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室裏,顧念兮瘦小的身闆和面前舒落心以及劉雨佳對抗着。
她的眼眶,有些微紅。
明顯,是受了什麽委屈。
心,某一處的防線轟然倒塌了。
怒火沖天的談逸澤,邁着穩健的步伐朝着他們走去。
而此時,顧念兮還在以一對二。
舒落心是坐在椅子上的,而邊上的劉雨佳是站着的。
其實,顧念兮也不知道,今兒個運氣怎麽就那麽背了。
因爲一時不留神,被舒落心扇了一巴掌。不過她後來也假裝不在意,用自己今兒個特意穿來的窄跟高跟鞋的後跟,往舒落心的腳步上狠狠的一踩。
估計,現在舒落心的腳離骨頭斷了,也差不多了。要不然,她現在怎麽連站都站不起來。
所以在這一仗裏,倒是沒有誰輸誰赢。
可好死不死,電梯下樓的時候就撞見了劉雨佳。
本來,劉雨佳也不想要下來的。
可談逸南現在就像是個火藥桶,每天看到她在辦公室裏晃着,他随時都能被點燃。
于是,她因爲舒落心的交代而耽擱了送文件的時間,便名正言順的被談逸南炮轟走樓梯下來送文件了。
而這正巧,也讓她遇見了在電梯裏明顯起了争執的顧念兮和舒落心。
舒落心的腳站不直,而顧念兮一隻手捂着臉頰……
而正愁着那日在顧念兮那邊吃了一憋,無處發洩的劉雨佳正好逮住了這個機會,又怎麽可能放棄的道理?
于是,她便将這兩個人給拉到了這裏。
其實,顧念兮本來是不想跟着他們過來了,可劉雨佳也清楚一點,顧念兮并不像将家醜往外揚。
那些剛剛躲在邊上圍觀的人,也正好成爲了阻擋這顧念兮離去的首要原因。
“我不覺得我需要和你解釋什麽,再說了你有什麽資格問我要解釋?你是談家的什麽人?”冷笑着應對劉雨佳,顧念兮如同一個孤傲的女王。
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自己真的很累。
她顧念兮從來都不喜歡跟誰争什麽,不過是不想要讓談家的家業敗在這個老女人的手上罷了。
不喜歡要争,卻非要争的感覺,顧念兮真的覺得好累。
而這,也讓她無比想念那個男人的懷抱。
真想,現在就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躲在他的懷中什麽都不用管。
鼻尖,莫名的泛酸。
不是因爲她被那些人欺負了,而是她想念那個男人了。
耳邊,由遠及近的步伐聲。
熟悉的铿锵有力,熟悉的穩健步伐……
可這可能麽?
他此刻應該在家裏照顧寶寶,不可能到這邊來吧?
顧念兮不敢奢望是他,所以也沒有回頭,繼續應對此刻站在舒落心那邊的劉雨佳。
而那女人被顧念兮的這句話堵得沒辦法開口,舒落心接話了:“誰說雨佳不是我們談家的人?我可告訴你,我早就打算好了讓雨佳下個月就和我們小南訂婚。你覺得,她現在有沒有資格管我們談家的問題?”
“顧念兮,你既然敢在這裏傷了我,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麽從這兒走出去!”因爲被踩到了痛楚,舒落心每一句話都是盛氣淩人。
隻是舒落心要是知道,這話會被那個男人聽到的話,估計她也不敢如此狂妄。
可正因爲她不知道,所以她才如此開口。
而誰也沒想到,就在她說完這話,而顧念兮還沒有開口回答的時候,一個冰冷刺骨的聲音在這個會客廳裏響起:“那我今天非要将她從這兒帶走呢?”
這個聲音,讓會客室裏的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
舒落心看到這個男人,立馬做賊心虛似的别開了臉。
而劉雨佳則望見那個男人的一刻,也慌亂的低下了頭。
因爲誰都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差。
欺負了他的人,他能将人活活的整死。而欺負了他談逸澤心愛的女人,那下場恐怕……
于是,都有些心知肚明的人,趕緊别開了臉。就是打算不承認自己剛剛犯下的罪行。
可不管他們怎麽否認,如今都已經被這個男人親眼看了去,你覺得還有否認的可能嗎?
