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蘇悠悠和那個混小子一起跌在沙發上的那一幕,他都看到了。
甚至,連之前蘇悠悠騎在那個男人的身上耀武揚威的那一幕,他也都看到了。
而這樣的畫面,在敲破了他心裏的醋缸子的同時,也讓他惶恐。
惶恐着有一天,他的蘇小妞真的會爲了别的男人而離開他……
可無奈,造成現在這個情形,還不是他自己?
想到這些,淩二爺頹敗的閉上了眼。
在駕駛座上閉目了好一會兒,男人才開口問道:“蘇小妞,你剛剛做什麽那麽鬼鬼祟祟的。難道,我淩二爺就那麽見不得人麽?”
說這話的時候,淩二爺已經睜開了眼。
視線,正好落在窗外那片夜色。
他的嗓音中,更多的是不舍,還有無奈。
看着男人低頭沉思的樣子,蘇悠悠道:“我不鬼鬼祟祟,難道要正大光明的上你的車不成?我是一個離婚的女人,現在有多少人想要在背後抓我的不是,好來算計我?這麽大晚上的和你這個前夫進出,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麻煩你,以後不要大半夜的過來找我,成不?”
其實,蘇悠悠一早就料到了,離婚的單身女人生活并不是那麽好過。
可沒有想到,是這麽的難過。
以前小區裏的這些人還認不出自己的時候還好。
可這日子一久,大家也都發現,她就是當初和淩二爺鬧出離婚绯聞的女人。
而現在又看到她住的别墅裏,還有一個駱子陽進進出出的。
表面上,她們都和她蘇悠悠笑臉相迎。但背地裏,他們卻用各種難聽的話,議論着她。
蘇悠悠有好幾次從外面回來,就聽到旁人在這麽議論着她。
有那麽一段時間,蘇悠悠真的很想搬出這個小區。
不讓别人,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
若不是駱子陽千番挽留,她早已搬了出去。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現在問她蘇悠悠爲什麽和他見上一面還要如此鬼鬼祟祟的男人……
“悠悠,以後我會大白天過來看你的。”某男在被她怒吼了這麽一聲之後,頓時沒有了之前嚣張的氣焰。
那卑微的語氣,還有無奈的眼神,一點都不像是蘇悠悠記憶中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該是張狂的,該是意氣煥發的。
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夠了。還是說說,你今天到底找我有什麽事情吧。”蘇悠悠的嗓音,啞啞的。飄在空氣中,幻化成他們兩人都無法解開的結。
不過,她的神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在淩二爺還沒有及時捕捉到她眼眸裏那點受傷的神色之時,她的一切已經恢複了尋常。
此刻的她,還是以前的那個蘇悠悠。
笑的,沒心沒肺。
在恢複了神色之後,她挑眉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問道:“淩二爺,難不成您是來找我蘇悠悠複合的不成?”
她的話,帶着玩味。
聰明如淩二爺,他自然不難看出,蘇悠悠隻不過是和他在開玩笑。
可淩二爺,還是不願錯過這麽個機會。
一時間,他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轉身看向身側的女人。
黑色的眼眸裏,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竟然帶着光亮。
那是,希冀的光亮。
專注的盯着蘇悠悠,他開口問道:“如果我說是呢?”
淩二爺問出這話的時候,語調顯得極爲平淡。平淡的,不像是他。
但唯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的他内心已經掀起了千層浪,緊張中帶着期待,期待中帶着害怕。
緊張期待,是他在期盼着蘇小妞的答案,會不會和他所期盼着的是一樣的。
害怕,是他擔心蘇小妞給出來的那個答案,不是他所想要的。
可如此的情緒交替中,淩二爺等到的是另一陣子的沉默。
在如此壓抑的氛圍中,蘇悠悠的臉色先是有些詫異。
但緊随而至的,卻是一抹苦澀的笑。
“淩宸,這不好笑!”說着,蘇悠悠看向了窗外。
此刻的蘇悠悠,沒有了那抹沒心沒肺的笑容當掩飾,她的悲涼展現的淋漓盡緻。
“悠悠,你知道我并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發自真心的,想要和她複合。
“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不是玩笑,但對我來說是這樣的!”在說這話的時候,蘇悠悠的視線一直都落在窗外的夜色,沒有回頭看淩二爺。
不然,她也會發現,此刻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的黑眸裏,早已寫滿了疼惜。
“我蘇悠悠是傻,但我也不好騙。你們有錢人的遊戲,我真的玩不起。”
有錢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來猜去,也不明白!
