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兮下樓的時候,她家談參謀長又習慣性的拿出在部隊的那些掐點風格,又是指着牆壁上的挂鍾,又是紅眉毛綠眼睛的,就像她剛剛遲到了兩分鍾跟去搶劫害人差不多。
“談參謀長,消消氣消消氣,人家剛剛就是在樓上有些事情耽擱了一下麽!”見慣了這個男人掐時間點的毛病,顧念兮也不在意。
再說,她對這個男人的脾氣已經了如指掌。
在她面前,談參謀長他丫的就是一隻紙老虎,雷聲大雨點小!
這樣的男人,她還需要怕他做什麽?
蹭到男人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要牽手!
不過談某人貌似還沒有從他掐着時間點的老毛病中轉出來,臉色依舊有點臭。
手也不讓牽,整個就是一個别扭又悶騷的老男人。
當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顧念兮可不想去觸碰了談參謀長的逆鱗。
一方面是她不想要氣壞了這個男人,一方面她也不想讓别人鑽了他們夫妻兩的縫子。
不要忘記,現在還有一個一直都在他們旁邊虎視眈眈的聿寶寶,正等着看他們兩人的笑話,好挑撥離間,将本來和她一國的談參謀長拉到他那邊去。
掃了一眼正纏在他們兩人褲腿下的聿寶寶,顧念兮趕緊抱住了談參謀長的一個手臂,賣了賣萌:“談參謀長,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我的樣子像是生氣了嗎?”男人沒好氣的掃了身旁的女人一眼。
不知道是站在他們兩個人長腿下的聿寶寶太矮了,沒有存在力還是怎麽着,總之這兩個人現在好像壓根就忽略了他們腿邊還糾纏着一個咿咿呀呀說着不知道哪國語言的小屁孩。
談參謀長矢口否認自己沒有生氣。
可明眼人都看到了他剛剛對着她紅眉毛綠眼睛了好不?
談參謀長,你難道真的以爲就憑着你剛剛這糊弄似的三言兩語,就能将你所有的罪證都給一并抹去?
小氣吧啦又鬧别扭的老男人什麽的,最讨厭了有木有?
要不是她打不過他的話,現在哪還輪到他談逸澤在這裏念念叨叨的?
好吧,大人不計小人過,女人肚子裏能撐船!
顧念兮決定不和這個悶騷的老男人計較這些有的沒有的。
再說了,要真的計較的話,她也鬧不赢這個老男人。
與其鬧得大家不開心,還附加要被談某人給狠狠的收拾一頓,還不如現在講和的好。
于是,就算明知道談某人是信口開河的說自己沒有生氣,顧念兮還是照舊對着這個老男人甜笑:“談參謀長當然不會真的對人家生氣咯,因爲談參謀長最疼我對不對?”
她大言不慚的說着這些話。
而這些,也正好掐住了這個男人最在意的那個點。
于是,本來有些盛怒淩人的男子,臉色變了又變。
不一會兒,剛剛還拉長的老臉,現在已經有了笑意。
這一回,等顧念兮再看他的時候,男人便伸出大掌揉着他最愛的那頭長發,無奈勾唇道:“壞丫頭,就知道吃定我!”
不是對着她的話,他相信自己這脾氣一旦起來就是天雷勾地火。
可在這丫頭的面前,他是什麽脾氣都發不起來。
感覺着這雙大掌再度放在自己頭頂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那股子溫柔,顧念兮就像是吃了個定心丸似的,知道他家談參謀長這會兒已經消氣了。
不過,她的心裏頭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什麽叫做吃定他?
說的他談參謀長好像多委屈似的。
難道這老男人沒有看到,這受罪的是他顧念兮好不?
明明就沒有屁點大的事情,非要弄的跟滿城風雨似的!
不過這番話,顧念兮也隻敢在自己的心裏發發牢騷。
要是當面對着這個男人發牢騷,待會兒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又要折騰起來了。
在談參謀長那邊吃了個定心丸,暫時穩定了軍心之後,顧念兮這才注意到一直都在他們身邊繞來繞去的聿寶寶,半蹲下去将這個一直不知道在做什麽忙的團團轉的小家夥給抱起來。
不過這小家夥生來就是傾向談參謀長那邊的。
你看,顧念兮這才将他給抱起來,他那兩個胖乎乎的小爪子,立馬朝着他家談參謀長那邊伸手過去。
這意思非常的明确:要談參謀長抱着!
“臭小子,原來你剛剛是在要談參謀長抱你啊?早知道你的革命意志這麽薄弱的話,我就不抱着你了!”
看着自己的兒子胳膊肘向外拐,顧念兮的心裏多少不是滋味。
在她看來,兒子好歹也是從自己的肚子裏蹦達出來的。
這層革命關系,好歹應該比他和談參謀長的還要牢靠吧?
可這小家夥明顯不是這麽認爲的。
被老媽說了幾句之後,他還是照樣伸着小爪子朝着談參謀長。
而那胖嘟嘟的小爪子還抓着談參謀長的袖子,估計是打算談參謀長要是不抱着他,他就要自己攀登上去。
“談參謀長,你兒子要你抱着!”
看聿寶寶那葡萄大眼放光芒,顧念兮再怎麽意志堅決也抵不過。
雖然心裏頭各種不是滋味,但還是妥協了下來。
第一次,顧念兮明白了當父母的無可奈何。
想必,當初她傻乎乎的爲了談逸南和爸爸那麽鬧的時候,他應該也是這樣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