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美的讓男人見了全身都軟,獨有一處強硬的,女武神。
武神仗血海劍當先而行,小道士持銅錢線緊随其後。
哎,好像反過來了吧。她才是女人,我才是道士。心裏大不是味道,小道士感歎道:“這女人如此兇猛,連鬼都怕。若是哪個男人敢收了她,那個男人必是蓋世英豪,比唐太宗、宋太祖什麽的牛氣多了。”
“哦,也有可能是絕世軟毛蟲,脫了褲子,翹着屁股,流着眼淚,天天被女人拿鞭子抽得那種。”
再穿過一段狹窄彎曲的洞穴,見這洞裏陰寒逼人,直欲滴水成冰,小道士和許若雪多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誰知過了這段,啥事都沒有。見眼前寬敞,兩人剛剛松了口氣。
變故,就在此刻發生!
幾乎眨眼間,十幾隻古彜族戰士鬼魂就從四面八方撲了上來。這一撲,真真是水洩不通。
不好!小道士運足全身内力,一振三清鈴,嘴裏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一圈白光過去,撲上來的鬼魂齊齊一滞。小道士再持劍一掃,登時斬了四隻惡鬼。
他身形一動,就要往許若雪那撲去。她那邊惡鬼的數量更多,情勢很是不妙。
哪知正在這時,一聲尖叫穿雲而來,刺得人耳膜生疼。小道士措不及防,一口氣沒提上來,“啪”地一聲往地上摔去。
他擡頭,正看見許若雪飛起,那蕩起的裙擺,如荷花般盛開。
本能地,小道士的眼睛迅速睜大,死死地盯着那飛揚着的裙擺,和那乍然出現的,直直的、白白的、嫩嫩的,大腿。
那白白的,還在不斷地往上延伸,直延伸到,最幽深處!
那最幽深處,便要在他眼前,顯現出,它的神秘。
可在這關鍵時刻,小道士下巴劇疼。眼前一黑,他的額頭狠狠地撞在地上,撞得生疼。
顧不得擦鼻血,小道士第一時間擡頭一看,卻見那裙擺在開到最盛時,已蕩了回去。
蒼天啊!我本來可以看到的。就差那麽一點點,隻那麽一點點。小道士直想大呼,蒼天不公,時運不濟。
擦了下鼻血,小道士才想起,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能讓這般兇猛的惡婆娘發出了,如小嬌娘般的尖叫聲。
火把已掉在地上,時暗時亮的火光中,許若雪右手持劍,左手抓住洞頂上的怪石,臉上陰晴不定。
那些惡鬼猛然間不見了人,茫茫然在地上、空中轉了一圈,然後齊齊擡頭,看上洞頂。
小道士暗叫不好,趕緊站起,正要殺将上去,卻聽許若雪在頭頂上喃喃地說道:“摸我屁屁,他摸我屁屁。”
啥?女武神被鬼摸了屁屁。小道士一個踉跄,差點摔倒。他穩住身子,就要大笑。
大笑聲還沒出口,許若雪蓦地一聲長嘯,左手用力,身子一翻,腳在洞頂上一頂。
刹那間,她身化利劍,那劍尖處,一篷劍光蓦地炸開,就像有千劍萬劍,從那一點,往下迸射。
劍嘯聲大作,瞬間切割了萬物。在即将刺到地上時,那無數的劍瞬間消失,化爲一柄,在地上一頂。
血海劍立即彎成了一個圓弧,“铮”地一聲後,許若雪身子彈起,人還在空中時,就是一個翻身,同時手中血海劍撒出一片劍光。
劍光還沒散去,人已落地。她身子閃動間,便走了一個大圈。那劍光死死地裹住了她的身子,就如一大團光球,在場中倏地轉了一圈。
劍光收斂。
七八隻惡鬼,便在這劍山劍海中,被斬成了無數的碎片。
女武神持劍默立。小道士在旁膽戰心驚,肚裏的那聲長笑,早就化成了冷汗,從額頭流出。
兇猛,女俠兇猛啊!
女俠蓦地擡頭看了小道士一眼。這一眼,如萬千利劍穿心而來。小道士頓時“噔噔噔”連退數步,還沒站穩,便見眼前劍光一閃,血海劍已正正抵住他額頭。
“許大小姐,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小道士幹笑道。
“說,剛剛你有沒看到什麽?”許若雪冷冰冰地問。
看着她眼裏凜然的殺氣,小道士大急,口不擇言地說道:“我,我是想看,結果摔了一跤,什麽都沒看到,我發誓!”
“你想看?”許若雪那劍一動,頂在了他咽喉上。
小道士直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這說的什麽話啊!
