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談逸澤要考慮的,不僅僅隻是個人私欲。更還有,整個國家,整個民族的利益。
所以,縱使他的心裏有再多的不舍,也隻能暫且放下。
“可你,不準備吃這個核桃了嗎?”顧念兮也瞪着男人看,眼神裏的留戀勝于其他的一切。那樣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男人的模樣給刻進自己的腦子裏。
雖然談逸澤說,他可能有兩天不能回到家。
但她知道,兩天不過是泛指。
具體哪一天能回來,其實連他談逸澤自己都不能确定吧?
結婚這麽久了,其實她也漸漸習慣了,那些談逸澤不在她身邊的日子。
可每一次的分離,每一次苦苦守候他的歸家日期,還是讓她覺得莫名的情緒低落。
看着談逸澤,她的小手指向她剛剛奮力砸了好久,卻隻裂開了一條小縫的核桃。
這個,可是他談逸澤說他想要吃,她顧念兮才花費了這麽多的時間,砸出來的成果。這當中,她的小手還是累累的傷痕。
“吃,當然要吃。”看着她那蔓延期盼的樣子,談逸澤勾唇一笑。眉梢間那股子渾然天成的媚态,在這一刻自然流露出來。頓時,讓周圍的景緻都失掉了色彩。
那核桃,可是他的小東西千辛萬苦砸出來的。
他談逸澤,怎能不吃?
“那我馬上砸。”臨走前,讓他吃上一口她顧念兮親手砸出來的核桃仁。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立馬拿起了小錘子,狠狠的砸着。
可這核桃真的有些硬,顧念兮砸了好幾下都沒法将她給砸開。最後的那一下,還結結實實的砸在自己的小手上,疼得她的眼眶立馬就紅了。
而看着她這樣,談逸澤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将她被砸到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唇邊吻了吻,然後才松開。
“我會很快砸好的,你等我。”顧念兮并不打算就此作罷。
說着,她又拿出了小錘子,準備繼續開砸。
可男人卻在這個時候,将她手上的錘子收走了。
“不用那麽麻煩了!”說着,男人從她的小手上接過那個已經被她砸的有條小縫的核桃,然後輕輕一掐。
瞬間,本來還完好的聯合在一起的核桃,變成了兩半。
而裏面的核桃仁,也完完整整。
這一刻,顧念兮簡直用仰望天神一般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子。
那個核桃那麽硬,談參謀長用一隻手就給掐碎了?
而在顧念兮的注視之下,男人又是輕輕掐了掐這這個核桃的兩邊,從那裏扣出了兩片完整的核桃仁,将其中的一半喂給了顧念兮,然後一半自己吃了進去。
砸吧砸吧唇角之後,男人道:“小東西砸出來的核桃,就是這麽好吃。”
“老公……”
“好了,我要走了。這幾天,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碰到什麽難事不能解決的,可以找爺爺和爸爸他們幫你。再不然,就給我打電話。”他用着極爲緩慢的語句,囑咐着。
而她,也貼在男人的心口上,安靜的傾聽着。
她多麽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止。
這樣的話,她的談參謀長就不用離開她了。
“好了,再不走的話,恐怕真的要遲到了。回來之後,你要繼續給我剝核桃吃,知道麽?”說完,男人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輕柔的一吻,然後背對着她,一步步的遠去。
一步,也沒有停留。
一個回頭,也沒有給她。
因爲他怕,怕自己一旦回頭的話,會看到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裏蓄滿的淚水。他害怕,從她的眼眸裏看到不舍和留戀,那樣的話,他談逸澤一定會狠不下心離開的。
可他談逸澤,還不僅僅是她顧念兮一個人的。
他是談參謀長,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是他所推卸不掉的責任。
所以,他一步也不敢停留,一個回頭也沒有給他,因爲他怕自己會離不開……
而談逸澤所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的那一刻,顧念兮的世界像是被抽走了……
今天,是談逸澤離開的第三天。
本來約定好的,他兩天之後就會回來。可昨天晚上接到他的電話,說是他還不能回來。
而對于這一點,顧念兮也像是早已預料到那般。其實談逸澤每一次說要出任務,都會和她說是兩天。
可大多數的時候,都不僅僅是兩天。
有時候是一個星期,有時候是十天半個月,更還有一個月的。
那這一次呢?
