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雪這一笑,這一說,李秋娘才如夢初醒,她立時臉紅得直欲滴血。嘤咛一聲,李秋娘頭也不回地飛奔離去。
關上門,許若雪看着小道士,臉上似笑非笑。
小道士大喜:“夫人,夫人,快來救我,我要被燒死了,快,快。”
許若雪笑道:“好啊!就讓爲妻好好救你。”
然後白影一閃,一條白绫,瞬間将小道士捆了個結結實實。
我去啊,關鍵時刻,怎麽能來這個?
小道士哭了:“夫人,救命啊!”
“铮”地一聲,血海劍出鞘,頂在了小道士的脖子上,許若雪冷冷說道:“我有兩策救夫君。”
“一策是,一劍割了夫君的脖子。夫君命都沒了,這心裏的火自然就滅了。”
“一策是,将夫君綁到床上,綁上三天兩夜,那藥性自會退去,夫君自會安然無恙。”
“夫君,你說,選哪個?”
被血海劍上的殺氣一逼,小道士倒清醒了三分。他盯着許若雪,嘶聲叫道:“我選第三策。”
許若雪冷哼一聲:“要我犧牲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需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死道士,我問你,昨天晚上你爲何那麽遲才到,害我吓得個半死。”
小道士哭了:“夫人,這個時候你問這個做什麽?”
見脖子上的劍一緊,小道士急急坦白:“昨晚我本已出門,不料沒走多遠,一陣大風刮來,吹亂了我的發型,于是迫不得已,我又回去重做了一個。”
好,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啊,許若雪氣得都笑了,她咬牙笑道:“怪不得夫君昨晚帥得驚天動地,果真是,很用心啊!”
“我再問你,你真不知道這藥是誰下的?”
小道士燒得迷迷糊糊的腦袋,這才想起這事,他驚道:“對啊,夫人,有人要對你夫君不利。夫人救我。”
見他滿臉迷茫,許若雪這才相信,這混蛋是真不知道。于是她更怒。
擰緊了小道士的耳朵,許若雪沉聲喝道:“你個死道士,給我聽清楚了,那銀藥就是李秋娘下的。”
這一驚非同小可,驚得小道士連那處的硬挺,都給軟了一半。他失聲叫道:“不可能!她一個女兒家怎麽可能做得出這種事,對一個男子下銀藥?我去,她這是要以身飼虎?”
許若雪怒道:“她就是要将自己的清白交給你,然後要你娶她。”
“呵呵,爲了嫁給你,她可真是不惜一切,竟連對男人下藥的事,都做了出來。竟還可以不要做妻,情願爲妾。她對你,可是情深意重的很啊!”
“死道士,你的魅力可真是,大的沒了邊!”
小道士拼命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我才是第一次見到她。”
“可她昨晚上已經見過你!”
“誰叫你昨晚上耍帥,帥的驚天動地,慘絕人寰;帥得這女人爲你神魂颠倒!”
許若雪狂怒,手在小道士腰間用力一擰,在小道士的慘叫聲中,她怒氣沖沖地說道:“讓你耍帥。你個死道士,你是不是非得要給我找上十個八個妹妹。你說啊,是不是?”
小道士連聲喊冤:“我去啊,我哪知道這島上還有别的女人?夫人,我是帥給你看的,她是誤傷。對,她隻是誤傷。”
許若雪怒道:“可就算這樣我也生氣!我夫君的帥隻能給我看,别的女人不行!”
“死道士,本女俠很生氣,你也别想得意。哼,你就乖乖地躺在這,躺足三天兩夜。”
說完,許若雪拿起白绫,塞住了小道士的嘴,然後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小道士目瞪口呆!
看着那搖晃着的門,小道士欲哭無淚!
……
許若雪自然不會真的讓她的夫君,給憋上三天兩夜。這要是憋出毛病了,最後吃虧的,那還不是她。
所以不過片刻後,許若雪便回到房間,爲她夫君解毒。
用得方法,自然是最有效,最讓男人滿意的。
……
解完毒後,兩人大汗淋漓地抱在一塊,都不能再動一根手指頭。
小道士銀笑道:“憋到極緻,再痛快淋漓地發洩出,這感覺實在是好,好極,極好!”
“要不夫人,你我隔段時日便這樣試下?”
許若雪嗔道:“你當我是李秋娘啊。”
一提到李秋娘,想起昨天的事,小道士不由放聲大笑。許若雪此時心身皆暢,也不惱了,也跟着大笑。
洗漱後,有敲門聲響,小道士去開門,卻是李秋娘。
李秋娘不敢擡頭看他:“天,天一道長,我想跟盟主單獨談談。”
談什麽,納妾的事?明知不應該,可小道士還是忍不住有些怦然心動。
許若雪眉頭一皺,心中有些惱了,冷冷地說道:“小娘子還想要說什麽?”
