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淩二爺在笑。
而從他手肘位置上滴落的血,已經開始滴落在地面上。
濺起的血珠,名曰:心碎……
“宸兒?”
“淩耀,請你好自爲之。這個女人上次撞的人,不是别人,是談老大的妻子,更是d市顧市長的寶貝千金。這次的事情,你以爲是你請個人給她替罪,就能一筆勾銷的事情麽?我可警告你,現在上頭已經交代下來了,這件事情會徹查。如果你想保住你的命的話,不要再和這個女人有所牽連。否則談老大要是查出來,那是什麽後果你自己掂量着看!”
淩二爺是天之驕子。
從他撞見淩父和這個女人作出如此污穢不堪的事情開始,他就覺得這個男人已經沒有資格再當他淩二爺的父親。
所以,他現在對他的稱呼,不是“爸爸”而是“淩耀”。
不過看在他曾經也當過他淩二爺父親那麽多年的份上,他也将事情的始末告訴他。
就算是死,也讓他死個明白。
不是他不想和談老大告密,而是他相信憑借談老大的能力,很快這件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到時候,非但這個撞了小嫂子的女人要遭受到懲罰,連他淩二爺的父親這個幫忙窩藏幫兇,都要受到牽連。
但那,已經是他淩二爺無法阻擋的事情。
再說了,在淩二爺看來,淩父現在喪盡天良的事情做多了,也是時候得到一點懲罰了!
掃了一眼地上的兩個人,淩二爺掐住了自己受傷的手臂,離開了。
那樣肮髒的兩個人,實在讓他有種瞎了眼的感覺。
而一直到這男人消失之後,原本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暴跳了起來。大聲的嚷嚷着:“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這麽瘋喊着還不止,女人更是從男人剛剛褪下的那一堆衣物裏,找來了他的手機。
對着電話,她已經按下了“110”。
可就在女人要将這電話給撥打出去的嘶吼,手機卻被一旁的男人給奪走了!
“你幹什麽?”男人出聲呵斥着。
“我幹什麽?你沒有看到我剛剛差一點就被人給殺了麽?我現在當然是要報警了,難道我要等自己真出事了才後悔麽?”說這話的時候,女人又瘋狂的朝前撲來,要搶奪男人手上的手機。
這樣的她,一點都沒有平日裏那股子嬌柔,倒像是劫匪。
不過男人和女人的力氣終是懸殊了些,就算女人拼盡了全力,仍舊不能将手機從男人的手上給奪過去。
當下,女人突然洩了氣。
“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你愛我們的兒子,可在我看來,你最愛的還是你的這個兒子。你都親眼看到了他剛剛差一點将我給殺了,難道你還要放縱他的惡行麽?”
女人知道自己是搶不過手機了,冷靜下來之後她打算故技重施。
想用心裏攻勢,攻占這個老男人的愧疚。
“你給我起來,現在不是說這些,更不是報警的時候!”剛剛被攪和了這麽一出之後,男人也失掉了原先的耐性。
将打算鬧别扭坐在陽台上的女人給扯了起來,動作一點都不溫柔。
“你給我說,上次你撞的女人到底是誰?”淩耀一改先前對女人那随意放任的姿态,此刻的他是女人到他身邊來之後,第一次看到他這麽認真嚴肅的樣子。
“我……”女人的樣子,好像是難以啓齒。
“快說!”
男人已經明顯沒有了耐性,連對她的語氣也不像是常日裏頭那樣噓寒問暖的姿态。
“我剛開始也不知道撞到的人是誰,不過這兩天我到醫院去查過了,他們說那個被我撞了的人,叫顧念兮。好像她的丈夫,有點來頭!”
其實這些,女人壓根就沒有到醫院去查過。
因爲,先前她跟顧念兮早已認識。
她到醫院去查,不過是想看看顧念兮到底死了沒有。
可查到的結果,卻讓她大爲失望。
顧念兮除了腦袋上碰擦出了個口子,其他地方壓根就沒有怎麽受傷。
該死的,早知道當時不應該那麽快踩刹車的!
“該死的,那不是有點老頭,那是大有來頭!”