是十天半個月,還是一個月,又或者是半年?
談逸澤沒有說。
不過聽他的口氣,應該是短時間内回不來的。
在這樣漫長而無望的等待中,她,不吵不鬧。隻等待在,這個男人的歸期。
“念兮,這是我們上一次談過的那個企劃書,當時我記得我告訴你這裏的數據是一米五來這,怎麽到這邊就變成了兩米五了?”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鄒涼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繼續穿着機車套裝在這明朗大廈裏走着。
不過他今天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妙,拿着一大摞的資料在她顧念兮的面前耀武揚威着。
“怎麽了?”顧念兮問。
“我說你數據錯了,敢情我剛剛在這裏講的眉飛色舞,你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鄒涼被顧念兮這麽一問,也有些愣住了。
靠,他剛剛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麽?
怎麽這顧念兮,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似的。
“原來是數據出錯了。在哪裏,我來改!”說着,她從鄒涼的手上奪下了那份資料,放在桌上。
“就這裏,數據是一米五,到你這邊變成了兩米五了。”鄒涼說着說着,卻發現,剛剛還說要認真的幫他改一下數據的顧念兮,這會兒又失神的看着窗外的那片藍天。
“念兮,你這兩天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這會兒,鄒涼似乎也察覺到了顧念兮的心不在焉。
“沒什麽,隻是睡不好而已!”談參謀長不在,她的睡眠也變得有些差。
一整個晚上,她都會傻傻的對着窗戶,腦袋裏想着談參謀長的模樣。有時候會發呆到十點多,有時候又是十一二點。
偶爾,也會抱着棉被,假裝自己睡去。可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始終都睡不着。
又有的時候,她會抱着談逸澤的枕頭,假裝躺在她身邊的人是他。
可最終,枕頭不是談參謀長。她,在那個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她所想要的溫度。
幾乎,每個晚上這些情景都要輪番上演一陣之後,折騰到她實在沒有精神了,她才會跌進昏昏沉沉的睡夢中。
而白天,她又要投入萬分緊張的工作中。
接連三兩天,她的身體自然有些吃不消。而飯菜,又總是吃不下。
因爲吃着飯菜的時候,她總是會不由的想起她家談參謀長,不知道現在的他有沒有好好的吃飯,有沒有好好的睡覺。
三兩天的時間,顧念兮就整整瘦了一圈。
在這樣下去,顧念兮也知道對自己的身體很不好。
特别是今天早上起來,她好像有些低血糖了。
暈乎暈乎的,還直想吐。
好在,談參謀長不在身邊。不然,那老男人應該會急壞的。
不過若是這情況繼續下去的話,估計談參謀長出完任務回來的話,會認不出她來的。
顧念兮也想要改變一下現在的狀況,可她發現單憑自己一個人,真的有些無力。
“睡不好?難怪,這兩天你的臉色這麽蒼白。聽說你家男人出任務去了吧?要不,今天晚上我陪你睡。”鄒涼說這話的時候,一副欠抽的表情。
語畢,他還學着外面那些小混混的模樣,對着顧念兮吹了吹口哨。
其實,現在的他真的是單純和顧念兮開開玩笑。
從得知,顧念兮的現任男人是史上最年輕的參謀長之後,鄒涼對那個男人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但看着顧念兮爲了這個男人不在而睡夢不足,整天郁郁寡歡的樣子,鄒涼的心裏又很不是滋味。
所以,此刻的他單純是想逗逗顧念兮,讓她的心情比較好過罷了。
隻不過,在他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顧念兮頓時将一大摞的資料拍在他的頭頂上:“老不正經,小心将來沒有女孩子會嫁給你。”
“沒有麽?是你不知道,倒追我鄒涼的女人,可是從這裏排隊到了京城長安街口。”鄒涼臭屁的打量完自己之後,就一臉挑釁似的看向顧念兮。
“如果自戀是一種病的話,你需要治了。”在看完鄒涼這整個過程的臭美行爲之後,顧念兮下了定論。
這話很明顯,她在暗罵鄒涼的自戀。
“喲,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倒是涮起哥哥來了?難道,你不覺得,你鄒大哥其實也是國色天香,人間極品?”鄒涼換了一個深層而憂郁的動作,一手支撐着額頭,作出一副感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