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便被舒落心的話給打斷了:“你沒有看到現在是什麽情形麽?訂婚儀式取消!取消,聽到沒有!”
司儀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引得舒落心變得歇斯底裏,碰了一鼻子的灰的他隻能轉身,回到剛剛的大廳裏,吩咐自己的同事停下所有手頭上進行的事情。
而舒落心這邊,這三言兩語的爆吼,難道就能平息她的怒火?
不,不可能!
看着霍思雨還坐在那個輪椅上,她突然就沖上去,将她從輪椅上拉了下來,然後将她狠狠的推到了牆角上去。
“爲什麽……爲什麽要一而再再三的接近我們小南,你這該死的女人,你到底要将我們小南害到什麽時候才肯罷休?”揪着霍思雨的頭發,舒落心一張臉也因爲憤怒而變得扭曲。
可被扯着頭發的霍思雨,像是完全感應不到疼痛似的,聽着她的這一番話,竟然笑了。
“呵呵呵……”
“你笑什麽?”霍思雨的笑,讓舒落心感覺到頭皮發麻。
“我笑你,自作孽不可活!”朝着舒落心的臉上吐了口水,霍思雨繼續笑着。
其實她不傻,就算自己求饒又怎麽樣?
心腸歹毒的舒落心,怎麽可能放過她?
與其哭哭啼啼的求饒,還不如像是現在這樣冷豔高貴的和她鬥到底。
“我自作孽?”因爲被吐了一臉口水,舒落心顯然有些憤怒。
抓着她頭發的手,又加重了幾分。
“難道不是麽?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接近談逸南的,可你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将我一個勁兒的往談逸南的身邊推的!是你!是你舒落心,是你自己想要攀龍附鳳,才導緻了今天這樣的結局!”
就算落在舒落心的手上,霍思雨仍舊很嚣張。
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在理。
若不是她舒落心起了貪念,她霍思雨怎麽可能三番兩次的奸計得逞?
可舒落心自己卻不相信這樣的事實。
聽到她這麽說,舒落心就跟瘋子一樣,不斷的抓着霍思雨的腦袋去撞牆。
一次不夠,兩次,噼裏啪啦的聲響,你足以想象這要是落在你的頭頂上該有多疼。
可舒落心卻像是麻木似的,一次次的抓着霍思雨的腦袋往上撞,還口口聲聲喊着:“你這個瘋女人!把我的小南害成了現在這樣,你竟然還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
而霍思雨因爲腳打上了石膏的緣故,此刻處于半癱軟狀态,根本就毫無力氣反抗這舒落心的瘋狂行爲。
若不是在最後關頭,談逸南抓住了舒落心的話,沒準霍思雨就今天喪命于此。
“媽,您冷靜一下!”
“你讓我怎麽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啊小南!你想想,她搞垮了你一次還不夠,爲什麽還要來搞你第二次……”舒落心近乎歇斯底裏的朝着談逸南叫器着。
誰能明白她現在的心情?
眼看就要找到靠山,眼看就不用再忌憚談逸澤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一切不過是障眼法。那個所謂得到靠山,也是另有目的才靠近自己的。
這叫她如何承受的了?
她跟瘋子一樣的大喊大叫,淚不斷的從她的眼眶中滑出。
那身爲了今天這場好事專門定制的高檔旗袍,在這個時候變得有些淩亂不堪。
可這個時候,她已經顧不上整理自己的衣服。
事實上,現在舒落心也感覺自己像是沒穿衣服。
這個霍思雨讓她都丢盡臉了,現在還好意思再出現,而且身份還是她家小南的未婚妻的身份,讓她的目的都曝光在别人的面前。
現在的舒落心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脫光了衣服的小醜,供人取樂。
光是站在這裏,她就看到了多數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帶着嘲笑。
看得出舒落心的情緒現在不佳,談逸南隻能先将她帶離現場。
而本來的好戲,因爲其中一方的主角離開了,自然也就沒能繼續下去。
本來圍觀着想要看好戲的人,都各自散去。
從始至終,沒人上前去察看這個女人的受傷情況,是死了還是活着。
顧念兮和談逸澤他們是站在最裏端的。
等大家散去之後,他們三個也才開始退場。
如今的好姐妹,今天卻變成了現在的下場,顧念兮和蘇悠悠的心裏都是說不出的難受。
但知道這些都是霍思雨交由自取,兩個人也沒說什麽,大步跟随人馬離開了。
談逸澤是跟在兩個人身後準備離開的。
等霍思雨好不容易從眩暈中擡起頭來的時候,便看到談逸澤離去的背影。
苦澀的笑,從她的嘴邊溢出。
“談逸澤,你真毒!”
