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她瞪着男人看,一雙漂亮的大眼裏有着他清澈的倒映。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揉了揉顧念兮的長發,便這麽開口。
小東西難得這麽主動親近他,他自然是開心的。
不過這小東西的親近,每一次都是帶着明顯的意圖。而且,還是算準了,那事情是他談逸澤不同意的。
“就這麽看不起你老婆麽,談參謀長!”好吧,顧念兮承認自己是有那麽個小小的意圖,就是想要讓談參謀長給她放幾天假,讓她跟着蘇悠悠到德國去。
一方面,可以照顧最近身子狀況不是很好的蘇悠悠,另一方面她也可以順便看一看不同國家的異域風情。
可這話還沒有說出口呢,這談參謀長就先否決了。
難道,這個想法就要這麽胎死腹中?
“就是這麽看不起!”
談某人連白眼都沒舍得甩她,就直接這麽說。
當下,顧念兮的小臉垮了下來。
不過一會兒她見到了談逸澤的神情變得嚴肅的時候,便順着男人的視線忘了過去。
這一刻,庭審已經開始。
雙方的辯護律師,都已經陳述完。
現在,輪到蘇悠悠的辯護律師,問淩母一些事情。
淩母秉着自己身體不舒服的借口,總是說她沒有那個能耐,還讓自己的律師出示一份驗傷報告。報告上的照片,是她的臉頰上有個微紅的掌印的照片。
看到這,顧念兮的眼裏滿是對這個老女人的鄙夷。這麽點小傷,就敢拿出來說事,看來在和老女人還真的太不将蘇悠悠放在眼裏了!沒事,現在就讓你得瑟一會兒。最後,千萬别哭出來,吓壞了在場的人就好。
相比較顧念兮的淡定,他們不遠處所坐着的淩二爺,卻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今兒個他還有幾場會議要主持。但知道今天是母親和蘇悠悠官司的開庭日,不管怎麽忙他都要過來。
看到法庭上呈現的那些母親臉部的驗傷報告,淩二爺本能的倒抽了一口氣。
任誰看到母親被人打的臉有些腫,臉色都不大好看吧。
隻不過,當蘇悠悠的辯護律師呈現另一組照片的時候,淩二爺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因爲他看到的是,蘇悠悠渾身上下都是淤青的照片。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這樣的傷,要是出現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都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更不用說,是皮薄肉細的蘇小妞的身上了!
難道,這些都是母親打出來的?
不……
不可能,他的母親雖然有時候嚣張跋扈了一些,但她根本就沒有那麽大的力氣,可以将蘇小妞打成這個德行。
這些照片,一定是做假的。
雖然淩二爺也時常聽過一些人在害怕審判會敗訴,就讓人造一些僞證的做法。
可他真的沒有想到,蘇小妞也會用如此的手段。
當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淩二爺冷冷的掃了一眼蘇小妞。眼神,如同秋風掃落葉的那麽無情。
他淩二爺這一輩子,最讨厭别人做假證了。
沒想到,自己當出心心念念那麽久的女人,竟然也是這樣的女人。當下,淩二爺感覺自己渾身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
而淩二爺視線掃過的時候,蘇悠悠正好擡起頭來。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接的時間,是那麽短。短的,淩二爺來不及抓住些什麽,就錯過了。
從始至終,蘇小妞看到他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
倒是在看向這個庭上的另一側,駱子陽所在的位置的時候,她的薄唇輕勾了那麽一下。像是在示意着,讓那個男人不用擔心……
有那麽一瞬間,淩二爺的胸口堵堵的。
蘇小妞現在還真的打算和他淩二爺決裂了是麽?
不僅連和淩母打官司的證據都可以造假,現在竟然連看到他淩二爺都像是陌生人了,是嗎?
