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武功高手,也絕不是陰鬼的對手,連手持血海劍的許若雪都不行。
小道士大喝道:“退。”
鐵腿李和另一名護院猶豫了下,另兩位悍不畏死地殺了上去。
于是,他倆死了。
虛空中,蓦地現出兩雙鬼手。
一人毫無所覺,直接被開膛破肚。另一人機警些,大喝一聲,一刀劈去,正中那鬼手,那鬼手卻散于無形。一刀劈空後,他正待閃身後退,那散于無形的鬼手又倏地凝聚成形,一爪抓去。
這一抓力道并不大,卻有一股黑氣如蛇般竄入了他體内,他身子頓時一僵。就這一頓,他咽喉處,已飛起了一朵血花!
第三個陰鬼,直撲鐵腿李。可這時小道士已反應過來。手往腰間一抹,一道驅鬼符電射而至,正中這陰鬼。陰鬼一聲凄厲鬼叫,受了重傷。
鐵腿李隻覺身前忽然陰寒如刀,他反應不及,正亡魂喪魄時,身前猛地爆出一團火光,耳邊聽得一聲似有似無的尖叫。他急急抽身後退,道了聲:“多謝仙長相救!”
隻一個回合,四名護院沖上去,回來的隻有兩人!
這一驚,驚得國公爺駭然失色,他失聲叫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此時,他終于知道,爲什麽二老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才明白,之前小道士爲什麽要阻他下來。
小道士歎道:“這是陰鬼,必須得道術才有用,普通人去再多都是死。”
他叫道:“兩位且護住國公爺和夫人,但有陰寒逼來,就運足全身功力,用刀劍護住身前左右,這樣多少有用。”
說完,小道士一身法衣,左手三清鈴,右手銅錢劍,胸前八卦鏡,身後拷鬼棒,昂然擋在衆人前面。
二老爺皺眉說道:“一身上等的法器,更有上佳的靈符,天青子,我的确大大低估了你的實力,你讓我大吃一驚。”
小道士一揚眉:“那是,知道你那陰神是傷在誰手上嗎?”
二老爺大驚:“竟是你,是你将夜叉傷得差點魂飛魄散!是了,你定是與她拼了個兩敗俱傷,才害得我以爲你道行一般。隻不過重傷未愈的你,擋得住這三隻陰鬼嗎?”
小道士大笑:“那就試試!”
大笑聲中,他手一揚,六張懾鬼符飛出,組成六合陣,困住兩個惡鬼,然後他一揚手中銅錢劍,悍勇無比地向那受了重傷的陰鬼撲去。
那陰鬼閃身後退,小道士早有準備,口中默念縛神咒,左手一晃三清鈴。一聲鈴響,那陰鬼身子就是一滞。小道士合身就是一刺,正中陰鬼。陰鬼凄厲鬼叫,渾身黑氣暴漲,死命掙紮。
小道士此時的修爲不過鼎盛時期的六成,拼命輸入法力卻還是一時滅不了它。眼見陰鬼就要脫身而出,他再顧不得心疼,手一送,三清鈴便挂在腰間,再一抹,一張驅鬼符飛出,将這陰鬼擊得魂飛魄散!
另兩隻陰鬼被困在六合陣中,那六張懾鬼符是靈符,六合陣内白光大熾,法力逼人,陰鬼竟不敢靠近。二老爺見狀口中念念有詞,伸手戟指一點,兩隻陰鬼渾身黑氣暴漲,鬼号聲中,竟合身猛撞!頓時白光黑光交織,兩隻陰鬼鬼身亂顫,六合陣也明滅不定。
小道士反手抽出拷鬼棒,就是一頓亂打。一聲凄厲的鬼号,一隻陰鬼被爆成了滿天黑煙。
可也止于此。
最後一隻陰鬼脫困,合身猛撲過來。它速度極快,一時之間小道士手忙腳亂,隻顧持銅錢劍亂擋,連驅鬼符都來不及丢。
此時,二老爺口中的咒語已經完成,他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使力一錘心口,一口鮮血如箭般射出,正中手中的一個木偶。
心血噴出,二老爺瞬間面如金紙,一時連站都站不穩。小道士匆促中一看,見那木偶是用千年槐樹心雕成,雕得栩栩如生,看似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那心血噴在木偶上,并如水滲入了砂子,瞬間消失不見。
小道士心中狂呼不妙,果然,黑玉女雕像黑光大盛,陰神現身!
陰神一出現,一根鬼索電射而去。那護院剛聽見破空聲響,還來不及閃避,便聽“嗤”的一聲,他的頭,被整個洞穿。
鐵腿李大喝一聲,一腳點起,手一操,将護院手中的大刀取到手中。嘴裏啊啊大叫着,他瘋了似地舞出一片刀光,護住自己和身後的兩人。
可沒用,陰神的動作何其之快,鐵腿李隻看到身左蓦地現出一隻鬼手,向他喉嚨抓來,而他已擋之不及。
鐵腿李腦中剛閃過“我命休矣”的念頭,便覺身上猛地一熱,一道火光炸起,然後那鬼手閃電般退去,消失不見。
卻是,辟邪符救了他一命!
