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我就是不明白,既然妙文沒有走,你爲什麽都不肯說出來?”說到這的時候,談老爺子又無奈的歎息:“算了,我知道你不想說的東西,就算我打死你也不會說出來。”
“爺爺……”談逸澤有些無奈。
可最終,某些話他還是說不出口。
而就在這個時候,談老爺子卧室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不是顧念兮,而是談妙文……
見到談妙文的時候,談老爺子的眼睛明顯的一亮。
“小澤,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妙文單獨說說話。”
談逸澤有些警惕的看了談妙文一眼,之後菜看向談老爺子道:“那爺爺,我先出去。不過我就在門外,有什麽事情,您喊我一聲。還有,兮兮應該不會離開了,您也放心了。”
“我知道了。”
聽到談老爺子的回複,談逸澤這才轉身離開。
而談逸澤消失在大門之後,談老爺子菜開口:“妙文,你過來大伯這邊坐。”
談妙文沒有開口,不過他還是按照談老爺子所說的,來到了他的身邊坐着。
“妙文,不用緊張。我知道,小澤不想說這些年爲什麽不說你還在的這個事情,你自然也不會說了。所以,我也就不追問了。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既然你還在這個世界上,就回家吧!不管你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都無條件的接受你,因爲我們是一家人……”
聽到這話的時候,談妙文的手明顯的緊了緊。
之後,他們兩人在卧室裏到底聊了什麽東西,沒人知道。
隻知道,在這長達兩個小時的長談之後,談老爺子之後便不再追問談逸澤到底當年爲什麽隐瞞了那麽多人,獨自将所有的罪過都承擔下來。
而談妙文從談老爺子的房間内走出來的神情,也明顯的比之前輕松了許多……
“兮兮,你還怪我麽?”入夜之時,談逸澤先去察看了一下談老爺子,見他已經安穩入睡之後,這才回到了她和顧念兮的卧室。
此時,顧念兮已經洗完了澡,一個人呆坐在卧室裏,不知道想着什麽。
聽到談逸澤的聲音之後,她才轉身看向了他。
“其實,也不算是怪你。談逸澤,你知道我不是那麽矯情的一個人。我隻是不想,你不信任我……”
明明,可以解釋的東西,他卻不肯說。
明明,她也看得出他在執行任務,他也沒有反駁,卻也吝啬的不肯将這些說出來。
若不是談妙文今兒個出現,恐怕他到死都不會說出來吧?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處理不好,但你也知道,我也有我的難處。”畢竟,那些事情是他隐瞞了所有人将近二十年的東西。
如今,這些事情一旦被揭露出來,被牽連到的人和事情,可想而知。
“老公,那談妙文……不,我是說妙文表叔,他是不是現在已經不完整了?”問出這話的時候,顧念兮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談逸澤的神色。
“嗯!還是,瞞不過你這鬼靈精。”談逸澤無奈的點了點頭,随手将坐在床這端的顧念兮攬進自己的懷中。
這下,顧念兮也沒有反抗。
看樣子,她的氣應該是消了。
“那是,我是冰雪聰明。”說完這話,顧念兮在心裏自己吐了一下。
其實,顧念兮隻是備受蘇悠悠的奢靡。
見到男人過分的妖娆了,總覺得應該是到泰國去了一趟……
唔,這想法很邪惡。
泰國那什麽最多,你們懂得。
“不過老公,這事情應該沒有什麽才對。你也知道,現在大家的思想也比較開放,就算說出話來也沒事吧?”
“兮兮,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出于他自願的,會是什麽樣?”談逸澤口中的那個“他”字,很明顯就是指談妙文。
但談逸澤的話,讓顧念兮有些摸不着頭腦:“不是自願?”
