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淩母一開始聽到淩二爺會跟着蘇悠悠一并進手術室,還以爲這個孩子應該是擔心自己會在手術過程中被蘇悠悠耍詐給害了,心裏還是有些慶幸的。
但看到這孩子從進入手術室之後,卻一直緊跟着蘇悠悠,她開始意識到了什麽。
而那擔憂的眼神,也隻落在蘇悠悠的身上。
貌似,做手術的蘇悠悠,才是眼下淩二爺最爲擔心的。
“宸兒……”
在淩二爺再度準備繞過她珠海那邊朝着蘇悠悠走去的時候,淩母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住。
“媽,手術就要開始了,您躺着就是了。”說着,他就要往蘇悠悠那邊走去。
“宸兒,媽現在就要手術了,難道就不能陪着媽媽好好說說話麽?”
對于自己的兒子,淩母真的感到有些吃驚,有些憤怒,到最後卻又是無助。
其實,她的兒子一直都挺孝順的。
從小到大,有時候是皮了一點。有時候性格是火爆了一點,但這個孩子還真的對她沒有什麽脾氣。
所以她才敢如此大膽的想要操控他的婚姻。
本以爲,這孩子最多就是和她鬧一鬧,發脾氣也就算了。
卻沒想到,這孩子卻是真的對蘇悠悠上了心。
現在看他連在手術室裏,眼裏都隻有那個女人,淩母算是明白了。
可她也明白,其實造就現在的一切的人,便是自己。
怕自己不能活着下手術台,她還想要和自己的兒子好好說說話。
可淩二爺和她說了:“媽,您不用擔心我和蘇小妞之間會有什麽了。隻要您活着下手術台的話,所有的一切都會按照您的想法走的!”
說這話的時候,淩二爺如願以償的在淩母的眼睛裏看到一抹震驚。
而這個男人,嘴角也僅有一抹弧度。
但淩母看得出,她兒子的這笑容裏,更多的是諷刺。
而說完這話之後,淩二爺便快速的将自己的手從淩母的掌中抽回,再度大步朝着蘇悠悠走去……
看着淩二爺遠去的背影,淩母不禁有些疑惑。
這淩二爺剛剛嘴裏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爲什麽隻要她活着從手術台上下來,一切就會按照她的想法走?
“蘇悠悠!”
等蘇悠悠再度來到她的身邊,進行手術前的确認,而淩二爺則在一旁簽署各種手術同意書的時候,有些意識模糊的淩母還是想要問清楚些事情。
“什麽事情!”
“宸兒說,隻要我活着下手術台,所有的一切就會按照我的意思走,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樣!不是想破壞我們嗎?那就活着下手術台吧!”
在聽完蘇悠悠的這句話之後,淩母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而看到這一幕的蘇悠悠,便開始宣布:“手術開始……”
顧念兮今兒個從醫院直接回家之後,就沒有出門。
她讓劉嫂買了一些談逸澤最喜歡吃的魚,準備給他熬一鍋魚湯。
其實,她的想法很簡單。
今晚先将談參謀長給哄好了,到時候談參謀長一開心,什麽事情說着也就簡單了。
不過這魚一出鍋的時候,她就開始有些反胃。
本來還以爲自己這次懷孕情況應該會比上次懷着聿寶寶的時候好一點,可沒想到這轟轟烈烈的孕吐,從這個時候才開始有了反映。
但怕同在廚房裏的洗手間察覺到自己的異樣,顧念兮便隻能借口到洗手間的功夫将胃裏那翻江倒海的不适給吐了出來。
“寶寶,先被着急表現你的存在感好不?你的出現還沒有經過談參謀長的準許呢!要是他提前發現的話,咱娘倆到時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洗手間裏沖刷掉自己剛剛吐出來的東西,顧念兮輕撫着自己的肚子。
本來還想好好安慰一下自己肚中的這個,卻不想自己還沒有将話給說完呢,院子裏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哭喊聲:“嗚嗚……”
“嗚嗚……爸……”
“嗚嗚……寶寶疼……”
那奶聲奶氣的哭喊聲,除了她家的聿寶寶,又有誰呢?
不好,那小家夥肯定是摔到哪兒了!
