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黑暗中,自己聞了香氣,被惑了神智。
升仙大會上、極樂大會上,忘憂人是聞到了香氣,才感覺飄飄欲仙,進入極樂!
所有這一切,關鍵就是,香氣!
這香氣是怎麽來的,是焚燒這些香料。
所以這些香料,才是一切根源所在!
小道士急急打開一個布袋,取出其中的香料。有不少,足有八九種。這裏面哪種焚燒後,才會發出那種誘惑而緻命的香氣?或者是,它們是幾種一起燃燒,才能達到如此神效?
拿起風箱旁的火折子,點燃油燈,小道士一樣一樣地燒,再一樣一樣地聞。
可沒有,那些煙氣或者醒神,或者刺鼻,但都不能讓人飄飄然欲仙。
小道士不死心,再嘗試了一遍。
還是沒有。
難道自己猜錯了?或者是,非得幾種香料混合,才可以?
沒時間了,最後一次。
這一次,小道士聞到了,那種誘惑而緻命的香氣!
是它,就是它!
小道士看着手中的卵形果實,欣喜欲狂!
這果實,他見過。
是,是神仙花的果實,神仙果!
沒錯,那豔麗的神仙花旁,風中搖曳着的青色果實,就是這個!
可,爲什麽之前的兩次,自己沒有聞到這香味?
前兩次和這一次之間,有什麽區别?
小道士将前面兩個未完全燒盡的神仙果,和現在手上的一比較,這才發現,有區别,真的有區别!
前面兩個,顔色呈黑色,細細一聞,很刺鼻,有種強烈的苦味。而手上的這個,呈棕色,細細一聞,沒了那種強烈的苦味。
且,手上的這個明顯地更幹,要幹許多!
這就是說,神仙果摘下來後,隻有在長時間的放置,讓它徹底幹透後,焚燒時才能發出那種強烈的香甜味,且能誘惑人至深、毒害人至深!
想明白了這點,小道士立即動手,将六個布袋中那些幹透了的神仙果,全部取了出來,再将六個布袋平均分了一下。這樣,若不是極仔細地查看,誰會知道,這些布袋裏已少了些東西。
少了些,最最關鍵的東西!
天亮了。
小道士再不敢耽擱,和狗兒一起,迅速離去。
躲在雜物間裏,小道士凝神苦思:現在怎麽辦?關鍵的一點已找到,該如何利用?
有六個布袋,也就是說,房間裏的香料能用六次。這六次,如果所料不差,所謂的忘憂仙法應不會發生作用。可最多也隻有六次,香料用完後,忘憂仙必會重新配制。到那時,他自會發現其中的秘密!
機會,就隻在其中!
該怎麽辦?
不知過了多久,小道士鼻中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有香味,也就是說,泥巴動用了迷魂仙陣。
在此時,他使出忘憂仙法,是爲了什麽?
雀兒!雀兒危險了。
我去啊,該死的泥巴,你怎麽就這麽急?
不行,不能就這麽等着,坐看雀兒堕落地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道士推開了雜物間的門。
此時,忘憂仙必在大房間那,兩個失魂客必會護着他。此時出去,應不會再碰到别人。
除了狗兒!
石台上,朱雀兒躺在那,身旁輕煙缭繞,有暗香撲鼻。
朱雀兒閉上眼,臉上滿是無盡的迷醉。
忘憂仙看着她,眼裏是掩藏不住的得意:“十五次了,已經夠了!你終于要出現了,我的紅顔!”
輕輕地撫摸着朱雀兒的長發,忘憂仙看了看這張極緻可愛的臉,再看了看那對極緻誘惑的胸,他癡癡地說道:“真美,太完美了,也隻有你這樣完美的女人,才配做本仙的紅顔!”
“啊,實在是太可愛了,隻是這麽看着、想着,就讓本仙起了無法抑制的沖動!這真是奇迹啊。有多久,本仙不曾這樣了。”
“本仙遵從這個奇迹,所以紅顔,本仙會溫柔地占有你,會輕輕地愛憐你。直到,直到我對你的憐愛消耗殆盡。到那時,本仙會瘋狂地羞辱你,會徹底地蹂躏你。等本仙玩膩了,你,便是所有忘憂人的紅顔!”
“這個過程,需要多久嘞?上一位紅顔,隻侍奉了本仙一個月,你,最完美的紅顔,你能讓本仙獨自擁有你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啊,真期待啊,啊啊,我怎麽能這麽期待?”
當輕煙徹底散去,朱雀兒睜開了眼,眼裏,是未曾消退的迷醉,和迅速燃燒的渴望:“我要,我還要,給我,給我。”
忘憂仙低低地說道:“時候到了。”
他雙手高舉:“現在,出來吧,紅顔!”
用那種奇異的聲音,忘憂仙問:“你願意升仙,願得極樂嗎?紅顔。”
朱雀兒急切地答道:“我願意!”