“你有沒有想過,他是在失去意識下,被人給……”那夜,他們床頭隻點亮了一盞橘色的燈。
在這昏暗的光線下,談逸澤用他那略帶滄桑的嗓音說出了他不曾想要說出來的東西。
其實,年輕的談妙文,是一個比談逸澤還要爺們的男人。
他年長談逸澤五歲,自然比談逸澤更先接觸到某些秘密任務。
而談妙文得到談家祖先的遺傳,處理事情也非常的完美漂亮。每一個任務,自然也都取得圓滿的結果。
但也就是因爲這樣,談妙文因此得罪了許多人。
而談妙文在一次特殊的任務中,将一個盤大的販毒團夥的老大給滅了,立下了大功的同時,也将這販毒團夥給徹底的得罪了。
那些人早已開始暗中算計着怎麽給談妙文緻命的一擊。
隻是年輕氣盛的談妙文,也抱着傲世一切的态度。根本,就沒有将這事情當成一回事,即使當時他已經三番兩次的接到這些人的暗算。
在這樣的情況下,談逸澤也開始成長,也加入了談妙文的那個部門。
那一次的特殊任務,就是談逸澤和談妙文帶人去的。
據線人交代,那裏正有人進行毒品交易。
趕到現場的時候,談逸澤就覺得有些異常,他提醒過談妙文,讓他帶人撤退,可年輕氣盛的談妙文偏偏不信,便讓談逸澤去門口埋伏着,給他将那些人打的抱頭鼠竄的時候以緻命一擊。
當時,談逸澤隻是下屬,自然也沒有辦法不遵從談妙文的命令。
所以,就算不安,他也隻能一個人守在門口眼睜睜的看着談妙文他帶着一整隊的人進去。
談逸澤一個人守在門口,守了大概半個小時,仍然沒有動靜,他便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悄悄回到了那個倉庫。
可當他到的時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原來,他們真的中計了。
那些該死的人,是爲了報當初他們老大的滅頂之仇,所以才弄出了這個假象,來引誘談妙文上鈎。而談妙文也因爲他的情敵,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談妙文帶進去的那些人,全都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刀窟窿,而脖子的大動脈上,都是一大刀。在談逸澤進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迹象。
唯有談妙文一人,還有些動靜。
隻是他的下身,已經血流成河……
談逸澤當時什麽都不敢多想,便将談妙文給弄走了。
談妙文一直在醫院裏躺了好多天,從死亡線上給拉了回來。
隻是活過來的他,卻因爲他已經沒有了一個完整之身,不敢在面對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自然,也不肯回到談家。
以前意氣風發的他,再也不存在。
時常在醫院了跟個瘋子一樣的叫着嚷着,而且屬于男人的那些漸漸褪去,談妙文變得不像是他。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談逸澤隻能尊重他的想法,告訴家裏人他死亡的事實。還輾轉找到了一具已經腐爛的無名屍首,弄出了一份談妙文的dna檢測報告,用一招瞞天過海,将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談妙文給藏了起來,也背起了二叔公一家一輩子的怨恨。
如今,談妙文肯面對爺爺,今晚還在談家住下來了,還打算明天就要打電話和二叔公相見,看樣子是真的打算将這些放下來了,談逸澤才将這些說了出來。
不然,以談逸澤的性子,就算這些話一輩子爛在肚子裏,他都不會說出來的把?
“老公……”
昏暗的光線下,顧念兮靠在談逸澤的肩頭上,嗓音有些啞啞的:“老公,其實你大可以說出來,爲什麽要一個人扛下這麽多的東西……”
談妙文再怎麽樣,他談逸澤也不需要背負害死他的過錯那麽久吧?
再者,談妙文其實是因爲自己情敵才會中了敵人的埋伏。
談逸澤之前還勸了他,能做的都做了。
還能,怎麽樣?
聽顧念兮說的話,談逸澤的嘴角輕勾,順帶着撚了撚她身上的被子:“人生在世,做什麽需要理會别人的看法?如果别人說我什麽我都需要去理會的話,那我的生活豈不就像是一條大褲衩?”
“爲什麽像是一條大褲衩?”顧念兮聽的有些迷迷糊糊的。
“人家放什麽屁,我都得接着!不就是,大褲衩?”他說這話的是婚後,摸了顧念兮的下巴一下,半帶調戲,半帶寵溺。
而那雙黑色的眼眸裏,專注而情深。
在那個最爲明亮的角落裏,顧念兮隻看到了自己的倒映。
那樣的感覺,仿佛他談逸澤的世界隻剩下她顧念兮一人。
可不知道爲什麽,這麽被談逸澤看着,顧念兮的臉卻突然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烤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