不然尋常的時候,他就算摔了最多也隻會掉眼淚,不會哭的這麽大聲的。
顧不上自己剛剛孕吐完還有些刷白的臉,顧念兮趕緊沖出洗手間。
都說,隻有生過孩子的女人才明白,孩子是他們的命。
這一點,顧念兮也是現在才有所體會。
隻要聿寶寶一哭,她什麽都忘了。
包括,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
不顧一切的沖到院子裏,顧念兮才發現聿寶寶摔在地上。
腦袋上,還被撞出了一個口子,鮮紅從口子裏滑出。
而另一側,還有兩隻大花貓。
那兩花貓顧念兮見過,是前一陣子老陳家才養的。
以前,聿寶寶就老是愛逮着人家的大花貓玩。
估計,剛剛一定是和這兩花貓打架,摔到了。
看着這孩子哭成這樣,顧念兮也顧不上這花貓了。
趕緊将躺在地上哭花了臉的小寶寶給抱起來。
而聽到哭聲的談老爺子趕來的時候,見到這一幕三魂也被驚得去了七魄,趕緊喊着:“老陳,你快點備車去醫院!”
聿寶寶這個小祖宗,是談老爺子盼了好多年才盼來的金孫。
雖然淘氣了點,可人家談老爺子可是放在心裏疼着的。
平時要是有個傷風感冒的,都能讓他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定的,更别說今兒個竟然摔成了這樣。
一時間,因爲談家小祖宗傷了,整個談家亂成一堆。
可這聿寶寶,生病的時候隻認準一個。
那就是,他家的談參謀長!
這會兒,都被送到醫院裏,還是在大哭着:“爸……”
其實,他是看到這一屋子的人都身穿白大褂的。
而且有些手上還拿着針筒,估計是要給他打針。
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聿寶寶,最怕的就是打針了。
眼看這醫生就要趕過來了,他扯開嗓子就哭喊着他的談參謀長。
因爲在年幼的他的心裏,他家談參謀長就是神,不管他在什麽情況下都能将他給救了的神。
好在知道金孫脾氣的談老爺子,早在去醫院的路上就直接打了電話給談逸澤,讓他直接趕去軍區醫院!
談逸澤趕來的時候,便正好見到這一幕。
小家夥腦袋上都是血,而且腦袋上還有一個大包。
眼看着針管就要湊到他身邊了,這小家夥吓得哇哇直哭。
好在這個時候談逸澤及時将他給抱了過去,順便将他的大眼珠子給捂住。
或許是因爲知道爸爸來了,他感覺到有人在保護他,剛剛的大聲哭泣沒有了。沒有看到針管紮過來,他像是沒有察覺到疼痛似的。
在處理傷口的時候,這小家夥的手一直緊緊的牽着談逸澤的。
直到這小祖宗處理好了一切,睡着了被送進病房之後,談逸澤才能來到顧念兮的身邊。
“沒事了,别怕!”
看顧念兮一張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談逸澤還以爲她估計是被吓到了。輕聲細語間,他伸手環住了她的腰身,準備安慰一下她。
可顧念兮的臉色,卻沒有因爲他的安慰而緩解。
談逸澤因爲剛剛抱住了聿寶寶的時候,身上也沾了一些血,而被他這麽一帶,顧念兮便在他的懷中聞到了腥甜的血腥味,頓時鋪天蓋地的惡心,再度襲來……
可礙于現在還沒有和談參謀長講清楚,她不敢在這男人的面前表現出來。
深怕,談參謀長一個不爽,讓她不要了這個孩子。
所以,即便此刻胃中惡心男人,顧念兮仍舊死死的憋住。
企圖,在談逸澤的面前掩蓋所有的一切。
在談逸澤和她說話的時候,顧念兮一直都沒有開口。
隻是,死死的抿住了自己的唇瓣。
生怕,自己一個開口說話,就會将她極力想要掩蓋的某些事實給洩露出來。
可正因爲她一直慘白臉蛋站在談逸澤的身邊默不作聲,談逸澤還以爲她是因爲孩子給摔到了,擔心又害怕倒是的,所以将她總是将自己推開,便強行直接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懷中,不再讓她有一絲逃離自己的機會。
而将她帶進自己懷中的時候,談逸澤還霸道的将這丫頭的腦袋給擡了起來,讓他和自己面對着面,然後說:“兮兮,沒事!寶寶隻是摔倒了,小孩子淘氣了點,誰都會摔倒的,别太過自責了!”
“你像我小時候,也摔過好幾次。最大的一次……”
還摔到了後腦勺!
小時候的談逸澤,那頑皮勁兒其實比聿寶寶還要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