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面前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也不懂溫柔分毫。
畢竟,在他談逸澤的眼裏,除了他家兮兮之外的女人,都和男人沒有什麽區别。
再說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更是剪着一個平頭,要不是談逸澤洞察能力過人的話,壓根就看不出這個人是個女人。
側身,男人靠在門邊,将門給拉出了一條縫隙。
從這個門縫裏,男人看到外面真如這女人所說的,把守森嚴。
而且,每個人的手上,還拿着一把槍。
如果是尋常的時候,這些人絕對不在滑下。
可關鍵,現在他談逸澤受傷了,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渾身沒有力氣,手上也沒有槍可以使喚。
如果這樣的情形出去的話,恐怕兇多吉少!
再者,若是按照這個女人所說的,這裏是毒枭窩的話,那這裏的頭兒肯定也認識他談逸澤。
要是一個不小心撞上的話,那肯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了。
他談逸澤并不怕死,而是怕讓他家的兮兮一個人面對接下來的人生。還有,她年紀也還小,讓她一個人帶着寶寶,他會覺得自己很自私。
最終,男人還是将門再度給關上了。
“怎麽樣,這回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短發女人似乎也不生氣,隻是站在不遠處問着。
“你到底是誰,爲什麽能将我帶到這裏來?”
這裏把守森嚴,一個女人家要是沒有别人的協助的話,壓根就背不動他談逸澤。
再者,還帶進了這毒枭窩!
恐怕這其中的關卡也不少吧?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就清楚一點,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的未婚夫!”女人雙手環在胸前,一副和男人談判的樣子。
其實,若不是這一副裝逼的表情,女人還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如此大膽的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講話。
因爲這男人身上與身俱來的威嚴,已經足以吓退這裏的任何人。
“放屁!”
他談逸澤有妻有兒,什麽時候還來一個未婚妻?
“你這人講話怎麽這麽粗俗?”女人似乎沒有想到這男人竟然如此直接的反駁了她,突然間覺得有些委屈。
“粗俗怎麽了?别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雖然渾身上下還是有些沒力氣,但談逸澤揮舞着拳頭的樣子還是讓這個女人後恐的咽了咽口水。
敢對他談逸澤耍了流氓,還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間的人,也就隻有他談逸澤放在心尖上寵着的顧念兮了。
要不然,你以爲是什麽人都能随随便便強了他談逸澤的初吻的?
别人在沒有顧念兮準許的情況下來調戲他,那簡直就是找死!
“你打吧,你要是想打死我的話,就盡管打吧。本來隻是想和你合演一場戲然後一起出去,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指望這輩子能從這個地方出去了,你幹脆現在就打死我算了!”
或許真的在這裏呆的有點不耐煩了。
本來還有些畏懼接近談逸澤的女人,此刻竟然像是磕了藥的人一樣,朝着談逸澤走來。
但她的一句話,倒是引起了談逸澤的注意。
看着靠近的女人,談逸澤的黑瞳變得忽明忽暗:“演戲?!”
這樣的他,像是在計算這個女人的話的可信程度。
“對,就是演戲。如果不是演戲,你以爲我真的會看上你?”
