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怎麽了?”再度有了焦距的談逸澤,仍舊是淺笑。
視線落在她的小手和他的大掌交疊的地方。
“你剛剛……很奇怪!”
貌似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斷他們夫妻的對話。
“哪兒奇怪了?”
擡頭看着顧念兮的時候,他的氣息也跟着籠罩過來。
不像是剛剛那般的陰沉,而他的嘴角上現在還帶着笑意。
一瞬間,周圍仿佛有煙花綻放。
看着那雙暖動人心的眼眸,顧念兮突然帶着些貪戀。
她真的不希望,談逸澤的眸色被那樣的黑掩蓋。
“沒有,寶寶差不多吃飽了。你放他下去玩,我們吃飯吧!”
顧念兮伸手就想要将聿寶寶給接過去,哪知道談逸澤的手卻突然反扣過來,将她本來覆蓋在他手背上的小手,緊緊的拽住。
貌似,沒有放開的迹象。
“你陪我吃飯。”
擡頭看向顧念兮的時候,顧念兮發現剛剛籠罩于這個男人頭頂上的那片陰郁氣息仿佛消失的一幹二淨了。
這樣的談逸澤,神态中還帶着一股子飄渺的溫柔。
若不是此刻其他三個人還處于微愣狀态的話,顧念兮還以爲剛剛那個黑眸沒有一絲光亮的男人,隻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談逸澤的嗓音雖然有些啞,但卻讓人感覺到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場。
在這樣的情況下,顧念兮自然點頭應道:“好!”
晚飯,再度開動。
隻不過相比較前幾晚的氣氛,今天晚飯有一種壓抑的氣氛。
而顧念兮這頓飯隻能用着一個勺子,因爲她的右手被這個男人緊拽在掌心。
而在這個過程中,顧印泯同志當然有些不滿。
這男人再怎麽鬧脾氣,總不能讓他顧印泯的女兒連飯都不能好好吃吧!
好吧,談逸澤現在這樣的做法,在當長輩的看來,就是胡鬧。
但每一次他想要開口爲女兒說些什麽,卻都接收到來自女兒的眼神暗示:爸爸,求您别說他!
說來說去,顧印泯這都是爲了誰?
還不是爲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可這丫頭倒是好,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上演了一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竟然當着他這個老爸的面,就開始偏袒談逸澤了?
這讓他的心情如何好受?
最後,顧印泯同志這頓飯隻是随意的扒了幾口,便煩躁的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随着顧印泯同志的離開,楚東籬和殷詩琪也是随便的扒了幾口飯,然後各自散去。
一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顧念兮感覺到握着自己的那隻大掌卻改爲輕拍着自己的手背。
談逸澤的動作,讓顧念兮擡頭。
她看到,男人看向已經隻剩下他們兩人的餐桌的空蕩之時,眸子裏開始有悲傷排山倒海而來:“兮兮,我的戾氣好像給你和你身邊的人,也帶來了不少的困擾……”
他的世界,充徹着殺戮。
那樣的世界,是一般人壓根無法想象到的。
他,就像是埋伏在人間的魔鬼。
殺戮,是他的使命,亦是他解決許多問題的途經。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這惡魔的性格,壓根就不配和顧念兮這樣,長時間生活在世界光亮面的天使在一起。
可他還是起了貪念……
控制不住自己的**,接近了她,霸占了她。
他以爲,隻要控制好自己所有的一切,就能很好的融入她的世界。
可最近一切,卻讓他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他的殺戮,又将開始。
他真的很害怕,這一幕再度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看到。
“談逸澤,如果我當初畏懼這樣的你,我也就不可能會愛上你了。”她學着他剛剛所做的那樣,翻過他的大掌。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裏都是老繭。談逸澤的手掌,智慧線和感情線相交,從手掌的一段,至另一端,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斷掌。
貌似有句話這麽說來着:“男兒斷掌千斤兩,女子斷掌過房養。”
這就是說男人斷掌,是有創造财富的能力,價值千金。女子斷掌則代表命硬之人,克性較大,對周圍的親人的運勢都有阻礙的作用離婚的幾率也大。
可顧念兮并不在乎這個男人會不會創造财富。
她在乎的隻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輕輕的沿着他的掌心紋路描繪,沒給談逸澤開口的餘地,她又說了:“我不怕和你在一起會遇到什麽困難,我也不害怕會遇到什麽危險。我隻怕,你爲了那些該死的事情,将我推開。那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
說完了這話,她剛剛落在談逸澤掌心裏描繪的那隻小手,突然松開了。
随後,女人也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呆在位置上遲疑了片刻,男人也迅速的跟着她進了屋……
淩母自從手術康複之後,淩二爺并沒有再度将公司的經營權交給她。
一來,是爲了給她更充裕的時間休息,二來也是他自己也好施展拳腳,不至于像以前淩耀在公司裏那樣,每項決策都受到限制。
常年都習慣在職場上奔波的女人,突然間閑下來,淩母自然也感覺無所事事。
所以在這段時間裏,淩二爺便讓以前跟淩母比較要好的姐妹都常來家裏坐坐,讓她打發時間。
前段時間淩母和淩耀離婚的事情,雖然鬧得滿城皆知。
背地裏,那些女人也不知道怎麽嘲諷淩母。
可在金錢的驅使下,對于淩家的邀約他們自然還是做不到無動于衷。
誰讓,現在淩家就算虧空了好些,還照樣是這個城市的龍頭老大呢?
