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顧念兮的心立馬懸了起來。
雖然從窗戶走進來的也可能是她家的談參謀長,可要說起來,她家談參謀長比她還要細心。
一般寶寶要是被他照顧着,他怎麽可能會仍由窗戶開着,讓寶寶着涼?
顧念兮旋即往聿寶寶的小床上看去。
這會兒才發現,聿寶寶的小床邊站着一個人。
而嚎啕大哭的聿寶寶,正被那個人抱在懷中。
從背影看去,顧念兮發現這個人的身型和談參謀長差不多。
但她可以确定,那一定不是她家談參謀長。
因爲談參謀長的氣息,她很熟悉。
“你……”是誰,爲什麽要抱着她家寶寶?
顧念兮準備這麽問的時候,就聽到那邊的人已經開了口。
“侄媳婦,你不用那麽緊張,我今天來是問你借個東西的!”
聽那不男不女的聲音,顧念兮這才意識到,抱着聿寶寶的人是談妙文。
“原來是表叔,你怎麽突然來了?對了,要借什麽東西我去找找,不過可不可以将寶寶先給我抱着?這小子起床的時候就愛認人!”兒子哭的嗓子都快啞了,顧念兮很心疼。
“這麽嬌氣?”
聽顧念兮的說法,談妙文對着哭的小嘴張得老開的聿寶寶掐了掐,然後将他送回到顧念兮的懷中,邊說:“這小子就跟他爸小時候一個德行。我還以爲,他應該也像他爸一樣,喜歡我抱着!”
想到小時候的談逸澤,談妙文的目光有些飄。
“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麽這麽嬌氣,可能被我老公給慣壞了!”
某個女人将寵着兒子的事情和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對了表叔,你要什麽東西,我去給你拿!”
談妙文是從窗戶進來的,估計時間很趕。
“我要你的印章!”
“表叔,你要印章做什麽?”
顧念兮表示懷疑。
印章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要是本人不在場的話,印下的名字就可以代表本人的簽字。
對于談妙文這個人,顧念兮還沒有十成把握相信。
要是他拿着她顧念兮的印章去簽下什麽不平等的協議的話,她到時候找誰哭去?
再說了,談參謀長現在都不在家,她找不到人商量真不好将這東西随随便便交給别人。
“侄媳婦,我知道你信不過我!”
談妙文直視顧念兮。
好吧,如此被揭穿自己的心思,顧念兮感到有些尴尬。
而談妙文又開了口,說:“别的可以不去說,但有一點你應該清楚。憑借逸澤當年救我一命,我怎麽可能會害了他最重要的人?”
再說了,他談妙文還有意讓聿寶寶成爲他的接班人。
單憑這一點,他怎麽會作出危害了聿寶寶母親的事情?
到時候,這老的和小的,不和他談妙文拼命才怪!
不過後面的這一點,談逸澤說暫時不要讓顧念兮知道的好。
省得吓壞了這個一直都生活在陽光下的女人。
“那……我去拿過來!”
知道談妙文和自家老公的交情,顧念兮思索了一下,決定相信談妙文。
顧念兮對談妙文的相信,還源于他給聿寶寶的那兩塊玉石。
上次她将玉石放到悠然有幸玉器店那邊寄存起來的時候,玉器店的總經理是個相當有經驗的人物。一見到這兩塊玉佩就說這兩東西估計可以和文物相提并論了。再者,他還猜測這兩個東西應該還有什麽總要的作用。
能将這樣的兩塊玉石都交給她顧念兮的人,怎麽會害了她?
哄好了聿寶寶,暫時堵住了這小祖宗的嘴,顧念兮找來了自己的印章給遞過去。
可将印章遞過去的時候,談妙文又說了:“你就那麽相信我?”
尋常人,肯定被他這話吓得将東西給收回。
但顧念兮知道,就算現在她反悔,談妙文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内将東西還給自己的。
想了下,她直接說:“其實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我的老公。能讓我老公推心置腹的人,應該不會是壞人才對!”
一句話,讓顧念兮從談妙文的眼眸中讀到了一抹贊賞。
“不錯!現在看來,我侄兒當初還真的沒有選錯人,你真的有資格和他站在一起!”
