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天的功夫,他現在身上不管是槍傷還是骨折,都明顯的愈合。
現在他的手已經能擡起來,那幾根沒受傷的手指也能作出一些簡單的動作。
像是今天這樣翻翻資料,給自己弄杯水喝什麽的,都不成問題。
要不是這樣的話,顧念兮就算被揍也不肯離開。
送來的那些文件,倒也沒有什麽情況。
不過在随意翻開某一頁資料的時候,談逸澤的眸色突然一變。
而那雙犀利的眸,也立馬落在病房門口的位置。
一個側身,男人就跳下了病床,緊貼着病房門。
其實,常人在這個時候并不能聽到什麽聲音,因爲站在外面的那個人也沒有做什麽事情。
可談逸澤卻發現了,門外的呼吸聲。身爲特種兵,他們在作戰的時候要求連一個呼吸聲都要隐蔽起來。
長年累月的訓練下,談逸澤自然也對呼吸聲尤爲敏感。
并且,現在的他也能通過呼吸聲辨認靠近的人是誰。
而這呼吸,不是顧念兮的,也不是這幾天都過來給他換藥檢查的那些醫生護士。
而這人,卻在這裏呆了良久既沒有離開也沒有推門而進,這樣不讓人懷疑麽?
在談逸澤貼在門上的一刻,“啪嗒……”一聲響。
這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這人,行動了!
談逸澤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靜候在門後,等着這個人走進來。
淩二爺推門而進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向談逸澤的那張病床。
病床上的被褥是有那麽一些隆起,像是躺着一個人。
這其實也是談逸澤利用顧念兮從家裏帶回來的那條毛毯弄成的,就是在這個時候吸引住别人的眼球。
掃了一眼床褥,這人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麽。
他再度緩緩邁開腳步,朝着病床邊走了過去。
在這整個過程中,男人連開口喊一句談逸澤都沒有。
他走過去,伸手落在被褥上。
似乎,是想要察看他談逸澤是不是真的就躺在這張床上。
而談逸澤也瞧準了這個時刻,在這男人因爲要掀開被褥,所以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落在這被褥上,他一上前,一腳踢在了邊上的牆角,利用這彈跳力一下子躍到了闖入者的身邊,一手就将這人的手給捆到了他的身後,而他也利用自己的慣性直接将這人壓到了病床上。
整個動作,幹淨利落,一點都不像是一個雙手都受傷嚴重的人兒。
當然,如果不是一個手發生骨折,現在跟擺設一樣的話,談逸澤會做的更好。
“誰派你來的,竟然敢到老子的地盤上撒野!”
談逸澤死死的将這人壓在自己的身下。
這當中,這人兒幾次想要掙脫的。
但無奈,他的手在被談逸澤擰到了背上的時候,就已經占盡了下風。
當然,這人兒也狡猾。好幾次想要化解這個對他不利的動作,想要從談逸澤的身下逃脫。
無奈,他每一次動彈,談逸澤的掌裏又加重了幾分。
此刻,他的手已經被拉伸到一種極限。
若是談逸澤再稍稍用力一下的話,這人的手極有可能會報廢。
最終,這人隻能放棄了從談逸澤身下逃跑的想法。
“談老大,是我!”
就在已經明顯不可能擺脫窘境的情況下,男人才出了聲。
而這個聲音,也讓談逸澤有些詫異。
淩二?!
松開了他的手之後,談逸澤跳了下來。
再度和淩二直視的時候,談逸澤的黑眸如同海洋一般,深不見底。
“你來了,怎麽也不推門進來?害我以爲,是什麽人!”和眸子裏暗藏的鋒芒不同,此刻談逸澤的嘴角上還稍稍輕勾。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談逸澤着實讓人覺得迷惑。
“談老大,我剛剛就在想測試一下你的反映能力。不過看你現在這樣,好像已經差不多康複了!”
淩二爺笑的一臉燦爛。
臉上的那股子媚态,在這個時候一覽無遺。
唯獨垂放在大腿上,剛剛被這男人擰的生疼的手,卻是緊握成拳。
那泛白的骨節,不難讓人猜出現在他雙手緊掐着用了多少的力道。更像是,他此刻正極力的抑制着某種情緒的爆發。
談逸澤掃了他的雙手一眼,然後不着痕迹的從這上面移開。
嘴角上,仍舊是别人所看不懂的弧度。
“是差不多了,再過兩天我就能回到部隊裏了!”
