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蘇悠悠感覺自己的靈魂又快要被這個男人給吸走。
她突然别開了臉,開了口:“淩二爺,好久不見。”蘇悠悠承認,自己的開場白有些老土,但這卻也是現在最适合他們兩人的。
“蘇悠悠,你***給我放開他的手!”看着面前這個自己化了整整好幾天時間沒日沒夜尋找的女人,這一刻竟然和别的男人手拉着手出現在他淩二爺的面前,這不由得讓原本充滿期待的他,滿腔怒意。
“連日不回家也就算了,現在這算什麽?紅杏出牆?”
一直以爲,伶俐的口才和超強的記憶力,是女人面對出軌丈夫的法寶。可沒有想到,淩二爺何時也練就了此等的功夫,這會兒他也使出了他潑婦罵街的才能。
看着男人猩紅着雙眼,在自己面前叫器着,暗罵着她蘇悠悠出軌的樣子,蘇悠悠突然有種想笑的沖動。
事實上,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蘇悠悠的腦子裏的時候,她便已經執行了。
盯着面前那個叫器着的男人,蘇悠悠的紅唇突然勾起。妖娆的弧度,比夜間綻放的罂粟還要迷人上幾分。
隻不過這樣的笑,有些不清不楚。迎着陽光,淩二爺更是看的有些不真實。而身側的二狗子卻看的真切。蘇悠悠,将她所有的悲哀,都隐匿在這個美好的弧度中。
“我沒想過今天會見着淩二爺你,我今天是來看兮丫頭的。不過既然今天碰上了,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點的好。那份離婚協議,我已經簽了名,會盡快給你郵遞過去的。到時候,你讓你的律師處理一下,就行了。”
她身體都這樣了,還沒有拆線呢,他就迫不及待的給她扣上這紅杏出牆的罪名。
目的是什麽?
還不是,他已經膩味了他們的婚姻,現在想要掙脫這個束縛來着?
既然是這樣,那她蘇悠悠就成全了他!
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卻像是耗盡了蘇悠悠全身上下的力氣一樣。
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她整個人都虛脫了。
若不是身後還有二狗子支撐着,她怕自己早已支撐不住自己。
“蘇悠悠,你還有良心麽?我***費盡心思找了你好幾天,到頭來你卻和我說你要離婚?”淩二爺出手了,硬生生的拽住了蘇悠悠的一手。
那過大的力道,掐得蘇悠悠生疼不已。她甚至,還聽到了自己手骨處發出的細微聲響。如果淩二爺不停止這樣的暴行的話,以一個醫生的直覺,蘇悠悠覺得自己的手要報廢了。
可淩某人似乎什麽也沒有察覺到。這會兒繼續用着他那扭曲了的表情,盯着蘇悠悠怒吼着:“我問你,到底是誰讓你有這個想法的?該死的,是不是他?找到一個年輕的,就想要将我甩了麽?”
他将蘇悠悠拽到自己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的籠罩下,蘇悠悠所見到的不再是陽光。
暗色中,蘇悠悠唯一可見的就是這個男人的眼眸。
那裏,暗藏着滔天巨浪,像是恨不得将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颠覆。
“你放開我!”蘇悠悠被掐得生疼,拼命的掙紮着。
而二狗子也發現了這一點,趕緊上前。
“先生,我不清楚你和蘇悠悠之間是什麽關系。但請你,放開她!”二狗子試圖想要掰開淩二的手。
可看到另一個男人的手再度覆在蘇悠悠的手臂上的時候,淩二再也控制不住在自己所有的惱意。
那一刻,男人跟瘋子一樣,朝着二狗子掄起了拳頭:“老子和蘇悠悠說話,有你插嘴的份麽!”
二狗子沒有想到長相斯文的男子,竟然會突然掄起拳頭來。一時間,躲閃不及,就這麽硬生生的挨了淩二一拳。
而總算得到了自由的蘇悠悠,卻沒有因此而慶幸。因爲她看到,二狗子被打了。
“淩二爺,你發瘋了是不是?”二狗子是她蘇悠悠的青梅竹馬。雖然他們之間的争吵不斷,但從小隻要一方被别人給欺負,另一方一定會幫腔的。
朝着淩二爺怒吼了一聲之後,蘇悠悠跑向了二狗子所在的位置。
“二狗子,你有沒有怎麽樣?”将二狗子從地上扶了起來,蘇悠悠有些關切的察看着二狗子嘴角的傷勢。
而這一幕,又刺痛了另一個男人的眼。
“蘇悠悠,我揍他你***心疼了是不是?”蘇悠悠是他淩二爺的女人,她怎麽可以當着他的面,關心另一個男人呢?
