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談老爺子雖然尋常都拄着拐杖,但基本上隻是擺設作用。隻有到了這個時候,這個拐杖才發揮了真正的效用。
不過顧念兮也看得出來,這談老爺子還是沒舍得出勁。
畢竟,這談逸澤還是他談老爺子最寶貝的那個孫子。
再說了,就算談老爺子現在卯足了力氣揍談逸澤,落在談逸澤身上估計都跟撓癢癢一樣,構不成什麽威脅。
“爺爺,您聽我解釋,我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做!”談逸澤覺得自己真心委屈。自從有了老婆孩子,爺爺動不動就往自己身上招呼。
“你還狡辯,還不快配合點?你沒有瞅見,你媳婦都生了悶氣好幾天了?”談老爺子用着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和談逸澤說。
“我當然知道,可那丫頭都不聽我的解釋!”談逸澤滿臉憋屈。
“你以爲,女人氣頭上她會聽你的解釋?解釋都是掩飾了!快,表情痛苦點,不然我真的抽你了!”談老爺子惡狠狠的威脅着。
“好好好,我知道了!”
于是,接下來的談家大宅裏上演了接下來的一幕。
“爺爺……饒了我吧!”談逸澤以龜速在前面跑着,談老爺子用龜速在後面追着。但手裏的拐杖,還時不時的往談逸澤的背上招呼着。
“饒了你?都這麽大的人還不懂事,你說我能讓饒你麽?”
接下來,又是一通毆打。
談老爺子趁機瞅了瞅邊上顧念兮的神色之後,便開始說:“好吧,看在你認錯态度端正的份上,你去問兮兮,要是兮兮原諒你,那我就不打你了!”說着,談老爺子還不忘推了推談逸澤一把,讓他上前。
“兮兮,你看爺爺都将我打了一頓了,我也做了一深刻的反省,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說這話的時候,談某人趕緊拉住了小東西的手。
看着談某人半蹲在自己面前,臉上還帶着讨好的笑臉,顧念兮也隻能唇角勾起無奈的弧度。
她不是看不出來,剛剛談老爺子和談參謀長不過是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戲。實際上,她家談參謀長什麽傷也沒有受。
雖然不是很解氣,但看在談老爺子這麽大把的年紀了還爲了哄自己開心,她就暫時原諒了談某人一次。
當然,她強調,這隻是暫時!
見顧念兮沒有一次撇開自己的手,談某人樂了。
當下,談某人就當着爺爺的面,将她往懷裏抱。
“你做什麽呢?爺爺都還看着呢!”
“就抱一會兒,你都好幾天不肯讓我這樣抱着了!”現在,他想得慌。“再說了,爺爺也樂意看到我們這樣!”
果然,順着談參謀長的眼神看過去,角落裏的談老爺子正一邊喝着熱茶喘着氣,一邊笑呵呵的看着他們這一幕。
“我不管,你放開我。”她不安分的抓撓着。
她剛剛隻是當着談老爺子的面不好發作,這麽收着舊情人的東西藏着撚着,這麽點懲罰就能讓她原諒了?
不可能!
就像蘇悠悠告訴過自己的,這男人絕對不能寵。正所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要我放開你也可以,今天陪我去軍區,好不?”他蹭着她的臉頰,那軟乎乎的感覺直搗他的心窩。
“好,陪你去總行了吧!快點放開人家!”爺爺一直都在暗處笑着,惹得顧念兮的小臉都一陣躁紅了。
這要是不答應談參謀長,沒準他過會兒還會作出更多過火的事情來。
而且顧念兮相信,以談參謀長這臉皮都跟城牆似的厚度,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會做出來的。
“嘿嘿,那我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咱們就走了!”也許是太多天沒有看到小東西這麽紅撲撲的小臉蛋了,談參謀長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要不是最近天氣涼了,出門之前總要給小東西多帶幾件衣服,怕收拾來不及趕去上班的話,談逸澤還真想留下來,多逗一會兒他的小東西。
“順便将我的那兩包話梅帶上。”談逸澤臨走之前,顧念兮還不忘這麽囑咐着。
最近她越來越喜歡吃酸的東西,尤其是話梅。走到哪,都不能少了它。
不過也正因爲這樣,顧念兮蓦地回想起上一次她和蘇悠悠到某個商場的時候,蘇悠悠一次就買了好些話梅。當時顧念兮還笑話蘇悠悠,是打算開個話梅小批發部。
可現在仔細想想,好像有些不對勁。
她顧念兮喜歡吃話梅,那是因爲她懷孕了。不然,以前她是半點酸的東西都不喜歡吃的。
而從小都一起長大,顧念兮對蘇悠悠的胃口也清楚一二。那厮的,比她還讨厭酸的東西。
幾乎隻要一點東西有點酸,這蘇悠悠就絕口不吃。
可那天她竟然一次性買了那麽多的話梅,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
意味着蘇悠悠懷孕了?