但這個男人現在很明顯的沒有看這兩個人,因爲他的注意力都落在他的女人的身上。
“老公?”和其他兩人的反映不同,顧念兮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主動邁開了腳步走了過去。
本來眼眶就有些熱的眼眸,瞬間變得通紅。
“你怎麽過來了?”聿寶寶還躲在談逸澤的懷中,估計是被這個房間裏那壓抑的氣氛吓壞了。
顧念兮上前,就将孩子給抱了過去。
談逸澤的手剛剛才複原,她可舍不得這個男人長時間抱着這個小肉球。
貌似察覺到他老子還有事情要辦似的,聿寶寶也沒有以前那麽粘着談逸澤,就任由顧念兮這麽抱着。
“看你的文件落在家裏,就給你帶過來了。沒想到,竟然看到這樣的戲……”
前面的半截話,談某人是對顧念兮說的,語氣還算可以。
可後面的一截,男人的眼神落在不遠處那兩人的身上。幽深的眼瞳,立馬化身爲冰刃,一下下的往這兩個人的身上刮着。
後者,在察覺到這男人的眼神,都不自覺的打起了冷顫。
“你們倒是說說,今兒個我要是打算将我的女人從這帶出去,你們想做些什麽?”這男人,從來就沒有懼怕的東西。
而面前的這兩個,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動,隻不過他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這些小角色上面。
可沒想到,他幾次的不在意,貌似導緻了這群人的肆無忌憚。
今兒個,竟然欺負到他的女人的頭頂上來了?
這次,他談逸澤又怎能善罷甘休?
“談逸澤,我們沒想過要做什麽。是顧念兮不對,是她在電梯裏将伯母給打了!”劉雨佳當然怕談逸澤。
可這個時候要是再不開口,怕是這男人不會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了。
她的本意就想要先糊弄談逸澤,然後蒙混過關先從這男人的眼皮底下逃走。
可沒想到,談逸澤對顧念兮的信任,早已超越了一切。
聽着她的話,這男人的眸色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轉變。
隻是輕笑道:“我家兮兮打人?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我聽伯母說的!”看,她還真的沒有看到。不然,她也不想這麽說。
“聽說的?那你就沒有考慮過,這沒準就是這滿口胡言的女人随口編出來的謊話?”論嘴皮子功夫,誰人都鬥不過他。
而說完了這話之後,男人又掃了身邊的女人一眼:“再說了,如果真的是這女人弄到我們兮兮出手的話,估計是她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
絕對的信任,從始至終連懷疑過的沒有。
敢問世間又有幾對戀人,能做到談逸澤如此的信任?
聽到談逸澤的這一番話,顧念兮感覺有液體開始在自己的眼眶裏打轉。
她從來不是什麽矯情的人,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用眼淚來博取男人的同情。
可男人的話,卻無疑觸動了她内心最深處的那根弦。
隻是顧念兮卻不知道,當這個男人再度轉身,仔細的打量着她的臉,卻發現了一塊本不該出現在她顧念兮臉蛋上的紅!
剛剛他進門的時候,急于幫着她對抗這兩個人,隻看到了她的側面。
沒想到,另一面的臉蛋竟然紅了。
很顯然,這樣的紅可不是顧念兮自己弄上去的,試問那個女人會在自己的臉蛋上隻掃一邊的腮紅?
那麽就是說,這是這女人打的咯?
“該死的,你竟然打了她!”
冷徹心扉的語調,如同十一二月的暴風雪來襲。
甚至,從顧念兮所站着的這個角度,還能看到談逸澤前額爆出的青筋。
垂放在大腿雙側的長臂,此刻也因爲看到顧念兮臉蛋上的這抹紅,而緊握成拳。
該死的!
他的女人,有時候就算把他談逸澤給氣的個半死都舍不得真下手。
他就是這樣寶貝着的女人,竟然被别的女人給打紅了臉,你覺得談逸澤現在是什麽心情?
毀滅一切!
此刻,他真的想要毀滅眼前所有的一切。
讓面前的這些人,都爲了顧念兮臉蛋上的這抹紅,付出該有的代價!
“舒落心,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不想算賬!你知道麽?我隻是覺得在我兒子沒有滿兩周歲之前,不想将這個家裏弄的烏煙瘴氣。可我覺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好像讓你覺得,我談逸澤好欺負?”
男人,一步步的朝着舒落心走去。
那渾身上下帶着的戾氣,比他尋常給人冰凍三尺的感覺,還要恐怖。
而這樣的戾氣,讓原本想要維護舒落心,以博得這個老女人好感的劉雨佳,不得不退開。
不然,她覺得這男人渾身上下的戾氣,足以讓他周圍三尺以内的事物毀于一旦。
“那個……小澤,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好欺負,是這個丫頭自己不懂禮數,我不過是想要教教她罷了!”
舒落心的後背,不斷的靠向椅背。
可一把椅子能承受多少重力?
一下子,就被她給弄翻了。
而舒落心就這樣,狼狽的跌倒在地上。
隻是那個被戾氣所充徹的男子,卻沒有因爲她的狼狽樣而停住腳步。
他一步步的接近舒落心,而舒落心拖着一條受傷的腿,不住的往後退去。終于,在将這個女人逼退到了牆角的時候,居高臨下看着她,他的聲音,如同冰渣子,字字磕人:“不覺得我好欺負?就欺負我的女人?姓舒的,你狗膽包天了。我談逸澤的女人,是你想打就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