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參謀長您看,我們都将放給打好了。”
“打好了也沒事,我先幫着你們看着。過會跑完了,再到我這邊領取。”說完這一番話,談某人便從他們的手上接過了飯菜。與其說是接,倒不如說是搶過來。
于是,兩人迫于壓力,隻能灰溜溜的往操場上沖……
而盯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談某人暗自歎道,還是咱們老祖宗的話說得好:大人不計小人過,此仇不報非君子!
可看着他們碗裏的那些肉,談逸澤嘴角上的笑又僵住了。
他家的小東西,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談某人到家的時候,談宅裏的人正準備開飯。
飯桌上,都清一色以清淡爲主題,也大都是顧念兮今天喊着想要吃的東西。
一切,都準備就緒。
菜肴,也是色香味俱全,上面還不停的冒着熱氣,實在讓人胃口大動。
隻不過,談逸澤将顧念兮從樓上帶下來的時候,在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之後,便急匆匆的甩開了談某人的手,大步朝着樓下的洗手間跑去。
“兮兮……”談逸澤見她離開,也忙着跟上前。
而談老爺子和談建天,在見到這一番場景之後,隻能無奈的搖着頭。
因爲這樣的畫面,在近來好幾天接連上演。
不管他們怎麽變着法子給顧念兮弄一些好吃的,都沒能讓她好好的吃上一口。隻要一聞到食物的味道,顧念兮就直接跑洗手間抱着馬桶了。
爲此,談老爺子甚至還親自下廚過一次,爲顧念兮做了一道前幾天她才喊着要吃的紅燒豬蹄。可偏偏,那道豬蹄才剛上餐桌,顧念兮的臉色就變了。爲了給談老爺子面子,顧念兮忍着吃了兩口,可誰知道就因爲這兩口,她整整趴在馬桶邊上一個下午。
于是,這幾天來,爲了能讓顧念兮多吃一點東西,談家人可算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隻是,不管怎麽做,好像都無濟于事。
除了水果之外,顧念兮根本就吃不下其他。
等談逸澤趕到洗手間的時候,顧念兮正半蹲在那裏,臉色有些蒼白。
“沒事吧?”
“沒事……”漱了口,她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的時候發現,她家談參謀長的臉色似乎比自己的還要難看幾分。
當下,女人有些無奈。
好像,孕吐的是她吧?
爲什麽她家的談參謀長,搞的像是他自己一樣?
“小東西……”他摟着她的腰身,将自己的唇放在她的耳邊慶生的呢喃着。
“老東西,我沒事,真的沒事。”他,沒有必要搞得像是他孕吐了似的。
“我知道,但我心疼……”他的聲音,有些啞,有些低沉。這啞啞的聲線,漂浮在半空中,幻化成誰也無法解開的結。
他的話,不動聽。卻一字字的,落進她的心坎裏。
不是因爲難受,而是看着她過得不好,他會心疼,僅此而已。
“沒事的,胡伯伯不是說了麽,等過幾天就會好的。”窩在他的心口處,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胃裏剛剛那股子翻騰的感覺,好像得到了舒緩。
懷孕之後,顧念兮發現自己對談逸澤好像越來越依賴了。
隻要像現在這樣窩在他的懷中,她身上所有的不适感,都會煙消雲散。
對于這一點,談逸澤也察覺到了。
這小東西最近睡覺的時候都要抓着自己的領口睡覺,不然就會睡不着。這一點,對談逸澤來說,固然是好的。這也就證明了,他的小東西越來越在意他談逸澤的存在了。
可另一方面,如果他最近出差的話,那小東西該怎麽辦?
難道,她要一整晚上都不睡覺不成?
