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姐這事情擔心的有點多餘了。隻要你幫我對付淩家的話,我能保你全家無憂。至于證據,若是除了這珠寶,還有我手機裏的這段錄音,再加上咖啡廳那邊那個攝像頭所拍攝下來的,你說能不能成立?”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的嘴角再度勾起。而她的視線則落在不遠處。
順着顧念兮的視線,程梅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個監控攝像頭。
原來,一切都已經讓她算計好了。
怪不得剛剛他們原本是坐在那邊的那個角落,在袁助理要來之前她卻突然要求換位。
敢情,她已經都算好了。
再者,還有她手上的那段錄音。
看到這,連程梅也有些愣住了。
這顧念兮,真的隻有二十幾歲麽?
這般的心思慎密,就連她這個四十出頭,人生閱曆豐富的職場女強人的程梅都比不上!
在顧念兮的威逼利誘之下,程梅果然選擇站在了她的這一邊。
和顧念兮約好了,她明天也會準時出現。
顧念兮沒想到,剛剛隻是想給談參謀長找條圍巾,卻不小心找到了另一罪證。
看來,淩母這一次真的要吃苦頭了。
付完了賬,顧念兮又在商場裏開始尋思着要給蘇悠悠買什麽補品。
隻是顧念兮并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在駱子陽的别墅門外,一輛紅色跑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大門前。
那騷包的顔色,和這幢别墅的色調極爲不符。
引得,路過的人都紛紛圍觀。
唯獨,正處于别墅中的某女子不知情罷了。
此時的蘇悠悠,正在廚房裏忙活着。
從出事之後,她就沒有回去上班了。
一來是醫生的囑咐,她蘇悠悠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二來,則是蘇悠悠害怕回到醫院。那天她被打的情形,估計整個醫院的人都看到了。可出來維護她蘇悠悠的人,真的少之又少。自己現在要是回去的話,醫院裏的那些三八又不知道在背地裏怎麽說她了。
所以連續好幾天,蘇悠悠都将自己鎖在這個别墅裏,由駱子陽照看着。
今兒個駱子陽公司臨時有重要會議,是趕不回來給她這主子做飯了。所以蘇悠悠,也難得賢妻良母了一把。
自從離開了淩家,這些事情她基本上就不幹了。
一來是怕自己觸景傷情,二來是她蘇悠悠根本就不喜歡這類似于黃臉婆似的生活。
但今天,她的心情算是離婚之後最好的。
因爲今兒個顧念兮會過來,陪上她一天。
爲了給顧念兮補足營養,她今天一大早就開始給她熬排骨湯了。
再者,她中午還打算給顧念兮做個酸甜魚什麽的。
“嘟嘟嘟……”電話響起的時候,蘇悠悠正切着白菜。
“喂念兮。我都等了你這麽長時間了,你怎麽還不見人影?”說好的大清早就要過來的,這都快到中午了,怎麽都不見人影?
“有好消息?什麽好消息?”
“不說?不說就算了,姐姐現在正在切白菜,沒有心思理會你這個小混賬。”
“什麽?現在吃粽子?”聽着電話那邊那個女人正在叫器着,蘇悠悠滿臉黑線。現在是大冬天好不好?這厮的竟然想吃粽子?
“好好好,你就找找看有沒有。沒有的話,我今天晚上琢磨一下怎麽包給你這個懷孕還有惡趣味的女人!”
鬧哄哄了一陣之後,蘇悠悠總算是挂斷了電話。
顧念兮現在想吃粽子,這還真是一大難題。
這裏是北方,又不是d市,想什麽時候吃就什麽時候吃。
再說了,要是她蘇悠悠和家裏還有聯系,那顧念兮要吃多少粽子,都沒有問題。她蘇悠悠的媽媽,就是會包粽子的能手。
可現在……
想到媽媽,蘇悠悠的鼻子酸酸的。要是現在能回家的話,那該多好?