當初第一次見到顧念兮,他還真的覺得這樣的女人太過柔弱了,有些配不上他的侄兒。
可今天看來,這女人可比他想象中的有魄力。
“對了,逸澤今天早上收到消息,金三角那邊大毒枭都出動了,好像有大批的毒品要進入我國境内,所以他帶了三個連的人過去支援了。走得比較急,沒時間過來和你打招呼,讓我過來和你說一聲!”談妙文說。
而顧念兮一聽,眉頭立馬皺成了一堆:“毒品?會不會很危險?”
“危險是比較危險,所以這段時間他說可能不能給你電話。不過你要相信他,他會盡快處理好那邊的事情,回來陪找你的。”
說到這的時候,談妙文又想到了一點:“這談家有時候比人家深宮後院還要危險。我剛剛已經在你的手機裏輸入我的電話号碼,你要是有什麽事情自己處理不了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
顧念兮的臉,明顯的垮了許多。
這談參謀長才進門沒一天,就又被叫走了。
這明天就要過年了,現在讓她怎麽開心的起來?
再者,談妙文還說了,這次比較危險。
想到大家熱熱鬧鬧過年的時候,談參謀長在槍林彈雨下。這顧念兮感覺自己的整個心,都被揪起來了!
“表叔……”
就在談妙文即将窗戶的時候,顧念兮開了口。
“還有什麽事情?”
“逸澤去的是什麽地方,你能把詳細地址告訴我嗎?”抱着孩子的女人,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你不會是想單槍匹馬去那種地方吧?”
談妙文冷掃了她一眼:“那種地方你是去不得的。好了,不要想太多,有他的消息我也會和你聯系的!”
“在家好好看着你這嬌氣的小祖宗才是最重要的。他也算是我的繼承人。”
怕顧念兮會不聽話跑出去,談妙文又囑咐了一句,這下真的消失在窗戶上了。
聿寶寶從出生到現在,兩次看到有人從這個地方跳下去,然後就不見了。
這會兒他的大眼珠子便癡癡的張望着這個角落。
大家都喜歡從這個地方跳下去玩,莫非是下面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好玩的地方?
不行!
有機會他也要嘗試着從這個地方跳下去!
于是,因爲這個好奇,讓聿寶寶今後挨了不少揍。
而眼下正擔心着談逸澤的顧念兮哪會注意到她家聿寶寶這搗蛋鬼在尋思什麽?
連談妙文的最後一句話她都來不及細細琢磨。
“老公……”
望着天際的黑雲,顧念兮的嗓音裏帶着梗咽。
淩母将淩二爺給截住,是在這個傍晚。
其實,淩母已經回來好一陣子了,每天都在琢磨着要怎麽見見兒子。當媽的,怎麽可能會不要自己的兒子?就算她要抛棄整個淩家,抛棄淩耀,她也絕對不會抛棄這個唯一的兒子。
她的兒子,是不是也和她有着一樣的想法?
以前,淩母或許還能肯定這個答案。
不過自從上次在酒吧裏見到她的兒子,看到他像是個絕望的人一樣窩在沙發上喝着酒,像是瘋子一樣朝着自己叫器的時候,淩母現在也不肯定了。
她的兒子,真的變了很多。
最讓淩母有些惶恐的是,兒子好像現在最不待見的人就是她了。
不然爲什麽她回來到現在,兒子連一次都沒有回來看過自己?
别的不說,那次酒吧裏,他明明都看到她這個當媽的站在他的面前了,可他仍是一句都不提。
就算他是醉了酒記不得,淩母就不相信他酒吧裏的那些小弟都沒有告訴他。
可淩宸還是一次都沒有回來看她。
這讓淩母原本的希冀一次次的落空。
她終于按耐不住了。
在這個傍晚,在知道他可能要回到談家大宅去住的傍晚,淩母讓淩家的司機将車子開到這附近。
很快,淩二爺來了。
淩二爺雖然換了車,但依舊換不了他的口味。
他的車子,仍舊是那麽的騷包過人。
淩母幾乎隻用一眼便認出了,那便是她兒子的車子。
“宸兒……”
那日在酒吧裏,淩母是看得出她兒子瘦了。
可酒吧裏的光線畢竟暗了些,她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然而當她親眼看到兒子那張明顯小了一圈的臉之時,淩母感覺到自己的肉被硬生生的從心髒裏給摳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