可辟邪符隻有一張。
他那邊情勢危急,小道士不用看都知道。無奈身邊的陰鬼發了瘋似地,竟不閃不避,哪怕拼着重傷,也要拖住他。
千鈞一發之際,小道士腦中靈光一閃,此時那陰鬼剛好擋住他去路,阻止他去救國公爺和夫人,而他卻在此時猛地後退,竟往二老爺那沖去。
這下變起匆促,二老爺還沒反應過來,就正正被他撞入懷中,兩人一起跌倒。
小道士來不及起身,眼見那木偶掉在身邊,他想都不想,一把抓起,用力握緊,就要往地上砸去。
這木偶,必是陰神的鬼牌,破去此物,陰神必得重傷。說不定,就此魂飛魄散。
二老爺一見,忽然目眦欲裂,尖聲叫道:“不!”
這一聲,凄厲竟不似人聲,小道士手不由地一停。
二老爺叫道“給我”,瘋狗似地撲了過來,就去搶。小道士一腳踢去,将他踢成了滾地葫蘆,拿起鬼牌再要砸。
他又猛地停住,因爲二老爺說了兩個字:“柔兒。”
就這一耽擱,那陰鬼已沖到二老爺身邊,将他護住。連那陰神也舍了再無絲毫還手之力的三人,往這邊飛來。
小道士手握鬼牌,小心翼翼地後退,退到國公爺等人身邊。
二老爺雙眼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鬼牌,沉聲說道:“天青子,做個交易吧。”
“什麽交易?”
“将這鬼牌還我,我将柔兒被拘的魂還你。”
這個交易不錯,小道士正想說“成交“,卻聽國公爺叫道:“且慢!這十年來,你必定僞造了很多我國公府有不臣之心,觊觎太子之位的證據。那些證據在哪?你若給我,這交易才能談。不然,我拼了這女兒不要,也要将你留在此地!”
二老爺臉上陰睛不定,猶豫了會後,終于說道:“你身後那條通道,從這邊數第三根松節火把,上面有個拳頭大的洞,洞右邊一尺處深挖半尺,就有一個木盒,所有的證據都在那裏。”
國公爺不敢遲疑,從鐵腿李手上接過鋼刀,跑了過去,二老爺也轉身離開,自是去取拘禁柔兒生魂草人。
片刻後,國公爺抱着一個小木箱過來,借着火把粗粗一看,他臉上的汗水竟如雨般落下。還沒看完,他就瘋了似地用火把點燃了所有的紙張,細細地燒成灰之後,再用腳将所有的灰都踩進地裏,這才長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擡頭看着二老爺,嘶聲叫道:“你好狠,好狠。你這是要将我李國公滿門,斬盡殺絕,雞犬不留啊!”
二老爺淡淡說道:“本就是要如此。”
說完,他舉起手中的一個草人:“柔兒的一魂就拘禁在此。天青子,我已經先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現在你将鬼牌丢到密室中間,我施法将柔兒的生魂放出。你确定沒問題後,我再去取鬼牌。得到鬼牌後,我會就此放手,轉身離開。如何?”
小道士不信:“你處心積慮十年,豈肯放手?”
二老爺冷笑說道:“我本就是某個組織的一份子,他李國公這一環本就是某個計劃的一部分。就算沒有我趙某,這個計劃也必然會執行下去,隻不過麻煩了一些。既然這樣,我又何必現在拼個你死我活?”
國公爺一聽大驚:“是了,光有證據沒用,在朝廷中你們必定有股龐大的力量,才能借這刀來滅我滿門,才能助你恢複皇族的身份。你們是什麽組織?”
二老爺不答,傲然說道:“我們這個組織,現在默默無聞。但龍潛于淵時,無人知曉!龍騰于空時,天下必大驚!”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小道士失聲叫道:“是你們,竟又是你們。你跟三牛村的那個李裏正是同夥。”
二老爺看着他,忽然笑了:“你道法精深,我還在頭疼怎麽對付你,沒想到,你竟是自己尋了死路。”
“我知道你是誰了。三牛村裏,你取走一顆陰極珠;重慶府中,你破了我的局。接連兩次,你壞了我們的大事。”
冷笑着,二老爺說了一句讓小道士心膽俱裂的話:“不管你是天青子還是天一子,小道士,你都死定了。”
“你所做的一切休想逃過我們的眼睛,很快,你将見識到我們的力量。這股力量,将會将你撕成粉碎。”
“你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死了,你的靈魂都會受盡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