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是談逸南陪她過去的!
可小東西,你生病了爲什麽不讓我送你到醫院去,而是讓談逸南送去?
你明知道,我已經回到家了不是麽?
爲什麽,你生病了卻不肯讓我知道,不肯讓我陪在你的身邊?
想到這,談逸澤的心裏無端的失落。
低頭的時候,男人又發現了顧念兮的唇瓣有些幹。
“小東西,我去給你拿點水過來,你乖點先别踢被子!”雖然明知道她還是睡着的,聽不到的,但談逸澤還是說了。總感覺,現在能和小東西這樣的聊天,真的很好。
也正是因爲這樣,讓談逸澤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
明明每天夜裏沒有抱着小東西,他根本就睡不着。明明每天起床的時候,沒有看到小東西的小臉,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晦暗的。可他竟然還爲了那可笑的尊嚴,和小東西過不去。
隻是下樓給顧念兮找水的時候,談逸澤卻發現談逸南也出來了。他正在樓道裏,像是準備上樓來。
“哥?”
發現談逸澤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他似乎松了一口氣。
“這麽半夜的,不去睡,想去做什麽?”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談逸澤感覺自己的語調充滿火藥味。一來是因爲他談逸南剛剛陪了顧念兮去醫院,二來則是因爲他剛剛的那番話,他想要搶走他談逸澤的小東西。
“我……”看到談逸澤下樓來,談逸南若有所思:“那你呢?你這麽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做什麽?”
他站在原地,看着談逸澤。
眼眸裏,有些細碎的光芒閃過。
“我下來給兮兮找點水喝!”談逸澤掃了談逸南一眼,将男人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掃進自己的眸子裏。雖然談逸南将自己所有的表情掩飾的很好,但談逸澤還是看出了他的防備,還有他的希冀。
這些,全都是爲了顧念兮,他談逸澤的小東西!
而那,正是談逸澤所不準許的。
“兮兮怎麽樣了?燒,退下去了嗎?”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談逸南似乎也忘記了自己之前對談逸澤的防備。
其實,談逸南在談逸澤的面前,一直都掩藏的很好。
不管是他的真實的情緒,還是他的禮儀舉止,全都找不到蛛絲馬迹。即便有時候是談逸澤故意找他挑釁,他都是一笑而過。
唯有在爲了顧念兮的事情的時候,他才會忘掉所有的一切,毫無顧忌的去争取。就像是現在……
明明剛剛的他還可以冷靜的應對談逸澤,甚至還占盡了上風,可一聽到顧念兮的名字,他所有的堅持全都抛在腦後了。
對于談逸南來說,現在的顧念兮就是他的全部。
“呵,兮兮是我的妻子,不是你的。身爲小叔的你,是不是該關心過頭了?”看着談逸南的失态,談逸澤就像是鬥勝的公雞,昂首挺胸。
因爲他是談逸澤,所以不管是誰,他都能做到一針見血,輕易揭開那個人臉上所有的防備。
“是啊,若隻是小叔的身份,我是不應該這麽關心兮兮。但哥,你不要忘記,我除了是念兮的小叔的同時,我還是她的初戀男友!身爲小叔的我,在念兮生病的時候,還會陪在她的身邊,可身爲丈夫的你,那個時候又是在什麽地方?”談逸南被他戳到了痛楚,自然也不甘示弱。當下,他也以史無前例的強硬态度,和談逸澤挑釁。
即使,他清楚這樣挑釁談逸澤,有可能造成什麽樣嚴重的後果。
“那是因爲你們沒有及時通知我!”若是知道小東西那時候在醫院的話,他談逸澤才不會去在乎什麽該死的堅持!
“及時通知?哥,你知道麽,念兮下午的時候差點暈倒在馬路邊,若不是我經過那裏,你想過她可能會變成什麽樣子的麽?還有不是我不想通知你,我在念兮醒來的時候,就想要要和你說。可念兮卻阻止了!你想想,是什麽能讓一個妻子連自己生病都不想告訴自己的丈夫?”
這是第一次,談逸南用這麽生硬的态度對待談逸澤。說這話的時候,談逸南的身體更是繃得很直。垂放在大腿雙側緊握着的手,掐的緊緊的。手中心裏握着的東西,也因爲他的過度用力而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
“……”聽着談逸南的話,談逸澤的眼神在一瞬間黯淡了許多。他真的沒有想到,小東西的身體會變成這樣。若是他知道的話,他又怎怎麽可能會放任她一個人走在大馬路上?