咽喉被血海劍抵住,他哪敢再開口,隻能眼巴巴地看着許女俠,希望用自己眼中的真誠,來表達下自己的忏悔。
逼視了他片刻,就在小道士額前的冷汗都滴到了血海劍上時,許若雪撤了劍,轉身離去:“哼,諒你什麽都看不到。我們江湖女俠動不動就在空中飛來飛去,内裏都穿了亵褲。”
“亵褲是什麽?我隻聽過亵衣,沒聽過亵褲。”死裏逃生的小道士随口問道。
“哦,你想看嗎?”許若雪停住身。
“不,不要。”小道士吓得捂住嘴,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
自此以後,小道士再不敢吭聲,乖乖地跟在許若雪身後,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漸行漸深,眼前出現了一個祭壇。
祭壇上,放着一個牛頭。牛頭周圍,有十幾個盤子,内裏有烏黑的殘渣,顯見是些祭品。在祭品周圍,擺放着的,竟是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數十具骸骨!
所有骸骨,正面跪地,頭朝祭壇,雙手捧心。背上,都插着根石矛,石矛透心而過。
所有的骸骨,都戴皮盔,披皮甲,身邊放着彎刀。雖然在歲月的侵襲下,這些裝備都已破敗不堪。但可以看出,這些戰士生前都是裝備精良的戰士。
兩人行走在骸骨之間,哪怕許若雪膽大包天,看到這般情形,也覺得大是詭異、恐怖,以及,**!
“這是種儀式!古代巫師的祭祀儀式,名叫,長魂!”
“古代彜族的畢摩往往就是一族的首領。有極少部分掌握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畢摩,會在自己臨死前,舉行這種儀式。讓族裏最忠誠、最勇敢的戰士,和最美麗、最純潔的少女,在儀式上奉獻出自己的生命和靈魂。從此生生世世地跟從于他、服侍于他。”小道士說道。
指着這個寬敞的大廳,小道士的聲音幽幽響起,在這片空曠的寂寥中,似穿透了時光,回到了那從前:“在那一天,族裏有身份、有力量的人,都會聚集在這。他們會在大廳周圍燃起篝火,吹起葫蘆笙,敲起銅鼓。英勇的戰士和美麗的少女圍着篝火翩翩起舞,那些長者會大笑着,舉起手中的酒碗,大口大口地喝酒。”
“當跳舞跳到最高興、喝酒喝到最盡興時,戰士們會牽上一頭黑牛。那牛必須剛滿六歲,必須烏黑發亮,必須軀體健壯。然後由畢摩親自切開那黑牛的喉嚨。再由族裏最好的戰士,也就是現在跪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持刀,将牛頭整個地割下,擺在祭台前。”
“牛心、牛肺和牛肝做爲祭品,這是首祭。再加上黑羊、黑豬、黑狗的心、肝、肺,這是次祭。計十二盤。”
“剩下的牛肉,由參與儀式的少男、少女們分。這是種榮耀,隻能由他們吃,連長者都不能。”
“當牛肉吃完後,所有的歌舞都停了,所有人跪在地上,聽畢摩在祭台上,念誦着咒文。”
“咒文念完後,四個戰士綁來童女童女一對,由畢摩持刀一刀捅穿童男童女的心,将他倆心口處流下來的血,盛進玉碗裏。再用黑牛尾毛做成的筆,沾着童男童女的心血,在地上畫上符文。”
“符文畫好後,葫蘆笙吹起,銅鼓敲起,所有人都瘋狂地呐喊着。在呐喊聲中,最後排的戰士跪在地上,就像這樣,頭朝祭壇,手捧掌心,再由前面一排的戰士,用特制的石矛刺進他們的心髒。然後,前面一排的戰士跪下,由更前面一排的戰士,用石矛刺進他們的心髒。最後,由畢摩親自用石矛,刺穿最前面的,那個最英勇的戰士的心。”
“這些戰士,就用這種儀式,将自己的靈魂永遠地留在此地。在死後,依舊守護着自己的畢摩。直到天荒地老,或者魂魄徹底灰飛煙滅!”
山腹中,火把的光芒投在洞壁上,映得洞中怪石的影子在那狂舞中,就如同多年前的那個,狂亂的夜。
小道士呆呆地看着那些影子,長長地歎了一聲。
他這口氣才歎到一半,就聽“铮”的一聲清鳴,然後許若雪人朝後退,手中長劍飛舞。劍光飛去,地上骸骨碎裂,骨粉、骨屑漫天飛。
小道士的眼蓦地瞪得滾圓,他失聲叫道:“不要!”
可許若雪不聽,疾退間,背後如長了眼睛,連一具骸骨都不放過。
小道士一跺腳,發力去追,都不顧漫天的骨粉撲在了他身上,甚至鑽進了他嘴裏。無奈這女俠速度實在是快,他這往前跑的竟趕不上人家往後退的。等小道士追到她時,她已收劍完事,雙手抱胸,正得意地看着她。
小道士恨不得往那張得意的臉上狠狠地轟上一拳,他怒道:“許若雪,你個惡婆娘,你闖了大禍,會害死很多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