在淩二爺的心裏因爲蘇小妞的無視翻起了千層浪的時候,審判依舊再繼續。
對于蘇悠悠出示的這一組證據,淩母自然否認到底。
甚至,還反過來指控蘇悠悠,說是她證據造假,想要污蔑她。
這一整個過程中,蘇悠悠這一邊請出了第一個人證。
人證便是當初在醫院裏和蘇悠悠關系比較好的小護士。小護士那一天其實也試圖上前阻止,不過卻被其中的一個人攔截了下來,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機會救出蘇悠悠。這,也就造成了她對蘇悠悠的歉意。
所以,當蘇悠悠的辯護律師提出要讓她過來作證的時候,她立馬就來了。
隻是沒想到這小護士一出庭作證,就被淩母的辯護律師咬定,這人和蘇悠悠的關系密切,可能是出于私心幫助蘇小妞。
所以這一輪的證據,還不能成立。
看着自己的證詞不被認同,小護士的情緒有些激動,而淩母則在角落下勾唇。
這麽點小心思,就想要和她鬥?
不要忘記了,今兒個他請來的律師,可是這方面一等一的高手。
隻要沒有直接的證據,就絕對不會讓她淩母的定罪。
隻是淩母不知道,她剛剛這折磨陰毒笑容,正好落進了顧念兮的眼眸裏。
老女人,你以爲現在赢了,就赢了整整一局嗎?
剛剛給你的,可是開胃小點。
整整的大餐,可是在後頭。到時候,還希望你那個“玻璃鞋”,有命來承受這一些……
至于蘇悠悠,其實剛剛在小護士的證詞被反駁的時候,她是有些擔心的。生怕自己狀告淩母不成,會被倒打一耙。
可當她的視線看向顧念兮的時候,她看到了顧念兮嘴角的弧度。
也想起了,昨天顧念兮告訴自己的,她說隻要她和談參謀長在場,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了她蘇悠悠的!
想到這,蘇悠悠原本不安的那顆心,也終于平靜了下來。
而她的辯證律師,接下來請出來的人證,卻是一個蘇悠悠都不認識的人。
這人,難道也是在場目擊者?
然後當蘇悠悠盯着那人犯迷糊的時候,這人的出現非但引起了淩母和坐在席下的袁助理的注意,還讓坐在審判席上的張審判長,愣住了。
因爲來人,正是他的妻子,程梅。
而她的手上,還拿着一個盒子。那盒子,淩母和袁助理都不陌生。那是,那一套昨天送給了程梅的瑪瑙首飾。
這程梅一出現,豈不是說明昨天的賄賂不成功?
想到這,淩母和袁助理本能的在半空中眼神交接……
而邊角上,淩二爺則看着這個盒子臉色有些微變。
前一陣子,他是聽說母親買了一套什麽首飾。上一次他的生日宴的時候,還見她拿出來過。
當時,也是這麽個黑色的盒子。
可今天開庭審理,不是她和蘇悠悠的案子麽?
現在,又是上演哪一出?
“這是,昨天我在逛街的時候,淩太太派他的助理送過來的。”一方繁瑣的程序之後,程梅終于開了口。
當下,淩母的辯護律師也在看了一眼淩母,交接了意思之後,便扭頭看向程梅問道:“既然您還口口聲聲說這一套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是淩太太送過來的。那我想請問您,您見過淩太太麽?”
“沒有!”程梅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淩母,扭頭道。
“既然沒有,那你又憑什麽說,這一套珠寶首飾是淩太太想要賄賂你的?”
不得不承認,這名辯護律師的手段真的極高。
竟然,學會這麽鑽縫子?
可與其說這律師算計的高明,倒不如某一個女人聰明。
想到這的時候,程梅看向正坐在席下的年某個女子之後,唇角勾起。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年僅二十出頭,卻已經将所有的問題都算計的清清楚楚。若是假以時日磨練,将來前途無量。
怪不得,就算這個女人懷孕身子不舒服,明朗集團那麽大的公司也不敢輕易的将她給撤職。這樣的人才,可算是世間奇才。絕對,是商戰的秘密武器。
而程梅視線落下的那個人,也對着程梅輕點了頭。
沒錯,這人就是顧念兮。
昨天在商場裏,有些卑鄙有些不要臉的威脅了程梅,現在卻讓程梅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女人。
看着顧念兮輕點了頭之後,程梅從自己的身上又取出了一樣東西和一張光碟。
“這就是我的證據,上面有淩太太和袁助理和我的對話!而這光碟,則是我在咖啡廳那邊取來的。裏面,也記錄了我和淩太太的助理見面的整個過程。”
程梅呈上來的證據,自然在乘上的第一時間,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