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安買了個水果籃,還帶着許多陳老爺子托付讓幫忙轉交給顧念兮的補品。
沒有和談逸南定親之前,這陳雅安這忙祿無爲的樣子,實在很難引起陳家人的注意。甚至有時候連陳家的大小晚宴,都不會輪到她去參加。
但從和談逸南定親之後,她在陳家的地位就變得不一樣了。每一次隻要家裏一有什麽大小事,不管是爺爺爸爸,還是大伯二伯,都會讓她帶着談逸南過去商量,或是吃飯。
這多多少少,都讓之前沒有得到人關注的陳雅安興奮了一把。
其實陳雅安也知道,這些年陳家的經濟大不如從前,特别是家産被敗光之後,連在以前都差不多位置的人家都看不起了。
而今能攀上談家這門親事,改善一下陳家的經濟情況,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這也是陳爺爺明知道談逸南是離異人士,還那麽迫不及待定下這門親事的原因。
但不管怎麽樣,陳雅安覺得現在自己總算是在陳家站穩了腳。
下一步,她覺得自己該邁向談家了。
隻有在談家紮了根,穩了自己的根基,穩了陳家人的根基,她才不至于回到以前陳家那樣的日子,每天都被人家看不起。
隻是現在的談家讓陳雅安有些高興不起來的,是顧念兮。
這個女人,不知道在談家做了什麽事情,幾乎整個談家的人,都将她當成了個寶貝似的供着。
這不,昨天才受了那麽丁點的傷,就讓談老爺子心疼不已。
連陳老爺子也很快的得知了她受傷的消息,這麽一大早就将自己給叫起來,命令她提了這麽多的東西往談家裏送!
越想,陳雅安越是不爽。
她很快,也要進了這個談家的門了。到時候,還不是和顧念兮平起平坐,爺爺有必要弄成這樣麽?
再說了,顧念兮現在是懷孕,在談家也有一段時間了,受寵那是自然的。
給她陳雅安一段時間,讓她懷孕,讓她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的話,她也一定能得到整個談家人的寵愛。
到時候,沒準還能将顧念兮取而代之!
想到這的時候,女人的眼眸裏是一閃而過的陰冷。
而這個時候,談逸南正好起了床下了樓,見到陳雅安正站在自家的大廳裏,便随口問道:“怎麽來了?”
今天的天氣很冷。
外面雖然沒有下雪,但溫度明顯又降了好些。
可今兒個是到談家來,就算再冷,陳雅安還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沒有挑保暖比較好卻臃腫的羽絨服,而是穿着一長款的紅色妮子大衣。裏面是一件帶着些許絲絨的連身裙,下身是一條加厚打底褲。
天氣很冷,她知道。但爲了能讓自己的身材盡顯,她故意穿的少了些。再者,這些衣服的顔色都極爲豔麗。
她這麽做的原因,無非是引起談逸南的關注。
說真的,從定下婚期開始,她幾天就會和談逸南見上一面。甚至,她家的家庭聚會,談逸南也會老實的陪同他前往。在外人面前,他總是對她有求必應。誰人遇到,都誇她命好,遇上了這麽個貼心的好男人。
但陳雅安,還是悶悶不樂的。
因爲這男人,表面上看上去對她很好,但最多也隻能說是“相敬如賓”。
就拿床上一事來說吧,有許多的男女在訂婚之後,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摟在一起睡了。
可談逸南卻不是這樣。
就算有時候她故意将約見的時間弄得挺晚的,有時候都趕不及回到家的那一種,談逸南都會規規矩矩的将她送回去。甚至有時候她會到他的辦公室去,故意穿的有些暴露,想要引得這個男人就範,可這男人卻始終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一連好幾次之後,陳雅安也不免得感到灰心喪氣。
當地這個男人,是怎麽想的?
