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悠悠作罷之後,談逸澤才将還在他身後胡鬧的小女人給撈到了自己的身邊,省得她繼續禍害人間。之後,他才看了蘇悠悠一眼,開口道:“淩二的手術在淩晨兩點的時候結束,雖然炎症有些嚴重,但好歹手沒有截肢,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談逸澤的聲音平靜無波,多年以來他在世人面前就是這個樣子,無悲無喜。
可能有人會認爲,這個男人早已看透世态,壓根就不将淩二爺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有一人,卻清楚并不是這樣的。
那人,就是此刻被談逸澤攔在懷中的顧念兮。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平靜的好像訴說着一件和他毫無關系的事情。
但唯有他落在她腰身上不斷收緊的那隻手,卻證明這個男人現在是極爲激動的,因爲他的兄弟能完好無損的在這兒而激動。
這,便是談逸澤。
别人可能不清楚他什麽,但顧念兮還不知道其實從接到淩二爺回來的消息開始,這男人就激動的連休息一下都沒有。
大清早的就将她顧念兮這樣的美嬌妻一個人孤零零的丢在床上,跑到醫院來看淩二了。
現在,顧念兮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明白了這個男人。
他,不是天性薄涼。
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表現自己的情緒!
抽了挺直了腰杆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顧念兮心裏嘟囔了這麽一句:悶騷的老男人!
“他沒危險了?”從剛剛的吵吵鬧鬧,到現在的平靜,蘇小妞感覺自己好像經曆了多少的風雨,一瞬間滄桑了許多。
若是尋常,她可能還會配合着自己心裏的那些感觸,作出什麽憂郁的動作。
可現在,她沒心情做這些。
談逸澤雖然沒有回應蘇小妞的話,但他的黑眸子卻透着一股子堅毅,像是在肯定蘇小妞的話似的。
從談逸澤的眼眸裏得到那個肯定的答案,蘇小妞感覺那塊壓在自己胸口的巨石,好像下一刻就掉了下去。
身子裏緊繃着的那根弦,也松了。
“唉……”她喘了一口氣。
其實,談逸澤本意上是想要帶蘇小妞過去看淩二爺的。
經曆過昨晚上的手術,那貨剛剛才從麻醉中醒來。而談逸澤雖然沒有表現什麽,但從淩二爺開始手術到清醒,談逸澤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
從麻醉中清醒的男人,依舊跟個無良地痞一樣,和談逸澤調傥着。
雖然從醒來之後,淩二爺一直都沒問蘇悠悠在哪,也沒有說什麽話,但一直都是東張西望的。
談逸澤怎麽會看不出,其實這淩二爺,還不是想見蘇悠悠?
考慮或許讓蘇小妞和他見上一面,有利于他的身體康複,所以談參謀長改變了戰術,準備過來将蘇小妞給擄過去,送到兄弟的面前。
不過當他趕到這邊的時候,發現蘇小妞已經清醒了。
按照談逸澤的想法,蘇小妞在得知淩二已經清醒之後不是應該大吵大鬧着要見淩二爺一面。
可出乎了他的預料,這蘇小妞隻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就默不作聲。
這情況,談逸澤隻能主動開口問:“蘇小妞,你要不要見他?”
“我……”
某女嘟囔了一個字,又像是有什麽東西噎在喉嚨裏似的,發不出聲音來。
知道自家談參謀長的意思,顧念兮便接替了這個男人的意思,來到蘇悠悠的身邊:“悠悠,要想見就去見他一面吧!”
要是以前,顧念兮可能還不怎麽待見淩二爺。因爲在她看來,這淩二爺是活該。
特别是每次看到淩二爺出現在某些無聊雜志頭條上,手摟着别的女人笑的一臉欠扁的時候,顧念兮就恨不得上去将他這張妖孽臉蛋給抓花了。
她顧念兮這一輩子最痛恨的不是小三,而是經不住小三誘惑的小癟三!
用情不專這一點,在顧念兮這邊可以等同于直接宣判死刑。
可上一次在那危險情況下的時候,淩二爺的深情表白又讓顧念兮好像真的懂得當初他和蘇悠悠之間的無奈。
所以,她現在更希望蘇悠悠和淩二爺能重新走到一起。
不是因爲她真的百分百相信了淩二爺那妖孽,而是她知道其實在蘇悠悠的心裏永遠有一個位置是這個男人的。
可顧念兮和談逸澤怎麽也都沒想到,在他們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蘇小妞竟然會飙出這麽一句:“見他?我去見那個癟三做什麽?”