要是尋常的時候也就算了,但她現在還懷着小娃娃,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這天的傍晚,談逸澤已經提前做完了今晚本來要加班的任務之後,便急匆匆的走出了辦公室。
明天,是母親的祭日。
一日幾年前一樣,他都會提前一天到某間糕點店裏,訂購母親最喜歡的那些點心,然後明天過去祭拜她的時候,順便捎上。當然,那間店裏有些小糕點,上次顧念兮吃過也覺得好吃的。所以談逸澤準備也給顧念兮帶點回去。希望,他的小東西和小小東西都會喜歡這個口味。
隻是今天出門的時候,談逸澤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上一次将開車迷了路,準備向交警尋求幫助的顧念兮當成了偷菜賊給逮捕送進牢裏的oo局的王局打來的。
打來的時候,王局的語調滿是小心翼翼。
像是生怕自己的語氣一個不好,再度惹怒了這隻獅子。
不,應該說是比獅子還要恐怖上幾分的談逸澤。
“什麽事?”談逸澤此時正坐進自己的車上。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打電話,慰問一下談參謀長!”王局聽到談逸澤的這句話立馬改了口氣。
其實,他的本意就是打電話來試探一下談逸澤,試探他到底打算将上一次錯将他的小妻子給關進牢裏的小武怎麽樣。
上一次,談逸澤離開的時候,就放下了狠話,讓他王局好好的看着小武,不要讓他随意的走動。省得他要報仇的時候,找不到人。
當時,王局也戰戰兢兢的,所以也應承了下來。
可都兩三天過去了,這談逸澤卻一點動作都沒有。
這讓王局按捺不住性子了。
所以,他今天才主動給談逸澤打了這通電話。
希望能和談逸澤好好的溝通溝通,也希望能求得他放過小武一馬。
其實,要是換做這局裏的其他人,王局是打死也不敢談逸澤這頭獅子打商量的。
可偏偏,這次犯錯誤的是小武……
也就是,他的小外甥!
當然,這一層關系,直到現在都被王局很好的掩飾着。
平日裏,小武也時常在局裏鬧出一些事情,不過都被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這孩子性子太過于急躁,時常想着要立功。這也是這一次他爲什麽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将參謀長夫人給當成偷車賊給抓進,攪出了這麽大一件事情的原因。
王局确實也很想不理這個臭小子。因爲這談逸澤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了的。
可他,最終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今天,他才鼓足了勇氣,給談逸澤打了這麽一通電話。
可這一問,他發現談某人似乎已經将這件事情給忘記了。所以,生性狡猾的王局也正想趁着這個機會,蒙混過關。
“慰問?倒是不需要。”談逸澤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正好落在後視鏡上。
從鏡子裏,他看到了一個雙眸微眯着的自己。
那黑色眸子裏透出的陰戾神采,連談逸澤都有些錯愕。
之後,男人慢條斯理的摸着自己手上的那把車鑰匙。
車鑰匙上,有個鑰匙環。是一個可愛的小兔子圖案,旁邊還有個小胡蘿蔔。不過這個兔子鑰匙環,本身是一對的。一個小兔子穿着紅色的裙子,一個穿着藍色的西裝。顧念兮說過,那個穿着紅色裙子的小兔子是老婆,代表她顧念兮,至于那個身穿藍色西裝的兔子,則是丈夫,是他談逸澤。
還記得,這是上一次他飯後帶着顧念兮出去散布的時候,在大街上擺地攤上看到的。
看到這一對小兔子的時候,顧念兮就被迷住了。
談逸澤還記得,當時他家的小東西瞪着這兩個小兔子眼睛都發直了。
他知道,她一定是喜歡上了。
所以,他也毫不吝啬的給顧念兮掏了錢,将這兩個小東西給買下了。再說,這是地攤貨,怎麽也花不了幾塊錢。
可當他買下之後,談逸澤才發現自己竟然做了一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因爲在他将受傷的鑰匙環送給顧念兮之後,那小丫頭拿着那兩個鑰匙扣還不肯走。而那雙漂亮的大眼珠子,也直勾勾的盯着他談逸澤看,像是期盼着什麽。
“小東西,又看中什麽了。想買,就拿吧。”談逸澤記得,當時自己就是這麽問來着。
而顧念兮卻說:“老公,這個就夠了。不過……你可不可以把這個藍兔兔帶到你的車鑰匙上?”
女人的聲音很柔很軟,一聽就能讓人想要揉進骨子裏的那種。談逸澤也知道,他家小東西在撒嬌了。
要是換做尋常,談逸澤可巴不得他家小東西主動向自己撒嬌,然後一臉歪膩的躺在他的懷中任由他蹂躏來着。
可今天聽到她的這話,談逸澤滿臉黑線了。
他是一個大男人,好不好?
車鑰匙上挂着這麽幼稚的東西,會被别人笑掉大牙的。
再說了,這圖案還是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