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知道她的性子,所以談逸澤此刻隻能别開了自己的臉,省得眼珠子待會兒在她的胸前定住,讓他的兄弟丢臉不說,還要讓他乖乖臣服在顧念兮的美人計之下。
“你說說看,合适的話我就答應你,不合适的話……”
後面的話,談逸澤沒說。
隻是一個勁的對着鏡子裏,擺弄着自己領口。
“其實要的我昨晚上跟你提過了。我就想要讓你把你們隊裏那些未婚資優的男青年介紹下……”
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又像是怕談逸澤誤會似的,連忙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不是介紹給我,是介紹給悠悠的!”
顧念兮可沒有忘記,昨晚上就因爲她說錯了一句話,差一點被談參謀長折騰死在床上。
要是這麽大清早再來一次的話,她怕自己會猝死在這事情上。
“我知道……”
聽到顧念兮後面的這一番話,談某人倒是不出意外。
可這個反映,卻讓顧念兮郁悶了。
“你知道我要介紹給悠悠?那你昨晚上爲什麽還那麽對人家……”
往死裏做?
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讓她顧念兮看看他談逸澤重振雄風的樣子?
顧念兮本以爲這談參謀長是爲了她的話而吃醋,雖然身體在遭受折磨,但心裏頭躲躲閃閃還是有些竊喜的。
誰讓結婚到現在,談參謀長一句“我愛你”都沒有對她說過?
可顧念兮沒想到,她一整夜任由談參謀長揉扁掐圓,到最後談參謀長竟然跟她說他都知道?
這意思是,他早就知道她顧念兮是給誰介紹對象,而他也不是吃醋了?
想到這,顧念兮一張小臉垮了下來。
妹的,原來不是吃醋!
害她還在那裏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一整夜!
“解放軍不就是要抓住一切的機遇和挑戰麽?”
在某女懊惱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這男人又丢下了這樣一句話,弄得顧念兮當場就愣在原地。
靠!
敢情那麽收拾她也是機遇和挑戰的話,那讓她死了算了。
耷拉着腦袋,顧念兮感覺有點受傷。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男人每天都說愛她,可爲毛這老男人卻連開口說一句都懶得?
莫非,她顧念兮真的有那麽廉價?
連一句“我愛你”都不值?
此時,談逸澤已經整理自己的軍裝完畢,正打算出發。
一轉身看到床上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女人,便不自覺的朝着她那邊邁開了腿:“好了,我盡力幫你找個資優的男青年就是了。别老拉長小臉,會長皺紋的!”
有句話這麽說來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但要誰穿了他談逸澤的衣服,他必定砍了他的手足。
以此看來,在談參謀長的眼裏,淩二爺早已被抛到不知道哪個角落去了。
“真的?”
“真的,我保證!好了,要是起床就下樓去吃點東西吧,我必須要走了!”說着,男人快速的湊上前,咬了她的小嘴一下,随後便帶着隐隐的笑聲離開了。
你看的沒有錯,是咬了一口。
雖然不至于破皮流血,但小嘴被咬了還被笑了的顧念兮在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被談逸澤給糊弄過去了。
真是個老悶騷!
每天床上要多蕩漾有多蕩漾,可就是一次愛她都不肯說。
吼吼……
要是這樣的話,她顧念兮以後也不跟她說她有多喜歡他好了!
“我不吃這些藥,給我滾出去!”
“淩太太,請你配合我們的治療。您現在的情緒太過激動,對您的健康有影響!”
淩二爺剛來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從母親的病房内傳出了争吵聲。
聽到這,淩二爺趕緊加快了腳步沖了進去。
“什麽健康什麽情緒激動?我跟你們說,除非你們把我兒子給叫來,我就吃藥。不然,誰也别想在我的面前撒野。”可能是因爲護士小姐的稱呼,導緻了淩母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
她現在還什麽淩太太?
