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高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步朝着廚房裏那抹白色的身影靠近。
在顧念兮還沒有意識到身旁出現了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被卷進了某人的懷中。
若不是聞到這人的身上有着她顧念兮所熟悉的味道,她還真的有可能将自己手上還拿着的碗直接砸過去。
“吓死人了。”她嘟囔着。
“你大清早的就不在我身邊,還好意思這麽說?”談某人的青筋暴露,有些想要揍人的嫌疑。
明知道,這個時候的談參謀長是最不能惹怒的。但顧念兮還是不怕死的伸手,将男人往外推了推。畢竟劉嫂還在廚房裏呢!
兩個人當着劉嫂的面,歪歪膩膩的,多難爲情。
這不推還好。
一推,這男人的脾氣上來了。
當下,摟着她的手臂也緊了緊。
“老公,我是知道你昨晚上沒睡好,就想讓你多睡一會兒。你倒好,将人家的好心都當成了驢肝肺!”
考慮到談某人是隻老虎,而且還是虎中之王。
要是捋了這老虎的須的話,估計後果不可設想。
思前想後的一回,顧念兮還是以安撫爲主。
不然以這男人的牛脾氣,不知道又鬧到什麽時候。
“什麽驢肝肺的?你個小沒良心的,昨晚也不知道是擔心誰才一整晚沒睡好的。”雖然談參謀長的話語裏還是滿滿的責備,但落在她腰身上的手總算是松了松,語調也明顯的比之前好了不少。
“老胡說你腦門上的傷今天早上給塗一下藥膏。我本打算醒來就給你上藥的,哪知道一起床你就不見了。”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的手已經開始撫上了她的額頭,将她頭頂上的發絲都給撥開,讓她那一塊淤痕徹底的顯出原形。
雖然已經一天過去了,但顧念兮這腦門上還是腫了好大一塊。
那些青紫直到這一刻,越發的觸目驚心。
看到這,談某人感覺自己的心肝被人偷走了一塊似的,空空落落的。
其實,顧念兮也不是沒有感覺到這談逸澤在看到她傷口的時候,周身氣息的變化。
在看到她的淤青又明顯了之後,談逸澤的身子明顯就僵住了。
甚至,連他落在她額頭上的眼神,也幽暗了幾分。
男人前額的青筋,更是明顯了幾分。
這架勢,顧念兮還真的不難猜出這男人想要做什麽。
“老公,都已經過去了,我下回小心點就行了。我可告訴你,小豆豆還是個孩子,不過是家裏管教疏忽了點罷了。你要是對他作出什麽事來的話,我可不饒你。”顧念兮可知道,自家的男人一直都是個牛脾氣。
一旦認準了傷害了她顧念兮的,他怎麽可能輕易作罷。
光是看到他剛剛看着她淤痕的眼眸,顧念兮就能猜出,現在的談某人還真的有打算找那個小孩出來決一死戰的沖動。
而聽到顧念兮剛剛的這一番話的劉嫂,嘴角明顯一抽。
這顧念兮,也太大膽了吧?
從劉嫂到這個家裏開始,就沒有看過這小澤怕過什麽人。
可顧念兮剛剛卻威脅他了。
這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麽?
可就在劉嫂嘴角抽搐之後,便親眼見證了,剛剛某個男人眼裏湧起的殺意,現在蕩然無存了。
而此刻劉嫂看到的隻是一個擔心老婆傷口的男人,正準備給顧念兮上藥的場景。
顧念兮也看到了談參謀長從口袋裏掏出的那隻藥膏。
那是昨天晚上老胡特意命人送來的,說是化瘀又不會傷害到小寶寶的。
“老公,等我收拾完了再上藥吧?”這哪裏是征求談某人的意見,這很明顯是沒的商量,好不好?
這不,當她說這話的時候,手上收拾碗筷的動作又在繼續了。
劉嫂看着這談參謀長手上動作少有的僵硬和遲疑,當下開了口:“小澤,你還是趕緊将你家媳婦帶出去擦藥吧,孕婦可不能在廚房裏礙手礙腳的!”
