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辰了?
昨晚,自皮兒叫了那聲“娘親”後,許若雪高興地幾乎要瘋了,抱着皮兒在屋裏飛來飛去,逗得皮兒咯咯直笑。
等高興夠了,皮兒都睡着了,許若雪還是不肯放開兒子,死死地看着。她自己看不算,還非得拉着小道士一起看。
“瞧瞧,這眼睛長得真好看,長得像我。這鼻子更好看,長得像我。這眉毛也好看,可惜差了一點點,長得像你。這嘴巴也好看,還是差了一點點,長得像你。”
于是,小道士幾乎一晚都沒能入睡。
換了個姿勢,小道士正想繼續夢見周公時,他耳邊忽然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随着這聲尖叫,房門“怦”地一聲被撞開。
劉姐姐直直沖了進來,哭道:“不好了,皮兒,皮兒被人偷走了。”
看着衣衫不整,春光大露的劉姐姐,小道士暗暗地吞了口口水。他伸出手,指了一指。
劉姐姐這才看到許若雪懷中的皮兒,她長籲了一口氣,身子一軟,靠在了門上。
拍了拍胸,劉姐姐哭笑不得地說道:“這個若雪,把皮兒抱走了,也不說下。吓死我了,真真吓死我了。”
許若雪驚醒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劉姐姐,我就想趁兒子睡着了,抱他一下。結果抱住了,就舍不得放手了。”
劉姐姐嗔道:“你呀你。把皮兒給我吧,他的衣物可還在我那邊嘞。”
瞟了眼目不轉睛的小道士,許若雪說道:“劉姐姐,我覺得,這事不急,你還是先換身衣服吧。”
劉姐姐一怔,看了下自己,“啊”地一聲尖叫,把衣襟一摟,飛也似地跑了。
小道士遺憾地歎了口氣,這等眼福,以後就不要想了。
許若雪笑眯眯地問:“夫君,劉姐姐的身材好吧?”
小道士大點其頭:“好,極好!劉姐姐平時穿得嚴嚴實實,誰能想得好,她的身材竟是如此之好!啧啧,那胸,可不比雀兒小啊!”
“哎,平日裹得太厲害了,這暴殄天物不說,對身體也不好啊!這個得改,必須得改。”
許若雪繼續笑眯眯地問:“夫君,若雪可是親身體驗過的哦,這看起來好,摸起來更是好。夫君要不要試一試?”
色迷了心竅的小道士正要點頭,忽然心中一凜。他正義凜然地說道:“哪能嘞。夫人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對劉姐姐,那是向來心懷敬意的。”
許若雪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個心懷敬意?剛剛是誰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你個死道士,看招。”
于是,卧室中,響起了小道士壓抑着的慘呼聲:“夫人,别,别,小心吵醒皮兒啊!”
……
大街上。
“紅顔,這裏的餃子好吃嗎?”小道士看着朱雀兒,柔聲問道。
朱雀兒吃得合不攏嘴:“好吃。”
然後她問道:“主人,你爲什麽老不帶紅顔出來。紅顔一個人呆在家裏,好悶的。”
小道士一聲長歎:“主人沒辦法啊!”
這青城縣可是青城劍派的地盤。隻要許掌門想知道,自己今天吃了幾碗飯,他就一定會知道。所以每次,他帶朱雀兒出去轉轉,走不了多遠,便定會看見前面忽然多出一人,背對着他,擡頭看天。
正是許掌門!
所以隻有在半夜時分,小道士才敢偷偷地帶朱雀兒出來透透氣。
吃完餃子,小道士拉着朱雀兒的手,往張府走去。
走了一程,朱雀兒忽然停住腳步,低聲說道:“主人,有殺氣。”
話音未落,黑暗中忽然飛出幾支暗器。
朱雀兒鴛鴦劍已在手中,見狀一聲清叱,袖中飛出幾點寒星,擊落暗器。
小道士皺眉:“拿住他。”
朱雀兒應了一聲,飛身撲了上去。
黑暗中,兩條漢子大叫一聲“風緊,扯呼”。
朱雀兒冷哼一聲,手一揚,回旋镖飛了出去。一人聽到身後風聲,回身一刀劈去,卻劈了個空。回旋镖鋒利無比,在他胸前劃過,将他開膛破肚,帶着一縷鮮血,竟又回到朱雀兒身邊。
朱雀兒縱身上前,接過回旋镖,再一揚手。“嗚”地一聲。剩下一人隻覺左邊寒光一閃,一物向他脖子割來。他大驚,急急後退了一步。
就這一緩間,朱雀兒手中鴛鴦劍已刺了過來。那人不過尋常高手,三五回合後,一柄短劍便架在了他脖子上。
那人卻不懼,冷笑道:“你以爲,我們就兩個人嗎?”
他伸手一指:“你的同伴已落在了我們的手中。”
朱雀兒一看,失聲驚呼:“主人!”
