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在看到蘇悠悠是這麽個反映的時候,還嘗試着上前,嘗試着想要跟蘇悠悠解釋些什麽。
“蘇小妞,我……”
他上前來,想要抓着蘇悠悠圍着圍巾,隻被留在外面還帶着水珠的藕臂。
可手上來的一瞬間,被蘇悠悠悄無痕迹的躲開了。
她退了一步,看向這房間裏此刻唯一亮着的床頭那盞橘色燈盞。
橘黃色,暧昧又溫暖人心的顔色。
很多酒店,都喜歡選擇這樣的顔色,看起來高檔又溫馨,又能調節氣氛。
可就是這樣的顔色,此刻蘇小妞看向它的時候,卻沒有能從中找到任何一點溫度。
床上,那條淩亂的被子,也還在向人們展現着他們剛剛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是有多暧昧多溫馨。
可現在,這一切落進了蘇悠悠的眼裏,卻又是何等的諷刺……
沒有離婚身邊那個想要拉住自己的男人,她輕啓了紅唇,用近乎沙啞的聲音說:“淩二爺,你知道當初我從淩家走出來的那個晚上,你求我别走,我當時還真的有些動心了!”
她那沙啞的嗓音,好像來自另一個時空。
将淩二爺的思緒,拉回了離婚的那個晚上。
是的,那個晚上的場景和今天的真的有些相似。
淩二爺還記得,當初他還耍賴的環住了蘇小妞的腰身,求着她留下來,爲了他……
發現淩二爺被她的這一番話給定住之後,蘇小妞并沒有繼續看向這個男人,而是轉身朝着大床邊上走去。拿起了他短時間内爲她準備好的另一套服裝。
紅色,頗爲喜慶的紅色,仍舊是她蘇悠悠最喜歡的顔色。
可這一刻在她看來,卻無端的刺眼。
明明,他們是這個世間最爲了解對方的人,卻每次都在最後的關口錯過了彼此。
這應該說,是他們幸還是不幸?
拿起了那些衣服之後,蘇悠悠又慢步朝着浴室走去。
在即将踏入浴室的那一瞬間,她又停住了腳步。
看了一眼從剛剛就像是丢了魂似的站在原地的男人,她繼續開口了:“可我到頭來,還是決絕了離開了,你可能以爲,我是因爲你媽媽對我太過分了,才離開了。其實,不是這樣的……”
說到這一點的時候,淩二爺的思緒仿佛又被她給拉了回來。
那雙迷人的桃花眼,疑惑的看向蘇悠悠,像是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什麽答案似的。
而看了這樣的淩二爺,蘇小妞笑着說:“其實,兩年前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的不可自拔,喜歡的無可救藥。喜歡的就算我爸媽都反對我們,我都非你不可。所以,就算自尊被踐踏又怎麽樣?隻要能留在你身邊,我無所謂。但最終,我還是離開了。”
這一刻,蘇悠悠也緩緩的擡起了頭,和她最愛的那雙眼對視,然後輕啓薄唇,繼續說着:“不是因爲你媽那種卑鄙的手段讓我無法承受,而是你……”
“不管你媽做了什麽,你都會無條件照收,她是你媽,我當然也不想去多計較什麽。可你能不能至少有一次,站在我的身邊?”
