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到淩家門口的時候,蘇悠悠卻不肯讓二狗子進門去。
看着蘇悠悠如此意志堅定,二狗子也隻能無奈的留在車上等她。
但她的視線卻無時不刻不是落在淩家大宅裏面,那樣的架勢就好像要是讓二狗子聽到什麽風吹草動的話,他會第一時間沖進去将蘇小妞帶走。
而進了門的蘇悠悠,第一面對的就是淩家的那兩尊大神。
淩父和淩母,正坐在大廳裏。
看他們面無表情的,蘇悠悠知道他們等候久已。
估計從她說要過來拿東西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等着,期盼着。
“喲呵,要拿個東西非要等的這麽久。這麽大晚上出入我們淩家,要是被别人誤會了可不好。”不愧是淩家最讨厭她蘇悠悠的主力軍。一直到她都快要和淩二爺離婚的時候,這淩母還死揪着她的小辮子不放。
坐在這大廳裏,淩母每一個犀利的字眼,都像是水面上的漣漪,一點一點的擴大。
若說以前,蘇悠悠一定會非常難過,非常難受自己心愛的人的母親竟然會用如此的架勢壓迫自己,逼着自己和淩二爺離婚。
可現在,蘇悠悠不再會因爲這些傷心,難過了。
因爲她終于意識到,她是鬥不過淩家這些人,也改變不了她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的。她本以爲,她蘇悠悠收斂了自己所有的脾氣,委曲求全的莪活着,是可以改變這些人對自己的看法。但現在,她總算是看清了。
這淩家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狼是怎麽樣的?
狼心狗肺,恩将仇報。他們,都是黑心肝的。
所以不管她蘇悠悠怎麽做,這些人始終都不會改變對她蘇悠悠的看法。
對于這些人來說,她蘇悠悠始終都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最低階級,和他們從小含着金湯勺長大的淩二爺,是絕對不能走在一起的。
所以當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蘇悠悠便決定離開了。
離開這裏所有的一切,也離開讓她身心疲憊的淩二爺。
“這不是大白天要上班麽?你以爲這個世界有哪幾個人能和你們這群啃老族一樣,每天唠唠嗑打打牌,一天天的混吃等死?”
看着坐在大廳裏的淩母,蘇悠悠突然一個冷笑。
這樣的笑容,如同夜晚綻放在夜空的煙花,璀璨而迷人。同時,也讓淩母莫名的心寒。因爲,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犀利的蘇悠悠。
而更讓淩母所接受不了的,是蘇悠悠當下開口說出的話。
這是身爲淩氏長媳,千萬人追捧對象的她,所沒有聽過的難聽的話。
當下,淩母惱了。
而看到坐在沙發上惱羞嗔怒的女人,蘇悠悠又笑了。
既然決定要離開了,既然決定不再想要和這一家人有任何的瓜葛了,她蘇悠悠又怎麽需要委曲求全?
或許在淩母的面前裝孫子太久了,這淩母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才是真正的蘇悠悠。
一個,向來不會嘴下留情的蘇悠悠!
“混賬東西,你這是說什麽話呢?你的禮數和規矩呢!難道,你的父母就是這麽教你的麽?”淩母惱了,冷哼的聲音在整個淩家大宅子裏響起。那哀怨而凄冷的聲音,讓這座房子越發的陰冷。
“禮數和規矩,我父母自然是有教育我。不過他們也說了,這些東西隻需要應用在懂規矩和懂禮數的人身上。”她的言下之意,面前坐在沙發上的這兩個人,全都是不懂禮數和規矩的人。
蘇悠悠最讨厭的就是每一次她在淩家做了什麽事情,不管真的是她的錯還是不是她的錯都好,這淩母都會連帶着将她的父母也給罵了。
不提起她蘇悠悠的父母還好,一提起現在蘇悠悠還恨不得将她給撓出一個洞來。
她蘇悠悠的父母親當初到這個家裏來的時候,不就是讓這個惡毒的女人給親手趕了出去的麽?
而她蘇悠悠現在有家歸不得的局面,也是她給造就的。
這淩母,現在還好意思在她的面前提起這些?
蘇悠悠冷哼着,看着面前的女人抓狂的樣子。
以前她之所以忍着讓着,在他們家人的面前裝孫子,那都是因爲她想要盡力讨好這些人,想要融入這個家庭,想要真正的成爲能夠配得上淩二爺的女人。
可當她發現自己不管再怎麽努力,都不可能得到這些人的認可的時候,蘇悠悠決定不再忍讓。
将别人加諸在你身上的痛楚,狠狠的反擊回去,要多爽快就有多爽快。
這,才是蘇悠悠!
