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其說是碰見,倒不如說是被他吓了一條。
因爲這談妙文來訪談家,向來不從大門處進來。
而是,以房間内的人都沒有察覺到的動靜直接爬進了顧念兮他們的卧室,從窗戶進入!
此時,顧念兮正帶着聿寶寶睡午覺。
其實往常,聿寶寶可以一個人睡午覺的。但那日被吓到之後,他經常會睡着睡着就醒來,然後就是哭。
心疼寶貝兒子的顧念兮,就開始主動承擔起這個“陪睡”的神聖任務!
隻是她這邊才哄着聿寶寶入了睡,這邊的窗戶上突然躍入了一個黑色身影。
這讓顧念兮吓得不輕。
她剛坐起來想要喊,就被這進來的人給捂住了唇。
當下,顧念兮瞪大了雙眼。
還以爲,就要在此歇菜,和談參謀長永别了。
不過在看清了來人那張俊俏的臉龐之後,顧念兮原本緊繃的神經也松懈了下來。
察覺到顧念兮這一反映之後,談妙文唇角輕勾:“想起我是誰了吧,别喊我就放手!”
談妙文的嗓音中,除了有着男人的沉穩,還有女人的妖媚。
仔細一聽,還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嗓子。
其實,這或多或少也和他之前的那一番遭遇不無關系。因爲之前顧念兮還聽說,這談妙文沒有出事之前,他那剛烈的性子和她家談參謀長是十足的相似。
“……”被捂着嘴巴的顧念兮沒法說話,隻能點了點頭。
終于,談妙文的手如約從她的臉上移開了。
“表叔,你怎麽來了?”而且,還是從窗戶上來的!
難怪談老爺子總說,她家談參謀長的性子和他的表叔最像。
你看,連不走尋常路的性子,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就是空了,過來看看你們!”談妙文被顧念兮這麽一問,如墨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猶豫,而後便看向床上的聿寶寶。
“小家夥都這麽大了!”
對于新生命,談妙文有些好奇。
上次見到這小家夥的時候,他還在顧念兮的肚子裏呢!
沒想到大半年不見,這小家夥已經從肚子裏冒出來了,如今還會一邊睡一邊揮舞小手。
抵不住可愛的聿寶寶,談妙文蹑手蹑腳的将他給抱起來。
如果他當初沒有出事的話,沒準現在自己也會有這麽個孩子。
隻可惜……
抱着聿寶寶,談妙文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不過說真的,談妙文那抱孩子的手法,比起他攀爬十幾層樓房的能力,還真的相差的不隻是幾個檔次那麽簡單。
人家抱孩子都是一手拖着腦袋,一手拖着人家小腿,可談妙文一手拽着聿寶寶的脖子,又一手抓着聿寶寶愛亂蹬的小腳丫,弄得聿寶寶不舒服極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聿寶寶被這股子強烈的不适感弄醒了,睜開大眼珠子的他瞅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顧念兮,而是一個陌生人,立馬哇哇直哭。
“你這小搗蛋,我又沒有抽你,就開哭了,丢不丢人?”談妙文對于聿寶寶這個哭聲感覺很頭疼,一下子就将他給丢回顧念兮的懷中。
“這孩子比較嬌氣,不喜歡被人弄到脖子。”顧念兮看着兒子的小脖子,頓時小心肝狠狠的抽了一把。
這孩子還小,細皮嫩肉的,哪經得起談妙文那麽折騰。
這不,小脖子上已經有一圈明顯的紅痕了。
“爸……爸……”聿寶寶現在有一習慣,就是一見到害怕的人或是事物,就隻喊他家談參謀長。
或許在他那個小小的世界裏,他家的談參謀長就是天!
能幫着他,解決了所有可怕的事物!
聽到這奶聲奶氣的呼喊,談妙文的眉心越是皺成了一團。
“男孩子怎麽能嬌氣?按我說,現在就該将他丢到訓練場上!”談妙文信誓旦旦,還開始黃婆賣瓜了:“要不這樣吧,我這一陣子經常在外面走,認識不少培訓人的機構。你們将寶寶交給我,我帶他去外面闖蕩闖蕩。”
這話,聽的顧念兮的心明顯一抽。
“表叔,這孩子還小呢!”
還沒滿周歲的孩子,讓他去闖蕩世界?
她顧念兮瘋了不成?
“小什麽小,要闖蕩世界,就得趁着年輕!再說了,有我呆在孩子身邊,你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其實,談妙文就是看中聿寶寶了!