想到這,顧念兮馬不停蹄的就給蘇悠悠撥了電話過去。
可電話裏,卻傳來一個前篇不變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号碼已關機!”
蘇悠悠關機了?
怎麽回事?
難道,這兩天又看bl限制級,看的忘記給手機充電?
“小東西,快點跟上!我們要馬上出發了。”門口處,談參謀長催促的聲音傳來。
“好,我現在就過來。”盯着手機,顧念兮的心隐隐的不安着……
“醒了?醒了就先别動,現在先好好的躺在床上。”醫院裏,蘇悠悠睜開眼醒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主任。
“主任,我這又是怎麽了?”本來一醒來,蘇悠悠是本能的想要坐起來的。可這一動,她疼得龇牙咧嘴。
看樣子,剛剛應該是牽扯到傷口了。
可該死的,前兩天不是恢複的還算不錯麽?
怎麽,又成了這幅模樣?
“今天你牽扯到傷口,線又裂開了,引起了大出血。”主任的語氣,不算是很好。“蘇悠悠,爲了一個男人,你犯得着這樣要死不活的麽?”
這都,快不像是以前那個吊兒郎當,嘴巴滿口刺的蘇悠悠了。
其實,主任也知道,有些話其實不是應該由她來說。
可等了好幾天,除了早上那個一出現就在這裏爲非作歹的淩二爺之外,蘇悠悠沒有其他的探望者。
“主任,對不起!”被主任這麽一提醒,蘇悠悠又想起了早上所發生的一切。
還有,淩宸那不分青紅皂白的責問。
再者,還有他毫不留情的離開……
這一切的一切,讓蘇悠悠的眼眶又紅了。
“蘇悠悠,你别哭!雖然沒有把孩子給生下來,但這好歹也算是小産。産後不适合流淚,對你的眼睛不好。”看到蘇悠悠那明顯紅起來的眼眶,主任的心也被牽動了。
“我知道了,主任。”對着關心她的人,蘇悠悠從來都會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所以現在即便牽強,她也對着主任露出了笑臉。
隻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還是讓蘇悠悠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的眼淚在她的眼眶裏直轉悠。
其實,身爲婦産科醫生的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小産可大可小。落淚什麽的,對自己的身體非常不好。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而且,這還不是因爲她的傷口。身體上的傷口,再怎麽痛蘇悠悠都能咬牙挺過去。
可心裏上的傷……
回想她和淩二爺這段時間的相處,每一次他的轉身,每一次他的不肯承認,每一次他和别的女人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報紙和雜志上,甚至連一句解釋都吝啬的不肯給她,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根根的毒刺,狠狠的紮在了她的心上。
這樣的傷,不見傷痕,卻痛得她無法承受……
看着蘇悠悠緊閉雙眼,倔強的不讓自己的眼淚在她的面前掉下來的樣子,主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這是她的門徒弟子。
最得意的門徒!
幫助過這個世間千千萬萬人解決過病痛,而今自己卻深陷其中。
她很想伸手,拉蘇悠悠一把。
可她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而且,蘇悠悠的傷痛,也隻有憑借她自己的力量,才能恢複。
其他人怎麽做,最終都隻是徒勞。
看着臉色蒼白的蘇悠悠,主任最終轉過身去,打算給她留一點時間空間,讓她一個人好好的休息,一個人舔舐無人知曉的那一處傷口。
可就在主任的腳剛剛快要離開這個房間之際,她聽到了蘇悠悠的聲音:“主任,我想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