若是他那方面能力不行,也不可能會結過一次婚。
至今,陳雅安都沒有弄清楚談逸南到底爲了什麽不碰自己。
不過就算她弄清楚了是談逸南那方面沒有能力,以爺爺和爸爸現在那麽迫切的想要讓她嫁進談家的态度,估計也不會計較這一方面。
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即便陳雅安有多麽的不安,她還是按照原有的生活軌道走。
隻是偶爾,還是會因爲談逸南的冷言冷語而傷心。
就像,現在。
談逸南從樓上下來見到自己的未婚妻子正站在大廳中,他連特意爲他打扮的這麽豔麗的她多看一眼都沒有,就甩下了這麽一句。
而這話裏的冷淡,顯而易見。
“我……我聽說念兮身體不舒服,特意過來看看。這是我給念兮帶的水果籃,還有爺爺讓我捎過來的補品。”說這話的時候,陳雅安已經輕車熟路的将這些東西都放到一旁的櫃子上。
然而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談逸南的聲音:“那個榴蓮,她不吃!”
這話,說的簡短。
一時間,讓陳雅安有些琢磨不清:“什麽?”
誰不吃?
“念兮不吃榴蓮。”男人再一次開口,讓陳雅安狠狠的嗆了一把。
她特意給顧念兮送榴蓮來,就因爲人家都說一個榴蓮的營養和三隻雞是一樣的。所以,她才松了這個。
而且,現在的季節國内是沒有這東西的。她還特意買了進口水果,價格自然也比尋常的貴了好幾倍。
沒想到,還沒有送到本人的手上,就被嫌棄了!
而且,對象還是自己的未婚夫。
而讓陳雅安更爲疑惑的是,這顧念兮的習性,她的未婚夫這個本該身爲小叔子的男子,爲何會這麽的清楚?
難道,真像她上次懷疑的那樣?
“過會走的時候,把這東西也給帶走吧。”談逸南直接道。
“爲什麽,這東西好重,也挺貴的。這可是我一大早就去外面找來的,就算念兮不吃,留給其他人吃也行啊!”陳雅安對于自己的心意被别人所拒,有些不滿。
“她現在聞不得那個味道。”要是以前,還可以。
現在顧念兮一聞見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就會孕吐。
每一次,都看的他有些心驚肉跳的。
還記得,上一次他談逸南也聽說這榴蓮的營養好,買回家給她吃。沒想到東西才切出來的第一時間,顧念兮蹲洗手間吐了個七葷八素。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談逸南恨上了榴蓮這東西。
家裏,他也不會準許這東西的影子出現。
“南,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麽那麽了解她?”而在談逸南慢步到沙發邊上,不理會身後的女人準備看一看今天的報紙都有哪些新聞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這麽個質問的聲音。
一時間,談逸南的身子有些僵。黑色的眼眸,也有些暗。
而身後的那個女人,根本不給他逃避的機會,想要來到他的面前,繼續追問某些東西。
卻不想,當女人正想當面從這個男人的口中得到點什麽的時候,卻聽到樓梯口上傳來了這麽個聲音:“我是逸南的嫂子,同一屋檐下生活着自然也有些了解罷了。不然雅安姐認爲是怎麽回事?”
那陣子輕柔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的時候,站在大廳裏的兩人幾乎同一時間轉過身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而出現在這兩人的視線中的,正是一身穿白色棉群的女子。女人大概才剛剛起床,頭發也是柔柔順順的披散在肩膀上。女人的腳上踩着拖鞋,不過是棉拖,還是看得出作用非常考究的那一種。
今兒的風有些大。
從大廳裏湧入的那股子寒風,此刻正拂起了顧念兮垂散在肩膀上的發絲,露出她那精緻的五官。
除了額頭輕微有些青紫之外,其他的一切看上去都沒什麽大礙。
甚至,連女人的臉色也是異于平常人的白瓷色調。
一身白衣,大清早有蒼白着一張臉,若是尋常人絕對像是一條飄蕩在人世間的孤魂。
但顧念兮給人的感覺,卻不是這樣。
即便她一身素白,即便她大清早因爲孕吐臉色不大好,但這樣的她看上去就像是瓷娃娃一樣,讓人想要小心謹慎的呵護在她的身邊,深怕一不小心将她給磕着碰着。
特别是那雙傳神的大眼睛裏,此刻還帶着些許因爲孕吐不适而造成的粉色。
這樣的她,看起來,越發的打動人,讓人想要疼到心窩裏。
看着顧念兮踩着棉拖下來的時候,談逸南便大步上前了。
他還沒有忘記,昨兒個回來的時候爺爺就說顧念兮是在這個地方摔倒了。
當下,談逸南早已将這個角落當成了顧念兮的境地。
他三兩步上前,就對着顧念兮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