而坐在沙發上的淩母的眼神,簡直就像是暴雨梨花針。如果眼神真的能傷害人的話,蘇悠悠相信自己現在身上已經千穿百孔了。
“你這孩子,到底怎麽說話的呢?是你自己和宸兒過不下去了,怎麽能将氣都撒在孩子***身上?”邊上,許久不曾開口說話,一度被蘇悠悠認爲這男人決定當個觀戰者的淩父,終于也開了口。
雖然說淩父對待蘇悠悠的語氣和口吻,沒有像淩母那樣的犀利。可蘇悠悠知道,這個老男人其實也不是吃素的。
若不是他給淩母做後盾,她一個女人怎麽敢在這個家裏鬧得這麽開?
所以,她和淩宸的離婚,歸根結底都是這個老男人惹出來的。
剛剛,蘇悠悠就想着該怎麽将這個老男人當初給自己的傷痛如數奉還給他呢,這會兒倒好了,他自己送上門來。
也省得,她蘇悠悠親自找上門的困擾。
看着此刻一副關心樣,扶着淩母如同捧着一塊玉石一樣的男子,蘇悠悠突然有種想要揭穿他的真面目的沖動:“到底我是怎麽需要離開家的,難道你會看不出來?又或者說,你還是個睜眼瞎不成?”
她的言辭一句句的犀利起來,那咄咄逼人的語調,和當初在這個淩家宅子裏被人呼來喚去,當成傭人使喚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而這,也讓淩父和淩母看待蘇悠悠的視線,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都懷疑,蘇悠悠這到底是被刺激過了頭,還是突然鬼上身了?
而憑借着尊貴的身份和地位,活了一輩子的淩父自然容不得她蘇悠悠這麽挑釁自己的權威,當下他立馬冷哼到:“蘇小姐,是你自己要和宸兒離婚,是你自己在白紙上簽字的。如果你不簽字的話,難道我們還能逼着你不成?所以,還是不要将話說的這麽難聽比較好!”
男人已經明顯的沉下臉。
這讓蘇悠悠也得知,自己這是挑釁了這淩父的權威了。
“是,你們是沒有逼着我在離婚協議書上離婚,但我和他到底爲什麽離婚的,你自己心裏清楚。連自己做了的事情都不敢承認,可是懦夫!”前面的這一句話,蘇悠悠說的好像是沒有什麽震撼性。
但話鋒一轉,女人的殺機立現:“哦,差一點忘記了。淩先生一直都是做了不敢承認的事情,在外面做的不可告人的事情多了去了,在家裏又習慣當龜孫子!”說這話的時候,蘇悠悠的視線落在淩父扶着淩母的雙手上。那看上去關心無比的動作,卻在這個時候繁衍出另一味道來。
而淩母也在聽到蘇悠悠的這話之後,有些錯愕的對上淩父的雙眼,像是要從這個男人的雙眸裏找到什麽東西。
淩父也被蘇悠悠的話唬住了。
當蘇悠悠說這話的是時候,他被淩母盯得有些錯亂,有些迷茫。
而後,他又匆忙看了一眼蘇悠悠,道:“蘇小姐,請你不要血口噴人,破壞我家庭的和睦。不然,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瞧瞧瞧瞧,這道理說不通,就開始要武力威脅人了。我到底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裏也清楚。反正,你龜孫子當的久了,也沒有什麽感覺。至于你的報複,哎呦喂,我還真的好怕怕!”說這話的時候,蘇悠悠還忙不疊的往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反正,現在她是在這個淩家呆不下去了。
鬧翻,又如何?
她今天要不将這個淩家攪和的雞犬升天,還真的對不起這大半年來自己受的委屈。
“淩先生,請你摸一摸你的良心,從我蘇悠悠踏進這個淩家大門來,你有哪一次對我客氣過?而且請你清楚一點,我蘇悠悠再怎麽不堪,好歹也算是談參謀長的娘家人。你敢對我蘇悠悠怎麽着,後果相信你自己也清楚!”
假意的唏噓了一番之後,蘇悠悠又再度開口。
那擺出來的架勢,讓淩家人都有些錯愕不已。
其實,蘇悠悠也不喜歡搬出别人的身份來壓制别人。
可這淩家,是她蘇悠悠所觸碰不得的。
所以今天她到這裏來鬧之前,蘇悠悠也想到了這其中的利害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