劉嫂這麽說不過是爲了給談某人找台階下。
他現在可是看清楚了,這顧念兮就是被談逸澤捧在手心裏的,他連重話自己都舍不得說她。
你要是不幫着他一點的話,估計這男人會一直傻傻的呆在原地,還真的聽顧念兮的話了。
“劉嫂,孕婦也是人,也有人權!”顧念兮反駁着。雖然她知道,劉嫂的用意。
“在我們家,孕婦就是沒有人權!”劉嫂打趣着。
當下,顧念兮垮了一張小臉。
而身側的某個男人便開口道:“走吧,礙手礙腳的孕婦。”
于是,某個女人哀怨着一張臉被拖出了廚房……
“蘇醫生,你醒了?”
蘇悠悠有些昏昏沉沉的。腦子裏,一片的漿糊。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刺眼。
微眯了一下眼睛,正準備坐起來看一看,這個陌生的環境到底是哪裏。
可就在蘇悠悠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她頭頂上傳來的是一個護士的聲音。
小護士就是當初将渾身沾滿血的蘇悠悠帶上手術台的那一個。
“嗯,我醒了。對了我怎麽在這裏?”看着身穿護士服的小護士,蘇悠悠自然也認出了,這裏是自己工作的醫院。
可他是怎麽由一個醫院的工作者,變成一個消費者躺在病床上的呢?
這一刻,蘇悠悠還有些想不起來。
用手支撐了一下身子,蘇悠悠想要坐起來。
老實說,她蘇悠悠真的不喜歡病怏怏的樣子。
以前,她就很少生病。
就算從南方來到這北方生活,蘇悠悠也很少生病。
曾經她還因爲這樣,在顧念兮的面前得瑟了好一回。笑話顧念兮的身子,不如自己的。一來這個城市,就生病感冒。
可從流産之後蘇悠悠便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落千丈。
這感覺真的很不好,時不時感冒發燒的。
就流産後的這一個月,她都感冒了好幾回了。
她的身子,都明顯消瘦了一圈。
這要是跟以前上大學一樣回一次家的話,估計老媽都要被吓出病來。
一想到曾經那個溫暖幸福的家,是現在自己所回不得的。蘇悠悠的鼻尖就酸酸澀澀的。
可她還算清楚,現在這病房裏還有其他人。
她蘇悠悠再怎麽脆弱,也不喜歡将她的淚水展現在其他人的面前,以博取同情。
“蘇醫生還是先不要起來吧。你現在還挂着液,等液輸完再起來。”小護士看了一下液之後,這麽和蘇悠悠說。
勸了勸蘇悠悠,發現她聽從自己的又躺回了病床上之後,小護士又開口了:“蘇醫生是感冒了,流行性感冒。但你最近的身子不是很好,差一點就轉成肺炎了。你難道不記得,你是在咱們醫院的樓道裏暈倒的麽?還是……淩二爺親自把你給送給來的!”說這話的時候,小護士其實也有些猶豫。
其實,蘇悠悠和淩二爺結婚和離婚的事情,她也在這個醫院有所耳聞。
特别是那天報紙上那些勁爆的消息,更是在醫院裏被人當成了茶餘飯後的故事,一旦閑下來的時候就開始談論他們這豪門離婚背後的玄機什麽的。
這麽一番言傳之下,許多跟蘇悠悠以前還算可以的那些醫生,現在都和蘇悠悠劃清了界限。深怕蘇悠悠和淩二爺家的事情鬧得太大,将來波及了自己。
不過這小護士和别人不一樣。
從蘇悠悠進入這醫院,用着她那大嗓門和搞笑的言論,就讓小護士對她靈驗相待。
她喜歡蘇悠悠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喜歡的不得了。
而且她也看得出,蘇悠悠并不像他們那些人口裏談論的,就是一個癡想着要嫁進豪門到貴婦,卻不小心踢到了鐵闆的女人。
小護士總覺得,這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應該說,這兩人離婚,是有隐情的。
最起碼小護士親眼看到了,淩二爺在抱着昏倒的蘇醫生進去急診室那個火急火燎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對妻子沒有感情的丈夫。
而現在,在蘇醫生面前提及淩二爺的時候,蘇醫生的眼眸裏也出現了一抹哀傷。
那樣的哀傷,并不是沒有付出真情的人,所能表露出來的。
聽到這淩二爺的名字,蘇悠悠的嘴角上出現了一抹和眼眸裏的哀傷極爲不搭調的譏諷。
淩二爺送自己來的?
回憶,在這個時候迅速的回歸。
蘇悠悠想到了今天自己在藥房門外遇到淩二爺的場景,以及他在車上和自己說的那些話,想到淩二爺想要她蘇悠悠回到他的身邊,想要回到他們新婚的時候的那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