好吧,雖然說這話有些昧着良心,但爲了能出去,女人似乎也膽子肥了許多。
“……”
通過了解,談逸澤總算知道這個男人婆是枭雄李騰之女,李子!不過他并不是枭雄喜歡的女人所生,而是當初被李騰包養的女人偷偷瞞着他戳破了避孕套懷着生下來的。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那個女人剛好被李騰給趕走了,從李子出生到十八歲,她一直都跟着自己的母親生活。
直到去年,才被李騰找到,做了dna鑒定,确定是他的額骨肉之後,他将她給帶回到這個地方。
而向來在外面瘋慣了的野丫頭哪裏能忍受得了這樣的管束。
她幾次三番的說明自己要從這裏出去,反正在這裏,他的父親也隻重視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可她的父親壓根就不肯放人。
還說什麽,等她找到合适托付終身的人,就可以從這裏出去了。
爲了找到這個所謂的“合适托付終身的人”,李子可以說是費盡了功夫。
不管是這邊的把守人員還是其他的什麽人,她都嘗試過。
可每一次帶回到父親的身邊,都得不到父親的認可。
不過一個星期之前在後院山坡上發現的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李子本來是沒有抱希望的。
誰讓她找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整張臉都是泥水和土塊,看上去比街邊的乞丐還不如。這樣的男人真的會讓李騰松口讓她離開,李子不确定。
不過她到底還是将這個男人給救回了。
因爲她也不忍看着一條生命就這樣消失在她的面前。
但出乎李子預料的是,這個被帶回來的男子剛開始看上去是什麽姿色都沒有。
可被洗漱一番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簡直,就像是天空中的明星,讓人移不開眼。
這也讓李子堅信當初将他給帶回來是對的。
光是看着這個男子的架勢,李子也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氣場的不尋常。
所以,她才和這個男人提議這些。
聽完了李子講述,談逸澤既沒有當場就承諾下來,也沒有說什麽話,隻是一個人站在這個屋子的窗邊,一個人安靜的眺望不遠處的山坡……
那黑色的眼眸,剛開始還很平靜。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你可以看到這雙黑眸子裏暗含着的那種低落失望,越來越是明顯。那樣沉痛的眸色,讓你感覺就像是置身于一個漆黑的無底洞,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看不到你想要的光亮。
是怎樣的事情,讓這個男人變成今天這幅模樣?要知道,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地帶。
到這邊來的人,不是枭雄就是特警。
尋常人,又怎麽可能一個人到這邊來?
而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
是枭雄,還是對立面?
再者,又是什麽男人能讓這樣的男人露出如此傷心的表情?
李子望着這個男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其實李子認不出談逸澤也是應該的。
談逸澤被救回來的時候,身上那一身綠色服裝早已髒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李子随便将他的外衣給弄開之後,就和這邊的人找了一件一副給他套上去。
不過談逸澤很高,這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跟七分袖似的。
褲子也是,隻過了他膝關節的位置。
這樣的穿着,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但仍舊掩飾不住,這個男人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
不知道,男人就那樣矗立在窗前多久。
反正等他轉身的時候,男人眼眸裏那些剛剛明顯的哀傷和失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此刻,你唯一能看到的是,那雙黑眸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仿佛,沒有生機的沙漠……
看到這樣的男人,李子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和這樣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而且,這個男人要是一直都這麽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話,那個女人會不會早已經被悶死了?
好幾個問題都擠在李子心頭的時候,她聽到男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既然是這樣,那好吧……”
爲了出去,爲了回到自己原有的位置,爲了查清楚小劉到底都做了些什麽,更爲了能回到自己的妻兒身邊,男人隻能接受所有……
一覺醒來,顧念兮發現自己躺在卧室裏。
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可她連給自己清醒的時間都沒有,就套上外套下樓去了。
頂着雞窩頭走到客廳的時候,顧念兮發現談老爺子正抱着聿寶寶在沙發上坐着。
比起之前,談老爺子那副沒有生機的模樣,現在的他總算臉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兮兮,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談老爺子擡頭正好看到顧念兮正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盯着他和聿寶寶看。
剛剛她倒下去的時候,他還以爲顧念兮是怎麽了,連忙讓老胡過來。
不過檢查之後老胡說了,顧念兮是連着一個星期都沒有怎麽睡了,現在身體已經處于極限狀态中。
聽到老胡說的這些,談老爺子的心裏也不是那麽的好受。
談逸澤一個星期行蹤不明,顧念兮雖然沒有哭過也沒有做錯什麽事情,甚至還每天都在所有人的面前笑,說她的老公是不會出事的。但心裏的慌張和恐懼,隻有她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