這男人的毒,該死的要人命。
有生以來,霍思雨第一次這麽後悔去招惹了一個人。
其實,此刻的霍思雨已經被舒落心拿頭撞牆,撞的有些腦震蕩了。
連聲音,都微乎其微了。
但不得不佩服的是,這個男人非但能力好,連聽覺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明明細如蚊的聲響,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聽到了霍思雨的話,他便是一陣輕笑。
從他的态度中,霍思雨可以察覺到,這個男人并不反駁她的話。
盯着蜷縮在牆角,還在牆上留下一大攤血迹的女人,談逸澤笑了:“這就毒了?”
沒等到這個女人的回答,男人便再度開口了。
但在開口之前,這個男人先前臉上堆積着的所有笑容,在一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此刻,那雙黑眸裏的冷酷,也是霍思雨從未見到的。
這樣的他,和對着顧念兮的時候,判若兩人。
也是第一次霍思雨見到,能将冷酷和寵溺這兩種風格,诠釋的如此淋漓盡緻的人。
被這個人寵着,大概是最幸運的事情。
但若是被這樣的人恨上,兇多吉少……
而那個男人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便丢下這麽一句話給她:“還有更毒的,請拭目以待好了!”
随後,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而女人,也在這樣的步伐聲中,漸漸的失去知覺……
幾日之後,老胡找到淩二爺的時候,臉色不大好。
特别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淩二爺的心狠狠的揪了一把。
“老胡,什麽情況你盡管說好了。”
淩二爺最近都在醫院呆着,連日常起居都在這兒。
不過醫院畢竟是醫院,也不可能如同家裏那般的随意。
你看現在淩二爺臉上的那一圈胡子就知道了。
其實,老胡也知道,這也可能是因爲淩二爺最近沒什麽心情去擺弄這些。
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還給淩二爺添堵,但有些情況他是不得不說。
掃了一眼淩二爺,見後者的神态還算正常之後,老胡開口:“淩二,今兒個你母親的最新體檢報告出來了。病情,再度惡化……再不手術,恐怕……”
“這……”淩二爺也有些爲難。
其實,這要是一般病人的手術,交給這醫院的其他醫生是可以的。
可現在這手術,卻是對淩二爺至關重要的人。
要确保沒有意外發現,老胡已經先後幾次和淩二爺提過,要讓蘇小妞參與到這次手術中來。
可老胡所不知道的是,自從兩年前蘇小妞被淩母在醫院暴打了一次之後,她如今站在手術台上手都會哆嗦。手術刀都拿不穩了,更何況是做手術?
“淩二,還是趕緊讓蘇悠悠過來和我們醫院的醫生商讨一下手術方案吧。再怎麽拖下去的話,我怕到時候情況真的變得難以控制了……”
老胡的話,讓淩二爺掐着文件的手,緊了又緊。
在老胡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他一直沒有動作。
将手上的文件,擱着又拿起來,拿起來了又放下。
頭,也一直低垂着,眼眸深邃的如同黑夜的海洋。
他一直都不開口說話,老胡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想離開,又不敢輕易的離開。
終于,在老胡終于按耐不住,想要開口勸他的時候,卻被他先一步開口,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是那麽好受,但我還是希望你把心放寬一些。好了,我也不在這裏廢話了,先走了。有什麽事情,你直接到我辦公室一趟。”說完最後一句,老胡總算是離開了。
一直到老胡離開這裏的時候,這男人的肩膀才一瞬間的耷拉下來,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似的,窩在沙發上。
那是,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呈現出來的完全頹廢。
一邊是母親要手術,一邊是蘇小妞要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