這是,蘇悠悠現在的領悟。
“蘇悠悠,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将我和你的婚姻當成遊戲。”他,真的喜歡她!
不然,也不會不顧全世界的人都反對,都義無反顧的舉辦他和她的婚禮。
隻是,淩二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的愛情開始變了質。
本來是兩個人幹幹淨淨的世界,卻突然參雜了那麽的人進來。
他開始變得身不由己,她開始漸漸遠去……
“就算不是遊戲,又怎麽樣?我覺得,現在是我們最好的結局。”眼眶,有溫熱的液體滑落。
索性,她此刻是面向窗外。
淩二爺,并沒有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而那滴淚水,在還沒有掉落下來之際,便被她蘇悠悠給擡手給拂去了。
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的時候,蘇悠悠的臉上,又是那抹明豔動人的笑。
淚水,仿佛隻是昨日的錯覺。
“好了,子陽在等我,我該走了!”說完這句話,蘇悠悠便推開了車門。
臨下車之前,她又想到了什麽:“對了,關于那卷錄音帶,還希望淩二爺高擡貴手。我蘇悠悠雖然沒有那麽高風亮節,但若是真的被逼到走投無路的話,我會作出多瘋狂的事情,連我自己也想不到。”
她不是在說笑。
而她也清楚,淩二爺知道這一點。
說完這一句話,蘇悠悠連頭都沒有回,就走了。
而被留在車上的那個人,卻無力的閉上了眼眸……
蘇悠悠,你所說的最好的結局,就是這樣?
可爲什麽,我卻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望着後視鏡中漸漸遠去的身影,某男人臉上緩緩滑下了熱淚……
“妙文?”
“妙文,你不是說今天要給你家打電話麽?”
這天,顧念兮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聽到談老爺子的嗓音在大廳裏響起。
不過很顯然,他喊着的人并未出現在大廳。
不然,此刻談老爺子也不會喊得如此焦急。
“爺爺,找表叔麽?”顧念兮扶着大肚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門口,二黃見到顧念兮照樣嗚咽着,像是在哭訴着顧念兮懷孕之後對它的不管不顧。
“乖,在外面等着,待會給你好吃的。”一句話,原本悶悶不樂的狗,樂呵的在院子裏打轉。
“兮兮,你回來了?妙文是不是還在睡覺?我喊了他好久,他都不下來。”談老爺子的腿腳不是很好。
一般不是有什麽重大的事情,現在他都不怎麽上樓去。
不過顧念兮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到了樓梯口,顯然是打算上樓去。
“爺爺,我上去幫您看看吧。您還是在大廳裏好好休息,胡伯伯昨兒個不是說,您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麽?”
“那好,你幫我上去看看。”
談老爺子這麽說,但還是沒有回到沙發上。
看樣子,是在等待着顧念兮上樓。
看懂了談老爺子眼眸裏的急切,顧念兮也就扶着肚子上了樓。
“兮兮,你當心點。”她的身子還沉着。
“沒事。”
說着,顧念兮已經到了三樓。
談妙文昨天是在他們這一層的客房睡下的,被褥還是顧念兮給他整理的。
“表叔?”
“表叔,你在裏面麽?”
“表叔,我推門了!”
敲了好幾下門,顧念兮都沒有等到回應,便推門而進。
本以爲,談妙文應該是睡的太沉,沒有起來。
可誰知道,推門而進的顧念兮卻看到,她昨天整理好的被褥根本就沒有動過。而這個房間裏,哪還有談妙文的身影。
“兮兮,妙文是不是還在睡?”
顧念兮下樓的時候,談老爺子照樣還是等在樓梯口。
“爺爺,我找了整個三樓和二樓,都沒有表叔的身影。昨晚上,他貌似連睡過都沒有。”她昨晚上鋪好的被褥,現在還是那麽的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