道,說完不等曲秦說反應,就把曲秦說的終端塞回他的手裏,然後把他的頭抱着擡起來,推出去,曲秦說跟着力起身,還差點撞到車窗上。
“哼,社會我曲哥,人狠話不多。”
曲秦說說着不倫不類的話,梗着脖子沖着鄭秋叫道,前座的虞河聽見聲音回頭,笑道:
“小秋,你們關系真好啊,哈哈。”
鄭秋在虞河面前就顯得拘謹一些,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知道說什麽,而曲秦說則拍拍鄭秋的肩,在一旁沒皮沒臉地接話道:
“是啊,秋子就跟我最好,哈哈!”
“當年秋子剛來,孤苦無依,是我曲哥跟他說了第一句話,一周年紀念的時候,是我曲哥送了他第一份禮物,他過生日的時候是我曲哥送了他一台電冰箱,祝他永不挨餓……”
曲秦說講起以前,嘴皮子不帶停的。
“呵呵。”鄭秋尴尬地沖一臉欣慰的虞河笑道,心裏隻想堵住曲秦說喋喋不休的嘴。
虞河疲憊的眼睛微眯,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鄭秋,那時的鄭秋已經是列車檢查員,在外人眼裏,他工作體面,外表端正,如果後來不是鄭秋自己介紹自己的身世,他也不會知道鄭秋竟然是孤兒出身。
“首.長,我們到了。”淩海突然出聲,打斷了虞河蔓延出去的思緒。
“啊啊,到了!到了!虞大哥,你們先在外面等一會兒,我和秋子去拿武器。好啊,我的寶貝又可以好好磨一磨了!”曲秦說一手搭上鄭秋的肩膀,一手就準備去開車門。
“曲子,等等。”賀朔穿過鄭秋,按住曲秦說的肩,“你們看那邊。”
他下巴輕揚,示意大家都往那邊看。
衆人随着他示意的地方投去視線,他們即将穿過的那條巷子,此時被衆多“夷”堵住,一群人神情慌亂地結伴從遠處跑過來,卻沒想直接撞上了這群“夷”。
其中一個女孩沒有刹住腳,直接踉跄地撞進了“夷”群裏,不到一秒鍾,女孩就被淹沒在獠牙之中,甚至來不及呼救。
“啊——”人群裏女人恐懼的尖叫聲響徹一方,伴奏着女孩被吞咬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及時避開的剩下的人連忙退後,卻又紛紛緊張向後看,就像後面也有人在追他們,果不其人,一群拿着長棍的人從後面竄上來。
“嗯?”應裘珂驚醒,迷茫地左右看。
當他看見被包圍的那群人,忽的臉色不好看地指着他們說:“是他們?”
“應該是。”萬鶴安撫地拍拍他的背。
應裘珂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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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說其他話了,今早的事情總在他腦子裏盤旋。
算了,被罵不男不女也不是頭一次了,何必太在意。應裘珂寬慰自己,手上動作不停,漂亮的手指頭被捏得通紅充血,他卻仿若不知。
小珂。珂珂在應裘珂心底也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小珂也不用受這種侮辱。
沒關系的,姐姐,我不在乎,我隻要你好好的,不要亂想,你我是最親的人,缺一不可。應裘珂在心底的聲音悶悶的,卻很堅定。
“靠靠靠,老大,這仗勢……我們還是跑吧!會死的……”
後面趕來的兇神惡煞的人中的一個黃毛青年,兩腿打顫,手上的棍子也掉到了地上,他害怕地扒在領頭人的身上,頭上挑染一縷紅毛的領頭人一臉不耐地把他甩到一邊。
“怕個球,抄棍子幹他們,老子打死的還不止一兩個呢,現在怕個屁。還有你别靠着我,你這個膽小鬼!”
領頭人一臉不屑,不耐煩地把黃毛向一邊推開,但黃毛怕得都站不住腳,他抖着身子,把棍子從地上艱難撿起來,中間棍子掉了好幾下。
“好、好的,老大。”黃毛堅強又畏懼地貼着紅毛領頭人站着,大腿外側都和紅毛蹭到一起去了,像牛皮糖一樣黏在紅毛身邊。
“可惜了,那小妞子長得挺好看的,怎麽就被吃了呢?哼,我勸你們也别跑了,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前有虎,後有狼……勸你們束手就擒,那幫惡心家夥,我分分鍾打爆!”
紅毛領頭人油膩地邪魅一笑,拿着棍子指着他們,睥睨天下似的地忘我說起來。
“夷”群突然暴動起來,似乎想找存在感,紅毛領頭人還沒意識到自己一下子露怯了,吓得一抖,手背暴筋地捏緊棍子,警惕地看着他們。
“你們要幹什麽?!”
但“夷”群如聽指揮,有序地向兩邊散開,中間空出了一條道路,從巷子深處慢慢走出來一隻不一樣的“夷”,等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車上的人都能知道他是誰。
對,就是孟材……
孟材如監控裏一樣穿着特警服,戴着特警頭盔,頭盔面部露出的獠牙張着,已經發綠的口水挂在下巴上,欲滴不滴,他手裏還攥着警棍,手背已經長了褐色的、黑色的斑斑點點。
可在短暫的時間裏,不知道他又經曆了什麽,原本高大的身軀竟被咬去了四分之一。
特警服上位于肩部和膝部的防護似乎被利刃狠狠劃爛,他的左腳也被咬得稀爛,走路一瘸一拐,但氣勢不減,他拖着殘軀,一步一步,仿佛重重地踏在衆人的心上。
“孟材……”虞河喉頭更咽地喊出。
“我們……快點去救……”曲秦說正義感難抑,向左望其他人,不知道爲什麽沒有人采取動作,他試探地說道。
“再等等。”賀朔說道。
“還等什麽呀?”曲秦說心裏憋屈,老大怎麽不叫他們去救人,再等等,人都快死了。
“咚咚——咚咚——”
突然,地上的沙礫被震得亂跳,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巷子深處傳來。
“吼——”
從陰影裏首先出現的是臉盆大的嘴巴,黑紅相間的腐肉像流水一樣從嘴上不斷逃離,掉到地上,巨大的怪物雙目通紅,它張着腥臭的嘴,将可怕的獠牙對準身前的一群人。
它一手扒在拐角的牆壁上,粗如高樹的手臂上猙獰的青筋暴起,牆壁上手掌緊.合,捏得牆壁微微震顫,抖落了不少白漆。
“這、這……”黃毛裆下印出深色,尿騷.味頓時充斥在周身的空氣裏,紅毛領頭人下意識嫌棄地擰眉,然後僵硬地笑了笑:
“啊,看來不妙……艹,他媽的!你們頂着!我先走了,不見!”
說完,他把棍子沖巨型怪物用力一甩,又狠狠推了擋路的黃毛一下,黃毛兩腿本就癱軟,直接倒坐在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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