這一幕,除了讓淩二爺醋意泛濫之外,甚至還讓他男性的尊嚴受到挑釁。
“是……我是心疼了怎麽着?淩二爺,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我要離婚,我受夠了這樣的你!”拉着二狗子,蘇悠悠朝着男人咆哮着。
累了,真的累了。
一年的婚姻裏,她一絲絲快樂都沒有感覺到。而撕心裂肺的感覺,卻伴随着她的每一個時間段。
明明才二十四歲的她,感覺自己像是七老八十。滄桑的,不像是她。
她覺得,自己是時候爲這樣的一段婚姻畫上句号了。
可這是蘇悠悠的想法,并不代表淩二爺的。
當女人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李讷個日夜怨毒的神色越深,危險的看着蘇悠悠和二狗子。那眼神,大有将他們兩人給生吃了的沖動。
他依舊擋在那扇門之前,一步也不肯挪動,直勾勾的盯着蘇悠悠,像是等待着什麽。
而如此偏執的淩二爺,卻讓蘇悠悠感覺更加的疲憊。看了他一眼,蘇悠悠便開了口:“淩二爺,好狗不當路。你讓開吧,今天我是來看兮丫頭的,不是來看你擺譜的。”
既然她已經決定不去愛,那當初爲了他的那些委曲求全,是不是也應該全都收回來?
她,已經沒有必要再爲了這個男人的喜好,去改變自己,去迎合他,去讨他的歡心了,不是麽?
“蘇悠悠……”他的雙眸,早已被猩紅所吞噬。
他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有些不甘願的抓撓着。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時候身後的那扇病房門打開了,蘇悠悠認爲今天自己想要見到顧念兮,可能還需要經過一番打鬥。
門開了。
身後站着的,正是談參謀長。
他的臉色不是那麽好,一雙犀利的鷹眸掃了在場的三人一眼,便開了口道:“進來吧,她在等你。”
在蘇悠悠的記憶中,談參謀長就是這樣。
他素來高人一等,很多時候都是像這樣的直接對話,别人的名字對他來說,都像是形同虛設。
他的一個眼神,都能告訴你他是在和你說話。
談逸澤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用喊,蘇悠悠就知道,他在和自己說話。
這個世界上的人對談逸澤而言,大都沒有什麽區别。不管面對誰,他都能像現在這樣的平靜無波。而能引起這個男人情緒起伏的,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顧念兮,不會再有别人。
看到談逸澤對顧念兮的偏愛,看到他總是将顧念兮當成心肝寶貝似的捧在掌心裏,蘇悠悠其實是打從心眼裏羨慕的。
若是淩二爺也能有談逸澤對顧念兮那樣的一半疼愛自己的話,她蘇悠悠就算付出她的所有,又何妨?
可偏偏,淩二爺連談逸澤的千分之一都沒有。嫁給他,福沒有享受到,倒是将她顧念兮折騰的像現在這樣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好的,我就進去。”蘇悠悠恭敬的回答。
其實,不是蘇悠悠欺善怕惡。而是,她打從一開始就對談逸澤這樣的男人打從心眼裏佩服。
說着,蘇悠悠的手,又拽向一旁的二狗子,準備将他也一并拉進這個病房。依照門外那個男人那般的神色,要是放二狗子一個人在外面的話,蘇悠悠不放心。要知道,這淩二爺要是狠起來,還真的會将人往死裏折騰。
而二狗子是帶她蘇悠悠過來的,他又哪裏需要受淩二爺的氣?
想着,蘇悠悠準備将他拉進病房。
她要跟顧念兮叙叙舊,二狗子一個男人呆在裏面是有點不像樣。不過好歹這病房裏有談參謀長鎮壓着,淩二爺就算想要胡鬧,也不能将他們怎麽樣!
可蘇悠悠卻不知道,她的這個小動作又刺痛了某個小心眼的男人的眼。
眼看着蘇悠悠就要将二狗子給拽進門了,淩二爺又開始往病房裏擠。
這是他淩二爺的媳婦。
憑什麽,要和别的男人呆在一起?
可淩二爺這邊才有小動作,他的路又被談參謀長給堵死了。
“談老大,你這是做什麽?”
“我做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今天是讓她過來給你嫂子看一眼放下心的。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鬧到兮兮和孩子都有危險,你才滿意?”談某人的臉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