在這個城市生活,職場上還要多靠這淩家的提拔。
所以那些貴婦人,自然也三天兩頭的往淩家跑,名義上是陪着淩母,實際上還不是爲了家裏頭的生意拉攏淩家?
但對于淩母前段時間的病情,還有她動了那麽大手術的事情,他們還不知情。
因爲,淩二爺知道母親從來不喜歡在别人的面前說示弱,所以這段時間他也隻是對外宣稱淩母不過是身體有些抱恙罷了。
對于兒子的處理,淩母也非常滿意。
不過這三天兩頭往自家跑的人,天天哪有那麽多的事情可聊?
除了家裏頭的生意,還有每家每戶出色的兒子和女兒,再不然就是其他家的閑言碎語,這些個話題,幾乎都被他們聊了個遍了。
于是聊着聊着,有個富太太就說起了自己這陣子準備做婦科檢查的事情。
“我跟你們說,我最近拖了關系,總算是預約上hq醫院的首席婦産科醫生的婦科檢查哦!”
“真的嗎?”
“哇,你這麽好的福氣?我前段時間排了老長時間,都老排不上……”
一個人引出了話題之後,其他的幾個人開始加入了讨論的陣營。
而本來在品着新出的綠茶的淩母手上動作卻因爲這個話題而明顯的一頓。
hq醫院?
那不就是蘇悠悠所在的那家醫院麽?
首席婦産科醫生?
難不成,也是蘇悠悠?
撥了撥自己茶盞上的茶葉之後,淩母姿态優雅的品了一口之後,才問到:“什麽醫生?做個檢查還要預約的,竟然還擺起譜來了!”
在淩母看來,各行各業都不如他們商人。
最起碼,他們的手裏有的是錢。
而人這一輩子拼死累活的工作,還不是爲了錢麽?
所以,在她看來,不管是醫生老師甚至還有警察,她都看不進眼。
這也是當初爲什麽知道淩二爺想娶的女人是個醫生之後,她那麽反對的原因。
不就是一個動刀子的女人麽?
有什麽了不起的?
不過貌似在這次蘇悠悠給自己做了那個手術之後,她心裏對醫生的認識也産生了不大不小的變化。
但在自己的姐妹面前,淩母還是習慣于擺譜。
因爲,這顯得自己有身份!
而某些人卻不和她一樣看不起醫生,聽到她的話便開始反駁了:“您是不知道,這位醫生在婦産科裏面現在可是大有名氣,據說現在咱們軍區總院的院長老胡,都有意接收她爲門徒呢!”
“對對對,我聽說這要是被老胡收爲門徒的話,沒準就是下一任的軍區總院院長了……”
這些别人大廳來的消息,都虛虛實實的。
但淩母卻從這些個信息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貌似他們在讨論的,是蘇悠悠!
“那醫生叫什麽來着?”
淩母放下了自己手上的茶盞,拍了一下自己袖口上的折痕。
“好像姓蘇……不過叫什麽名字,我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