聽談逸南的話,他的腦海也不斷的閃現一些片段。幾乎,他可以望見顧念兮就要暈倒時候的傷心欲絕……
可想而知,小東西生病的時候自己并不在他的身邊。可想而知,她會有多麽的生氣,多麽的絕望。
怪不得,今天小東西連一句話都不肯和自己說……
他幾乎可以想到,小東西拒絕讓談逸南給自己打電話的場景。換成是他,也不會想見對方了。
心疼和懊惱一齊擠上心頭的時候,談逸澤真的不知道該如此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隻是任由自己嘴角的苦澀,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
而看着談逸澤那明顯暗沉了許多的眸色,談逸南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可既然話已經說開了,他還是決定将某些話一次性說完整。
“還有一點,念兮的爲人難道哥你會不清楚麽?你認爲,她真的會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麽?”
談逸南的聲音有點沙啞。
那啞啞的聲響,漂浮在這個陰冷的過道裏。
幻化成,誰也無法解開的結……
其實,他明知道若是這個隔閡一直都存在談逸澤和顧念兮之間的話,那也能很快的拉開他們彼此的距離,而他談逸南更可以趁着這個機會介入到他們中間。
可他談逸南,也有自己的堅持。他就是不喜歡顧念兮被人誤會,當初自己誤會她就夠了,他不想要讓再多的人來傷害她了。
談逸南的語調,很是平淡。連音調,也沒有高低起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然而他說出口的這一句話,卻讓談逸澤像是熱鍋上炸開的螞蚱。
對……
爲什麽他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的小東西,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
如果她是那樣的人的話,當初自己還會一眼認定她麽?
不會!
他的小東西不會是這樣的!
可該死的,當初他卻被一切蒙蔽了雙眼。
也許,正是因爲他談逸澤太過于在乎,所以才會在當她負氣的承認的時候,那麽的生氣……
“哥,看到我額頭上的傷口了嗎?”在談逸澤失神的緊掐自己的雙手,來克制住自己的沖動之時,談逸南低啞的聲音又從不遠處傳來。
那一刻,談逸澤擡起了頭。順着談逸南的所指,看到了他額頭上的那塊疤。
剛剛,他就看到了。
那時候,他還在懷疑,談逸南額頭上的這塊疤痕,可能和顧念兮有什麽牽連呢!
“……”看了談逸南的手指所指,談逸澤沒有開口。他隻是用着他的黑眸定定的看着談逸南,像是在等待着他的下文似的。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又将談逸澤的心尖推到了另一個風尖浪口:“其實,這不是開車弄的,而是被念兮砸出來的!”
“你,什麽意思!”
一時間,談逸澤便克制不住自己眼眸裏的戾氣,洩露了出來。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小東西雖然是隻潑辣的小野貓,但你不去主動的招惹她的話,她也絕對不會對你揮爪子。
深知這一點的談逸澤,可絕對不準許任何人來污蔑他的小東西!
就算是談逸南,他也不準許!
“我沒有責怪念兮的意思。”看談逸澤那防狼似的眼神,談逸南便知道了他的想法。看着這樣的談逸澤,談逸南突然還有些想笑的沖動。
談逸澤對顧念兮的溺愛,談逸南一直都是見證者。隻是沒有想到,即便是在他們還僵持不下的情況中,他還對顧念兮如此的維護。
輕輕扯動了一下唇角之後,談逸南發現現在正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于是他又正言道:“若不是我那天晚上喝醉了想要輕薄她的話,她……”顧念兮才不會對他動手,将他的腦袋砸成這樣!
但這話,他還沒有說完整,便感覺到一股淩厲的風朝着他的臉刮了過去。
餘光中,談逸南憋見了正朝着自己揮舞着拳頭的談逸澤,還有他那足以吓死人的眼神……
冰冷,陰戾……
那是,他從未見到過的談逸澤!
雖然談逸南也聽到過外面傳言,談逸澤做事的狠絕,卻也從未親眼看見。因爲一直以來,談逸澤都将他的這一面,在家人的面前很好的隐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