因爲這小子的德行,簡直跟他爸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直到現在,談妙文還想着要怎麽培養談逸澤,讓他成爲自己想要的那類人。
可無奈,這談逸澤的主觀意識實在是太強了。
十幾二十年了,他仍舊沒有辦法改變這個小子的一丁點想法。
如今,談妙文難得再見到聿寶寶這樣的好苗子。
要是不先下手,等到這聿寶寶再大一些,和他爸一樣有過強的主觀意識的話,那就更不好帶走了!
隻是談妙文說服顧念兮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迫打斷了。
因爲,談某人聽到他家聿寶寶的哭着喊着他,他就上樓來瞅瞅了。
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裏會看到談妙文。
雖然知道談妙文已經沒有了能勾搭他的妻子的硬件設施,但談逸澤對出現于此的談妙文,還是不怎麽的友好。
“來就來,爲什麽把他們母子給吓成這樣?”
談逸澤一進門,聿寶寶就對着他伸手要抱。
看這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談逸澤隻能先将他給抱了過去,另一手,又牽着顧念兮的手。
看着以如此明顯展示自己所有權的談逸澤,談妙文不禁苦澀一笑。
看來,這小子還以爲他是當年那個風流倜傥的談妙文不成?
“沒吓着他們,就是你兒子太嬌氣了!”看着見到談逸澤終于停下哭泣的聿寶寶,談妙文嘟囔了這麽一句。
但談逸澤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
掃了一眼聿寶寶那泛着紅的脖子,談某人的語氣明顯有了怒意:“你不是吓人,你是想謀殺!”
若不是這人是談妙文的話,恐怕談逸澤的拳頭已經出去了。
“這小子可是我的内定接班人,你覺得我可能謀殺他麽?”
談妙文上前,又伸手揉了揉聿寶寶的腦袋。
聿寶寶見這人是剛剛弄疼了自己的人,又趕緊往談參謀長的懷中撤。
感覺到談參謀長的大掌在他的背上拍了拍,示意他不用怕之後,這小子又悄悄的鑽出了半個腦袋,睜大雙眼盯着談妙文,像是看什麽。
這麽個天真的表情,讓談妙文内心的某一處忍不住塌陷。逗着聿寶寶,他問:“會不會喊表老叔?”
“我勸你不要輕易讓他喊你!”
談逸澤一副勸架的樣子。
“這小家夥也不過是一個奶娃,有什麽好怕的。”說這話的時候,談妙文又伸手揉了揉虎頭虎腦的聿寶寶。
見這小家夥一直躲閃着自己,他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玩意。
剛開始,顧念兮也不以爲意。
以爲,那是表叔談妙文一時興起,逗弄聿寶寶的小把戲。
哪知道,這塊紅色的印章,卻讓她的寶貝兒子一生的命運都被改寫。
“來,喊聲表老叔,這東西歸你!”
談妙文将紅色的小玩意遞到聿寶寶的面前。
從聿寶寶那好奇的眼神中,談妙文知道自己這玩意勾起了聿寶寶的興趣,便催促道:“快喊一聲!”
而一直對此默不作聲的談逸澤,在看到那紅色的印章之後,黑眸裏是一閃而過的精光。
但最終,這一切都被壓在他冷靜的外表下。
“快喊!”
又拿着那紅色的小玩意在聿寶寶的面前逗了逗,見聿寶寶剛要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他又将東西收進自己的掌心裏。
幾次三番,不讓聿寶寶觸碰到。
“快喊,喊了這東西就是你的!”
談妙文不死心。
而在這個時候,向來惜字如金的聿寶寶開口了:“姐……”
聿寶寶那奶聲奶氣的呼喊聲,很甜。
但這個稱謂,卻頓時雷得人外焦裏嫩的。
而談妙文向來比别人敏感對自己的稱呼,被聿寶寶這麽一喊,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
好在喊他“姐”的人是聿寶寶,談逸澤的兒子,要是換成别人,怕是小命難保了!
“談逸澤,你欺負我還不夠,還要連帶你兒子麽?”談妙文像是生氣了。
“我都跟你說,不要讓他喊你了。他就除了爸爸媽媽,就會喊一個姐字。除了我和兮兮,家裏人無論是誰他都喊姐,是你自己不聽勸!”
用談參謀長的話來說,就是這堵心的事情是他談妙文自己找罪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