他看似不經意的正透露着某方面的消息。
而眸色,卻一直忽明忽暗,不明所以。
這人兒聽到談逸澤的話之後,薄唇抿了抿。
但卻沒有将自己心裏頭的那份不甘直接顯現出來:“是這樣嗎?恭喜你了,談老大……”
他的恭維,他的疏離,他的矜持有禮,一切都看在談逸澤的眼裏。
“謝謝,還有什麽事情麽?”
在這整個碰面的過程中,談逸澤都和這人面對面。
“哦,我是想看看關于上次李騰的那些,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淩二爺似乎沒有讀懂談逸澤的逐客令,這會兒還坐在了這病房裏的沙發上。
“幫上忙的目前沒有。”他依舊是笑,讓你壓根都摸不清這個男人的神色到底爲何。
“沒有麽?那上次收集到的那些,用不用我幫你提交上去?”說到這的時候,淩二爺像是怕被人察覺到什麽似的,又繼續補充:“我是想說,這些資料拖着太長,沒有遞交上去的話,豈不是讓那些人一直都逍遙法外。”
淩二爺說的頭頭是道,可談逸澤卻是眸色一閃。
“我确實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不過好在我這兩天就要出院了,到時候我再親自交上去吧。”談逸澤說這番話的時候,落座在病床上,和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對視着。
聽着談逸澤的這一番話,淩二爺表面上是沒有說些什麽。但那雙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卻不自覺的握了握。
“談老大想要親自交上去,自然是最好的了!”
“呵呵,我隻是覺得有些東西還是放在自己的手上比較妥當!”談逸澤向來說話不愛拐彎抹角:“今天,還麻煩你白跑了一趟!”
一番話下來,談逸澤始終嘴角輕勾,無懈可擊。
這要是落進顧念兮的眼裏,估計又能将她給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過此刻,談逸澤隻是慶幸,慶幸今天讓顧念兮先回去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走了。談老大,祝你早日康複!”
淩二爺這趟來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他便離開了。
隻是離去的淩二爺卻不知道,當他走出後那扇病房門的一瞬間,談逸澤那雙黑眸明顯閃現惱意!
“老公,剛剛是不是有什麽人來過了!”
顧念兮進門的時候,發現談逸澤正在抽煙。
其實,談逸澤一向是比較嚴謹自律的人。
一般,在家的時候都不怎麽抽煙。更何況,是在他的手上還有傷的時候?
可這個男人卻在這個時候抽煙抽的跟嚼餅幹一樣,顧念兮猜測在她回來之前,一定有什麽人到過這個病房,并且惹得他們家談參謀長不開心。
将聿寶寶直接丢到了談逸澤的身邊,顧念兮将這個病房裏的窗戶都給打開了,讓外面新鮮的空氣吹散這個病房裏的煙氣。
而談逸澤呢?在顧念兮将聿寶寶交給他照看的時候,他已經自動自覺的将自己手上的香煙給按滅了。
聿寶寶難得和他家談參謀長肚子相處,此刻正揮舞着小手摸着談參謀長的腿。這麽摸還不夠,這小祖宗幹脆直接爬到了談逸澤的腿上坐着。
“爸……”
奶聲奶氣的小家夥,擡起頭來大葡萄眼瞪着談逸澤看,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叫你老子做什麽!”兒子的到來,無疑讓談逸澤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剛剛那隻受傷的手因爲制服淩二爺有些拉扯到,但這并不妨礙到他照看自家的寶貝。
“爸……糖!”聿寶寶将自己胖嘟嘟的小手送到談逸澤的面前攤開。
隻見,在那小小的掌心裏,有一小塊的大白兔奶糖。不過這大白兔奶糖明顯已經被“臨幸”過,上面還有兩個小牙印,還有一些不知道是口水還是手汗的東西。
這大白兔奶糖,可是聿寶寶最愛吃的。
不過媽媽在家的時候,每天隻給他兩個,怕他吃多了把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幾個小牙齒給蛀了。
今天媽媽給他的時候,第一個已經被他大快朵頤了。
而這第二塊,他是打算送給他家談參謀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