她都已經和淩耀正式辦完離婚手續了,淩太太的頭銜早就讓給了别人。
所以,在她看來,如今這些護士還對她使用這樣的稱呼,無非是在諷刺她罷了。
可其實這也不能怪這些護士。
雖然外界現在傳言淩耀已經離婚了,但淩家還沒有正式發布新聞。
外界的人,壓根就不知道這些。
稱呼錯了,也是難免的。
但淩母卻不是這麽想的。
在她眼裏,現在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心裏嘲笑她,嘲笑她離婚了,嘲笑她還病了,病的這麽嚴重。
小護士準備再度勸着她開口:“淩太太,您要找淩二爺也沒有辦法。院長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可淩二爺都沒有接……”
淩母又發飙了:“滾,你給我滾出去,你以爲用這樣的理由就可以搪塞我,我告訴你沒門!别以爲我病了就好欺負。等我病好了,你們誰也别想好過……”
就在情況即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淩二爺進來了。
他趕緊上前,攔住就要上前和護士掐架的淩母,将她給拉了回來:“媽,這又是怎麽了?”
“宸兒……”
“宸兒你總算是回來了!”
看到淩二爺,淩母的情緒總算穩定了許多。
但拉着淩二爺的手的力道,卻有些大了。
趁這個時間,淩二爺示意護士将藥給拿過來,然後出去。
“媽,您呆在這就是爲了養好病的,怎麽能不吃藥呢?”
說這話的時候,淩二爺已經将那些藥送到了淩母的手上,并且遞上一杯溫水。
“宸兒,媽今天真的特别怕你一走就不回來了。你看你一整夜的,都上哪兒去了。媽都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一直到這一刻,淩母拉着淩二爺的手還是沒有松開。
生病的人,有些脆弱。
這一點,淩二爺也是現在才有所體會的。
以前在别人面前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母親,今兒個竟然會害怕被他給一個人丢在醫院,那感覺讓他的心頭酸酸的。
“媽,我不是說給你去找醫生了嗎?”
“那醫生,找到了嗎?”
淩母随即反問。
那雙和淩二爺有幾分相似的眼眸裏,此刻透着對生的渴望。
“……”看着這樣的淩母,淩二爺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該怎麽和母親說呢?
說那個醫生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你當年欺負狠了的蘇悠悠?說她現在無法給你動手術罷了?
琢磨了一番之後,淩二爺又開口:“暫時找不到。不過媽,您相信我,我一定在短期内把他給找來!”
“宸兒……”
沒找到嗎?
淩母眼眸裏的渴望,瞬間又黯淡了。
“媽,您别想那麽多。我已經答應過您,會将他給找來的,您就放心好了!把這藥給吃了,然後好好的睡一覺吧,我聽護士說,你昨晚上一整夜都沒有怎麽睡!”
“宸兒,我現在特别怕一個人!”
“媽,您怎麽會是一個人呢?您不還有我嗎?來,吃了藥躺下睡一覺,我今天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守着您!”
伺候完淩母吃藥,再讓她躺下去,淩二爺便一個人窩在病房内的沙發上。
其實,他沒睡。
包括昨兒一整夜,他連合眼都沒有。
一整夜就一個人,在街頭漫無目的的行走着。
想他以前和蘇悠悠那些快樂又心酸的過往,又想着淩母以前對待蘇小妞作出的那些事情。最後,還想到了這個手術……
蘇小妞說,她這一輩子再也拿不了手術刀,站在最喜歡的手術台上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的母親。
關于這一點,其實淩二爺也不是不清楚。
蘇小妞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接受心理治療,每次報告都會直接送到他的辦公室裏。
每每看到那毫無進展的報告,他的心也跟着難受。
所以,當初他才會不顧淩氏的危機,直接将他手上的所有錢都投入到了這個醫院,爲的就是希望蘇小妞還能在最喜歡的崗位上工作。
蘇小妞的心理病,他一職都是知道的。
可淩二爺也不知道爲什麽,昨天在聽到蘇小妞說她不可能和他淩二爺的母親一起死的時候,那麽生氣……
但現在冷靜下來,淩二爺也覺得蘇小妞說的有理。
他母親都對蘇小妞做過那麽多過分的事情,可現在竟然要蘇悠悠頂着前所未有的壓力,讓她站上手術台,治療那個當初差一點害的她自殺的人?
可笑……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