“你願意服從于吾,遵從吾的一切嗎?”
“我願意!”
“那放開你全部的心身,将本仙的意志,本仙至高無上,對你唯一的意志,銘記在心!”
“這意志,以後将是你唯一的意志,是超脫了一切的意志。從今以後,你便爲這意志而活、而死、而付出一切!”
朱雀兒癡癡地說道:“我服從于你的意志,這意志,以後将是我唯一的意志,是超脫了一切的意志。從今以後,我便爲這意志而活、而死、而付出一切!”
“紅顔,現在,閉上眼,遵從本仙這至高無上的意志!這意志便是,”
“當我睜開眼時,眼前出現的這人,就是我唯一的主人。我所有的一切都隻屬于他,我服從于他的一切。他的任何一句話,對我來說,都是必得遵從的仙令。我眼中、心中隻能有他,我從前所有的一切,必得遺忘!”
“我隻是紅顔,一切隻屬于我的主人的,紅顔!”
朱雀兒閉上眼,呆呆地說道:“當我睜開眼時,眼前出現的這人,就是我唯一的主人。我所有的一切都隻屬于他,我服從于他的一切。他的任何一句話,對我來說,都是必得遵從的仙令。我眼中、心中隻能有他,我從前所有的一切,必得遺忘!”
“我隻是紅顔,一切隻屬于我的主人的,紅顔!”
忘憂仙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大笑。他緩緩退後幾步,離開了朱雀兒的視線。
高舉雙手,忘憂仙狂呼:“睜開眼吧,紅顔,迎接你的主人吧!”
然後,他緩緩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泥巴!
泥巴激動地渾身直發抖:“迎接你的主人吧,紅顔!”
……
“狗兒,狗兒你在哪?”小道士再顧不得隐匿形蹤,到處尋找着。
該死,關鍵時刻,狗兒你躲到哪去了?
正急切時,小道士耳邊響起了一聲狗叫,汪汪。
小道士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摟住狗兒的頭,問:“狗兒,你每天在這走來走去,想必對這的一切都極爲熟悉。現在求你告訴我,那個大房間有沒别的秘密通道,可以偷偷的摸進去?”
狗兒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小道士比劃着:“那個大房間,忘憂仙住的大房間,你明白嗎?”
狗兒點頭。
“有沒有秘密的路,不是這些大家都知道,是很隐秘的,隻有狗兒你知道的路,能通向那?”
狗兒沉思。
小道士心急如焚,卻不敢打擾他。
這是小道士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他必得阻止忘憂仙。因爲昨天他發現,那鐵爐中已預先放好了香料。也就是說,這次施法,必會見效!
小道士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雀兒徹底變成紅顔。所以他别無選擇。
最好的辦法就是,趁忘憂仙全神貫注于施法時,出其不易,将他一擊殺死。
直接從正門進去,有失魂客護在那,自己必死無疑。可從另一條隐秘的通道鑽出去嘞?
這神廟本就是依山洞而建,像這過道,根本就是洞壁。在洞壁上還有或大或小的洞口,有些洞還通向不知名的地方。而那大房間,其實也是一個溶洞,洞頂上至少開有三個洞口。
若這三個洞口,有個洞口跟别的地方相通?自己出其不易從那跳下去,這樣,是不是有一擊殺死忘憂仙的機會?
緊張地看着狗兒,小道士在心裏祈禱着:狗兒啊,全靠你了!若還是不行,道爺我隻能雞蛋碰石頭,啊啊大叫着沖進去!。
在小道士緊張的凝視中,狗兒終于點了點頭。
我去,真,真行啊!小道士狂喜。
事不宜遲,小道士催促道:“快,狗兒,快帶我去。”
狗兒便當先領路。
事實證明,狗兒不是狗,是人。
來到山洞右後方的一處洞口,狗兒人立而起,猛地一跳,然後手腳并用,爬了上去,身手竟很是矯健。
小道士自然跟着狗兒,爬了上去。可那小洞極是狹窄,小道士沒辦法,隻能學着狗兒,手腳并用,如狗一般地向前爬。
這般行走,狗兒早已習慣,可小道士不行。才走了沒多遠,他的手掌、膝蓋便已被磨得鮮血淋漓,皮肉在慢慢磨掉。
疼,很疼,鑽心的疼。可小道士隻能咬着牙,流着血、流着汗,艱難向前爬!
也不知爬了多久,一下往上,一下往右,小道士被轉得一片茫然,徹底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我去啊,怎麽這麽久,從通道那去大房間,不過才二十幾步!
狗兒難道帶錯路了?
終于,狗兒停了下來。
小道士急急爬過去,然後,他耳中聽到一個聲音。
是忘憂仙的聲音。
那聲音在狂呼道:“睜開眼吧,紅顔,迎接你的主人吧!”
“不!”從心底,小道士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