就這一會兒,幾個持刀大漢已圍住了小道士。更有一把鋼刀,架在了小道士的脖子上。
見此情景,朱雀兒如遭雷擊,她身子晃了兩晃,凄聲叫道:“你,你們想做什麽?快,快放了我主人。”
那人見她這副模樣,心中大定,他喝道:“把劍拿開。”
朱雀兒忙不疊地退後幾步,弱弱地說道:“我,我把劍拿開了,你,你叫他們把刀拿開。”
那人哈哈大笑,一時激動的幾無法自持:陷身必死之時,卻一舉翻盤,反敗爲勝。這感覺,怎能那般舒爽?
他獰笑道:“要我放了你主人,那也簡單,隻需要美人兒你乖乖聽話就是。”
朱雀兒失聲驚呼:“你,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那人大笑,向前逼近一步,他忽然喝道:“不許動!”
他伸手,就去扯朱雀兒臉上的面紗。朱雀兒猶豫了一下,終忍住沒動。
面紗落下!
看着乍然出現在眼前的,這張極緻可愛、可愛至極的臉,再往下看了看,那極至誘惑、誘惑至極的胸,那人*了一聲,癡癡地說道:“福氣,是我花豹的福氣,這世上竟有這等美人!”
就這一眼,花豹的眼便紅了,他嘶聲叫道:“要想救你主人,就拿你自己來換。你若是伺候的爺高興了,爺便放了你主人。不然,爺殺了他!”
朱雀兒尖叫道:“不要!”
她看着花豹,哽咽着,說道:“要我,要我自己換主人,也可以。可是,我,我不相信你們。”
花豹叫道:“我花豹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我說放,就定會放。隻要你聽話,我定放了你主人,我絕不食言。”
朱雀兒的淚在眼中打滾:“我知道你要做什麽,你不可以這樣,我隻屬于主人。”
花豹冷笑道:“你隻能從了我。不然,我會當着你的面,一刀刀地割了你主人。我先割他的鳥,再割他的臉,我要将他割上百刀千刀,把他割成一片片。你信不信?你從不從我,從不從我!”
朱雀兒拼命搖頭:“我,我!”
“你敢不從!”花豹怒道:“三頭,割了那道士的左耳。”
“不要!”朱雀兒失聲叫道,她低頭,哭道:“我從,我從了就是。”
花豹瘋狂大笑着,向朱雀兒走去。
朱雀兒退了幾步,倉皇說道:“你要跟他們幾個說好,不然,他們若是不認,我,我……”
花豹急急上前,對三頭幾個說道:“我說的話,你等聽到沒?”
一人腆着臉笑道:“豹爺,我等幾個有份不?”
花豹一揮手:“有份,都有份。”
幾人大喜,笑道:“好,好,就依豹爺,都依豹爺。”
花豹看着朱雀兒,叫道:“你聽到了,他們都應了。”
他銀笑道:“美人兒,你放心,哥幾個會好好伺候你,伺候的你*。美人兒,你嘗到美妙滋味後,包管再離不開哥幾個,哈哈,哈哈!”
“美人兒,來吧!”
小道士再無法忍受,他眼一瞪,怒道:“紅顔,你玩夠了沒?”
見小道士動了真怒,朱雀兒吓了一跳,她立即乖乖地低下頭,委委屈屈地說道:“玩夠了。”
什,什麽?玩夠了!
花豹心中不祥的預感頓時大熾,他剛想大叫一聲“殺了他”,卻已經晚了。
小道士潇灑自然地一退,就輕輕松松地脫離了脖子上的鋼刀。而持刀的三頭睜着雙迷茫的眼,站在那呆若木雞!
圍着小道士的幾人一愣之下,才反應過來,立即舉起手中鋼刀,就要亂刀砍下。
可在花豹駭然的注視中,虛空中,忽然竄出了四根黑漆漆的長矛,幹脆利落地洞穿了,那四人的咽喉!
那四人吭都不吭一聲,立時喪命。
花豹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他呆呆地說道:“這,這是什麽?”
小道士搖了搖頭,歎道:“哎,要是在臨安,便是再膽大的人,也絕不敢在晚上對貧道不利。”
朱雀兒抿嘴一笑,對着虛空中笑道:“柔兒姐姐,清妍姐姐,謝了。”
柔兒對她扮了個鬼臉,而柳清妍卻無奈搖頭:“你呀,好不淘氣。”
見此情景,花豹哪還不明白。他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嘴裏喃喃地說道:“鬼,鬼啊,有鬼啊!”
叫了幾聲,他發一聲喊,轉身便要逃。
小道士淡淡說道:“我若是你,便不會逃,不然,定會死得很慘。”
花豹渾身一激靈,立時僵在原地。
小道士問:“說吧,你們是什麽人,因爲什麽要對我不利?”
花豹一咬牙,正想硬氣地說上幾句狠話,卻聽小道士再淡淡地說道:“我若是你,就定會乖乖地說實話。不然,哎,這靈魂被拘禁,永生永世受盡折磨的痛苦,世上可沒人能承受得了。”
看着小道士說這話時,臉上的自信和淡然,花豹徹底崩潰,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他哭道:“我說,爺,我什麽都說。”
小道士搖頭,歎道:“哎,對付你們這種小喽啰,實在是讓我提不起興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