說這話的時候,淩父已經甩開了女人的手。
他的動作,粗魯的連女人都懷疑,這還是不是這段時間總是會輕聲細語哄着她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那有什麽,不就是個參謀長麽?你們家的老爺子現在不也在軍委裏面麽?你難道還怕受到牽連不成?”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肆無忌憚的感覺。
其實也正因爲他知道這淩耀的父親現在還在軍委裏面,所以她才這樣有恃無恐。
在她看來,淩父隻要喜歡她的話,一定能保得了她。
可男人卻說了:“那不一樣。你以爲,他真的隻是個參謀長那麽簡單?組織上早已承認了他的能力,整個國家有大部分的權利都在他的手上,他這麽年輕就當上了少将,将來的前途是無法估計的。老爺子現在再怎麽有能耐,以爲能扛得過他?”
再說了,談逸澤向來不按常理出牌。
他要真想要了一個人的命的話,那還不是信手拈來那麽簡單?
“那我……我該怎麽辦?”
聽到這,女人也開始慌了。
那個男人的陰戾手段,她是最清楚後不過的。
本以爲,找了淩家這麽一座大的靠山,這個男人就算想要動手都要掂量掂量一下,可女人壓根就沒想到,連淩家這樣的大戶人家都要對談逸澤忌憚三分。
突然間,女人開始明白,原來這段時間自己拼了命拉來的靠山,在那個狠戾的男人的面前,就像是擺設。他幾乎不用動用吹灰之力,就能将這一切都給擊垮。
眼下,女人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夜,那個男人狠戾的眸色……
那一瞬,女人忽然意識到,她的敵人到底是何等的強大!
“該怎麽辦……”淩父穿戴好了衣服,他重複的呢喃着這句話,幽深的瞳仁眺望着遠方……
“老公,怎麽辦?這裏真的留疤了!”
這天,顧念兮頭頂上的傷口終于可以拆線了。不過拿着小鏡子看着自己額角上的傷口的她,卻是一臉的喪氣。
其實,女人都一樣的愛美。
顧念兮也一樣。
雖然這個傷口在額角靠近頭發的位置,平時要是不撥開她的劉海,根本看不出來。可顧念兮還是爲此苦惱了好一陣子!
顧市長和殷詩琪也在這裏。
沒有看到顧念兮拆線,他們不放心離開。
如今拆線,看到顧念兮爲了額頭上的疤痕而苦惱的樣子,當父母的哪能不揪心?
看着女兒那皺起的眉,顧市長和殷詩琪同志都眼巴巴的看着女婿,希望他能說幾句寬慰女兒的話。
本來,還怎麽看女婿怎麽看都不順眼的顧市長,這一次竟然爲了他家的寶貝疙瘩換了一種眼光看着談逸澤。
這多少,讓談參謀長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來到老婆的身邊,談逸澤半蹲下去。
煞有介事的掀開了顧念兮的劉海,認真而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顧念兮的傷口,然後開口就說:“沒事,變醜了也挺好!”
其實這傷口在這麽隐匿的地方,壓根就很少有人能看到。一丁點,都不影響顧念兮的美。
但談逸澤還是這麽說了,其實他就是想要借此機會說,他的老婆太美了,總是有那麽些不要臉的四眼總是虎視眈眈着,如今顧念兮的額頭上有了傷痕,有了瑕厮的話,那四眼沒準就不會來和他談逸澤搶人了!
可無奈,談參謀長的語言表達能力似乎有點錯誤。
這不,顧念兮原本還不是那麽傷心欲絕的小臉,這一刻徹底的垮了下來了。
殷詩琪表示很傷心,至于顧印泯同志則直接對着女婿挑起了眉,那架勢好像是在說:我讓你安慰我女兒,你倒好,惹得她更傷心了?
對此,談參謀長也很是頭疼。
難道,他剛剛說的錯了?
于是,談某人又改口了:“醜也沒關系,反正你都是我老婆了。”
他的意思是告訴顧念兮,現在她已經嫁了人了,不愁成爲剩女。
可讓現在因爲臉上有了疤痕而變得極度敏感的顧念兮覺得,自己這一回真的醜死了,沒人要了!
于是,那張小臉又垮了些,眼看就要掉淚了。
這下,殷詩琪同志按耐不住了。自己親自上前安慰着:“兮兒,沒事的。你看這傷口都在這個角落裏,沒人會看到的。再說了,要是你真的覺得不喜歡的話,那等過兩天咱們去找家好點的美容院,将這疤痕給去了就行。乖,你現在身上還有傷,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