李秋娘猶豫了一下,擡起頭來,先是一拱手:“昨日小女子情急之下,鬼迷了心竅,做了,做了大錯事。等回去後,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做出這等事。”
“小女子一時糊塗,還請盟主原諒。”
許若雪淡淡說道:“事情過去便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麽。”
李秋娘看她神色冷淡,急忙道:“小女子已經想得明白。天一道長是神仙中人,而我不過是凡塵中的一女子。像我這樣的凡人,怎麽可能配得上神仙?一切不過是小女子的癡心妄想。”
“請盟主放心,小女子萬不敢再起貪戀。”
聽到這話,許若雪才展顔一笑:“我也是女子,自不希望有别的女人,來和自己分享夫君。這個,還請小娘子見諒。”
李秋娘凄然一笑:“我明白的。”
猶豫了下,許若雪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你不是衡山派的女俠嗎?怎麽會随身攜帶那種藥?”
李秋娘臉大紅,她低聲說道:“我,我前來江華島的路上,不小心遇上了一個銀賊。那銀賊在用藥欲迷倒我時,被我發現,将他制服。我便将那藥給帶了回來,也沒想着要做什麽,隻是一時好奇。昨日得知天一道長這兩天就要離去,這天大地大的,一别後便當是永别。我實在不想這樣。可區區一兩天,我還能有什麽辦法,可留在他身邊。于是一時魔怔,想到了那主意。”
許若雪笑了:“你這主意倒是極好。我夫君本性純良,他真取了你的紅丸,那定會納你爲妾。隻可惜,你和我夫君終究有緣無分。”
李秋娘苦笑。她猶豫了一下,問:“可不可以請盟主解下面紗,讓我一見?”
許若雪便解下面紗。
李秋娘癡癡地看着許若雪,然後歎道:“盟主是江湖群芳譜上前三名的美人,我自然知道盟主極美,可卻不曾料到,原來我們女人,竟能美成這樣!”
“盟主是仙女,天一道長是神仙,你倆本就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我等凡人,豈能夾在你倆中間?從此以後,對此事,我再不敢抱任何遺憾!”
“我唯願,盟主和天一道長,生生世世,來生來世,都做一對神仙眷侶。”
“我言盡如此,告辭!”
李秋娘灑然一笑,這一笑間,果是神情歡暢,再沒了半點哀怨,再沒了一絲遺憾!
看她一抱拳,潇灑離去,許若雪不由心中大動:這女人敢愛敢恨,又灑脫從容,實在很對我的胃口!
看她相貌,也是少有的美人;看她身段,更是極适合生養,她既然願意爲妾,要不我就叫夫君收了她?
可隻是猶豫了下,許若雪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哼,夫君的床能有多大?已被柔兒妹妹分了一半,再多個人,那豈不擠得死人?
再說了,哪能那麽便宜那死道士。
下午,江華島上盡是狂歡。天鲨幫傾盡全力,往島上送來了無數的美食。
以死三十餘人,傷兩百來人的代價,全滅狂龍幫近七百幫衆,這自是一場大勝,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如此大事,如此喜事,豈能不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好生慶祝一番?
有點小遺憾是,此事立功至偉的兩個人,盟主是女人,自不能灌她酒。天一道長是道長,看他仙風道骨的模樣,也沒人敢灌他酒。于是不能盡歡。
一晚過去,島上還能站着的人,隻剩下了許若雪和小道士。
看得醉的遍島都是,就地躺下便呼呼大睡的群豪,小道士歎道:“如此豪情,如此灑脫,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風采啊!”
第二日,許若雪和小道士便告辭。群豪雄自然依依不舍,獨眼鲨、秋三爺等人都送出了鄱陽湖。
接了丘木頭後,小道士往天雲觀走去。
此時顧雲真人的死訊已傳開,江州城中,哭聲一大片。甚或有許多人,爲顧雲真人披麻戴孝。那悲怮處,如失至親!
聽着這一片哀聲,小道士心中百感交集。
他來到天雲觀。
天雲觀并不大,前後不過兩重。而此時,觀外已擠滿了無數百姓,盡來拜祭“神仙”。
直等了許久,小道士才得以進了觀,在顧雲道長靈前敬了一柱香。
靈前的數名道士認出了小道士,身子齊齊一震,連念經的聲音都亂了。
小道士朝他們微微一笑。
他當然明白,江華島的事,除顧雲道長外,别的道士其實實在不想參與。且隻有顧雲道長是隐龍的人,别的道士全不知情。既然這樣,顧雲道然已經身死,那又何必抓着天雲觀的道士不放?
這世上的好道士太少了,能留幾個,便留幾個吧。
一笑之後,小道士便欲離去,卻聽身後一人說道:“天一道長請留步。”
出來一個道士,卻是小道士不曾見過的。他一拱手:“貧道請道長後院一晤。”
許若雪一聽,眉尖一挑,搖了搖頭。
小道士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有夫人在身邊,這世上哪裏我不能去得?”
“便去聽聽,他想說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