想到那天他昏倒之前對自己做那些不要臉的事情,蘇悠悠現在想起來腦門上都直抽抽。
“這……”
好吧,對于這個冤家,顧念兮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勸和了。
而就在他們正說着這些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男音:“喂喂喂,蘇小妞,我什麽時候成了癟三了!”
雖然這聲音比尋常還要嘶啞幾分,但蘇小妞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淩二爺的聲音。
可怎麽可能?
談參謀長不是說這男人才做完了手術,從清醒到下床行走,也需要一段時間吧?
所以,蘇悠悠壓根就不相信這男人會出現在她的病房門口。直到她擡頭,親眼看到一個手臂上還纏着厚實繃帶的男人,咬着牙從外面走了進來的這一幕,她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淩二,你怎麽跑出來了?”
顧念兮看到這一幕,還真真切切有些被這個有着妖孽臉蛋,尋常總跟痞子差不多的淩二爺給感動了。
自己這才剛剛動完手術,麻醉藥剛過那傷口的疼還不是火急火燎的?
光是看淩二爺走到這邊來,那一臉的蒼白還有整個額頭布滿的汗水,你就可以知道那該有多痛了。
可他竟然跑出來了,而且還自個兒摸索到蘇小妞的病房來。
可以想象,這女人到底在他的心目中占據了比他自個兒的生命還要重要的部分,他才肯爲了這個女人如此冒險吧?
談逸澤看到這一幕,當然也有些惱:“胡鬧!”
剛剛才動完手術,老胡那邊還說要讓他在那邊觀察,防止情況惡化的。這個節骨眼跑出來,他真的不要命了?
“給我回你那邊去!”
談逸澤咆哮的聲音,照樣和部隊裏操練兵蛋子的時候的嚴肅沒什麽區别。
知道談老大此刻有些生氣了,可淩二爺還是嘻嘻哈哈的談逸澤打哈哈:“談老大,那啥的,其實我現在真的沒有什麽狀況,你就讓我在這裏待一會兒吧!”
其實,他就是想要利用這點時間和蘇小妞好好的呆着。
可談逸澤是什麽人?
在他的原則内,你還真的很少見到他縱容過什麽人。
無奈之下,淩二爺隻能跟談老大身邊的顧念兮打了眼色:小嫂子,救救火啊,你家談參謀長快要自燃了!
看着人家那跟苦命鴛鴦似的,到現在兩人都包着紗布的樣子,顧念兮也沒有多說什麽,就拉着繃緊了老臉的談逸澤出去。
“老公,你那麽直勾勾的看着他們兩人幹嘛?羨慕人家了?”從蘇悠悠的病房裏走出來之後,顧念兮還非常體貼的爲這兩個人将病房門給反鎖了。不過看到一邊還站着老臉有些繃的談參謀長,顧念兮幹脆直接将自己整個挂在男人的脖子上。
現在是春天。
但這裏的春天,還是比d市的要冷了好些。
所以她還是習慣,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取暖。
被當成随身暖爐的男人倒也沒有生氣,仍由她圈着脖子。
“我羨慕他倆個屁啊!老胡剛剛交代過,讓他呆在那邊觀察的!”
談參謀長将他的痞子形象也給展露了出來。
開口閉口,都有些髒話。
可這倒是一點都不妨礙這個男人給人的好感,隻是憑空爲這個男人增添了幾分陽剛之氣。
看着他還是繃得有些緊的臉,顧念兮幹脆将手從他的脖子上移到了他的臉上,揪着他的連個腮幫子,她說:“既然不是羨慕,那就不用想那麽多了。淩二爺好歹也是個成年人,我覺得他應該清楚自己的身體才對,談參謀長您也不用那麽擔心了!來,笑一個?老拉長驢臉的話,會長皺紋的!”
談逸澤覺得這顧念兮一定是故意的。特别是她剛剛最後的那一句話,一定是想要來寒顫他談逸澤的。
“臭丫頭,又嫌棄我年紀大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你看你都比我大了八歲,要是皮囊再不好好保養的話,将來肯定會皺巴巴的跟個老爺爺一樣,到時候我肯定是會嫌棄你的!”說着,她還真露出了一臉的嫌棄。
“最近是不是沒收拾你,皮癢癢了?”這丫頭,最近越來越敢和他對着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