蘇悠悠紅着眼眶和他淩二爺對視着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淩二爺真的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蘇小妞眼裏的悲哀。
他想要上去将這個他最愛的女人拉進自己的懷中,先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撫平她心裏所有的痛。
可就在他即将付諸行動的那一刻,蘇小妞又開口了。
那緩慢而沙啞的聲調,就像是一壇老窖。
濃烈的悲哀,讓人無法抵擋,讓人招架不住。
看着淩二爺,蘇小妞是這樣一字一句的說的:“沒有……你一次,都沒有站在我的身邊過。所以,我們沒可能了……”
丢下這一句話之後,蘇小妞快速的鑽進了浴室,然後又迅速的将浴室的門給反鎖了。
那速度,連她自己都震驚。
就像,恨不得逃離這裏似的。
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不是她讨厭這裏,而是她很害怕如果不快一點的話,淚水就要被别人看穿了。
将浴室門反鎖上的那一刻,蘇小妞就像是迷路了的孩子似的,一個人背靠着浴室門緩緩的滑坐了下來,豆大的簌簌的往外冒。
可她,卻執拗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而相比較浴室裏的蘇小妞,此刻站在門外的淩二爺,也像是被人試了定身法術似的。
震驚,比起悲哀和無助這兩種此刻在淩二爺迷人桃花眼裏的情緒,它占了主導。
其實,和蘇小妞說的一樣。
當初,他還真的以爲他和蘇小妞之間的婚姻不存在什麽問題。
最多,蘇小妞也隻是和他母親不合。
所以淩二爺也一直都認定,既然他和蘇小妞的婚姻沒有存在問題,所以追回蘇小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當今兒個聽到蘇小妞親口和他說的這一切的時候他才第一次發現,原來他淩二爺對最愛的人,竟也是這樣的殘忍……
不是不愛,而是屢次的失望甚至絕望,讓蘇小妞痛苦的選擇了離開。
原來,導緻他和蘇小妞離婚的罪魁禍首,并不是母親,而是他自己……
而這一次,蘇小妞口中所說的“不可能”三個字,與其在說他們以前的那段婚姻,更不如說是在和他講述他們的今後……
那一刻,淩二爺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像是被人潑了冷水似的,麻木而不知所措……
淩二爺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麽和蘇小妞一起走出那間旅館的。
總之,他們走出來的時候那一臉灰心喪氣的樣子,就像是兩個約了炮,卻在關鍵的那一刻發現那對方無法達到自己的标準而灰心喪氣結束此次旅程的人似的。
至少,那幫他們辦理登記手續的小姐,就是這麽認爲的。
他們進入房間到現在總共不到半個小時就匆匆的走出來了。
而那女人此刻對淩二爺的持續能力的懷疑,十分明顯。
一雙眼,總是暧昧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那同情和疑惑各占一半的眼神,卻沒有引起他們兩個人的注意。
此刻,蘇小妞跟個沒事的人一樣,見他正在辦理手續便轉身朝着他車子的位置走去。
那幹淨利落的樣子,真的和尋常的她沒有什麽區别。
而看着離去的蘇小妞,淩二爺的眼神越發的黯淡。
那種黯淡,連光亮都無法照進去。
“先生,這就要走了啊?”
那幫他們辦理入住手續的女人,貌似有些雞婆。
看了一眼淩二爺那晦暗的神色之後,又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等着他的蘇悠悠問道。
其實,她在這旅館當前台也很久了。
各種各樣來這裏開房的她都見過。
但還真的沒有見過來了連半個鍾頭都沒有,然後兩個人臉色都臭烘烘的。
買賣不成仁義在,不是?
可爲什麽這兩個卻搞的跟殺父仇人似的?
而對于前台小姐的問題,淩二爺壓根連聽都沒有聽,直接刷完卡之後就丢了一個名片過去:“衣服弄好之後給寄到這下面的地址去!”
然後,淩二爺便迅速的轉身離開了。
直到看到這張名片上“淩氏”二字的時候,這女人才回過神來想到,爲什麽這男人看起來那麽熟。
原來,這就是a城上風起雲湧的淩二爺!
那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不過沒等她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他們便一同進入了車子,車子很快便滑入了夜色中……
“念兮,今兒個你怎麽有空過來了?”
周家大院裏,周太太聽說顧念兮和談逸澤一并過來了,就急匆匆的迎了出來。
其實,她剛剛還在廚房裏給周先生做炒肉絲。
周先生可以說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可偏偏在家的時候,卻總愛吃她做的炒肉絲。
尋常,周太太工作忙,也沒有顧得上自家男人的飲食起居。
可周先生這人,一向都是個愛引起關注的主兒。
這兩天見周太太沒有怎麽打理他,就開始鬧起别扭來了。
昨晚上也是,睡覺的時候把屁屁厥的老高,還背過身去不看她。
這還是結婚有史以來,第一次周先生這麽對待她。
看他那副德行,估計要是能将屁股再厥長一點,将她周太太給擠下床去的話,他也想做。
其實,一般的夫妻要是這麽做的話,妻子肯定會懷疑丈夫在外面有人了。
但在周家,這情況正好相反。
因爲周太太連續幾天都有個設計沒有做好遞交給左佑良,這兩天都在加班加點的。而周先生一沒有得到關注,就像是沒有吃到紅蘿蔔的白兔似的,渾身上下不對勁兒。今兒早上還渾身上下散發着醋味和周太太說他感覺在周太太的心裏,他沒有人家左佑良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