不過,想想也是多餘。
自從和淩二爺結婚之後,媽媽就一個電話也都不接她的。連念兮打電話過去的,都被挂斷了。
看得出,他們還真的是想跟她蘇悠悠斷絕關系……
可這一切,其實都不能怨爸爸媽媽。
要不是她蘇悠悠當初執意嫁給淩二爺的話,也不至于會和家裏的人鬧成現在這樣?再說了,若當時聽從爸爸媽媽的話,和相親的對象結婚,也不至于鬧到結婚一年就離婚的地步。
這一切,還是她蘇悠悠的錯……
眨巴了一下眼睛,讓眼淚不掉下來之後,蘇悠悠又将爐子的火關小了點。來到客廳裏,搬來二狗子的那台電腦,開始搜索一下粽子的做法。
坐在沙發上玩着電腦的蘇悠悠并不知道,當她正專注的盯着電腦屏幕的時候,大廳裏那扇落地窗之外停靠着的那輛車子裏,一雙幽暗的黑眸正專注的盯着她蘇悠悠的側顔看。
她的氣色,這兩天好像比較好了。
那漂亮的唇瓣,現在又是以前那玫瑰一樣的顔色。
除了比之前瘦了一大堆之外,現在的蘇悠悠真的和初見的時候那樣,能輕易的波動得了他的心弦……
看着她,車上的男人不自覺的下了車,大步朝着屋裏走去。
隔着那扇窗戶看到她蘇悠悠現在穿着圍裙的樣子,男人有些晃了神。
這樣的情景,好像在夢裏見到過。不過在那個夢裏,他是下班回來的丈夫,而她則是正在廚房裏忙活着,等待着丈夫歸家的妻子……
“來了來了?”聽到門鈴的聲響,蘇悠悠火急火燎的沖向大門出。
“我說你,不是說好了今天早點過來的麽?怎麽到現在才到。”蘇悠悠便開着門,一邊念念叨叨的說着什麽。但在開門的那一瞬,女人卻不再說話,甚至連臉也别開了……
來人,是淩二爺。
那個曾經和她蘇悠悠花前月下,暗渡陳倉的男人。
亦是,讓她蘇悠悠死心塌地愛上,甚至不顧世俗的眼光,毅然嫁給他的男人。
同樣,也是那個讓她蘇悠悠跌入了萬丈深淵,還差一點永遠無法翻身的男人……
本以爲,在見不到他的這段時間,她内心處的那些傷痕已經開始痊愈。
可再度見面的那一瞬間,蘇悠悠才明白,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些人那麽些事情,永遠都存在你的心中。抹不掉,忘不了。
你以爲那些種下的傷痕已經痊愈,實際上不過是被你自己給掩蓋了起來。
平日裏,看不到傷痕,你感覺不到疼痛。
但當被傷痕再度被揭開在世人面前的時候,你才發現那一處傷痕早已開裂,腐爛……
鑽骨的同,随之而至。
“淩二爺,真巧!”蘇悠悠别開了臉,打了招呼。
男人在看到蘇悠悠的這個态度的時候,也笑了:“蘇小妞,站着說話不腰疼。我都到你家門口來了,還說真巧。未免,太過矯情了吧?”
男人生來就有着一張妖孽一樣的臉龐,加上此刻臉蛋上的這笑容,竟然美的有些不真實。
隻是不知道爲什麽,蘇悠悠卻無端的從這一抹笑容中讀出了那抹子本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哀傷。
“是,我矯情。不過淩二爺,今兒個是吹了什麽風,竟然讓您大駕光臨寒舍?我們這座小廟,可容不下您這樣的大佛。您還是趕緊的,趁着那些不長眼的記者沒有出現之前,離開吧。”
蘇悠悠對他眼眸中的哀傷,視而不見。
不是看不到他的痛,而是她覺得,他的痛實在比不上她的千萬分之一。
“蘇悠悠,我是真的有正事才來找你的!”雖然還一些貪戀,想要多看你一會兒……
但後面的那半截話,男人沒有說出口。
或許,深深掩埋起來,才是對彼此最好的。
“有什麽事情,淩二爺還請直說的。您這麽低三下四的語氣,我還真的見不慣。”淩二爺素來乖張跋扈的模樣,已經在蘇悠悠的腦子裏深刻的印下了。
他突然這麽說,卻讓她無端端的痛了起來。
她,最終還是見不得他這麽低三下四的和人說話。
而聽到蘇悠悠的這話,淩某人的眼眸明顯的暗了暗。
唇角動了動,他終于還是說了出來:“蘇悠悠,不要打官司,好麽?”
他的聲音,沉沉的,啞啞的,有些不像是他淩二爺。
他的臉色,亦不是很好。
想來,他淩二爺還從來沒有用過如此低的姿态,去求其他人爲他辦事。
他的手,也有些不甘願的垂放在大腿雙側,緊了又緊,但最終還是無力的垂放着。
這一切的一切,蘇悠悠都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