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一整個晚上,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給她打電話,好不容易才聽到他的聲音!怎麽能一下子就挂斷了!
“别,别挂掉!你挂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果然,不出談某人的預料,他的電話隻不過才剛剛放遠了一點,電話那端便傳來了小女人歇斯底裏的呼喊聲。
一瞬間,男人的薄唇勾起,而腳上的步伐也更爲迅速。
“呵呵,不是說不想我麽?怎麽又舍不得我挂掉電話?”爲了避免引起某個女人的疑心,男人又将自己的氣息控制的極好。
“非要我說出來麽?又不是我說我想見你,你就能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電話裏的顧念兮抱怨着。
她何止是有點想他?
簡直,都想到快要發瘋了!
天知道,他不在的這些晚上,她都跟個神經病沒有什麽區别!有時候她便會像剛剛那樣的将枕頭當成談參謀長,然後對它各種扭打,以此來發洩自己對他不給自己打電話的不滿,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又會偷偷的将談參謀長的枕頭抱在懷中,假裝躺在她身邊的是他談逸澤,以此來慰藉自己那顆思念的心。
隻是相比較之下,電話那端的男子似乎一直都是帶着隐隐的笑意:“如果你真的那麽想見我的話,那我立刻就出現在你的面前,怎麽樣?”
不得不承認,當談逸澤提出這一點的時候,就像是無數的小貓爪子在撓着顧念兮的心一樣,讓她止不住的期待。
可轉念一想,昨天晚上談參謀長才打電話和自己說,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到家。現在,遠在千裏之外的他,怎麽可能在幾秒鍾的時間内到自己的面前?
“算了,别哄人家了!你還在那邊,怎麽可能那麽快趕回來?别再說了,不然我會真的相信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顧念兮的錯覺,她總覺得現在談家大宅的樓下亂哄哄的,好像有什麽客人到了一樣。
“真的不想要嘗試一下?說一句‘我想你了’,沒準我就出現了呢?”不知道是不是顧念兮的錯覺,她總感覺談參謀長的聲音離自己很近……
甚至,顧念兮還聽到了他們的卧室門口此刻好像傳來了聲響。
隻是,這樣的聲響會是從千裏之外的談參謀長弄出來的麽?
不可能吧?
大概,是自己真的太過想要見到他了,所以才會出現了幻聽吧?
想到這,顧念兮難免自嘲一笑。
在大床上翻轉了一下,顧念兮就如同一隻憨态可掬的小狗一樣,興趣缺缺的耷拉着腦袋靠在大床上。
“要是我說了真的能見到老東西的話,我早就說上百來遍了!”顧念兮似乎沒有注意到卧室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此刻,某個身影正在一步步的朝着她靠近。
看到床上那個死氣沉沉的小身子,黑眸裏立刻多了一抹疼惜。但更爲惹眼的,是男人嘴角上慢慢勾起的弧度。
小東西,我回來了!
本來還需要三天的時間,可太想你了,所以我連部隊爲了慶祝任務順利完成的各個慶祝儀式,都沒有去參加就連夜趕了回來。
我很想你,所以我也迫切的希望從你的口中,聽到你對我的思念!
“那你說吧,我真的會出現!”其實,這一刻顧念兮能聽出,電話裏的這個男音似乎刻意壓低了聲音。而且,連他的氣息都變得有些不穩了。
但她隻是将這個當成男人正忙于什麽事情,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
“那我說了哦,我想你……”顧念兮其實還想多說幾句的,可她身後突然而然的壓上了一句高大的身子,讓顧念兮一時間有些錯愕。
“啊,老東西救我。有個壞人要欺負我!”好像從上一次在夜裏遇到流氓的調戲,談參謀長能順利将她救出來之後,顧念兮對談參謀長的依賴似乎又多了一點。這不,剛剛受到威脅,女人便直接朝着電話裏的男人求救。
隻不過,顧念兮的求救似乎沒有引起電話那端人兒多大的同情,因爲顧念兮清楚的聽到了,電話裏傳來的那無聲的笑。
“老東西,别人企圖非禮我,你還在笑!”貌似她的注意力已經全然被電話那端的人兒吸引過去了,這會兒連欺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都不管了。
那氣鼓鼓的可愛模樣,簡直讓身後的男人恨不得将她揉進骨子裏。
看着她氣的那惱怒的樣子,男人也決定不再逗她了。好不容易才能回來和她團圓,好不容易才能擁有将她抱在懷中的機會,現在的他又怎麽舍得浪費分秒時間?
看着那氣的直捶着床褥的小女人,談逸澤無可奈何的勾唇:“小東西,那準備幹你的,不是别人!你轉過頭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什麽?”顧念兮有些錯愕,不隻是因爲談逸澤的話,更因爲她忽然間覺得,他的聲音并不是從電話裏邊傳來的,而是……
而是從她顧念兮的身後。
錯愕中的她,動作雖然有些僵硬,但還是用着她最快的速度,轉過身。
四目相對的瞬間,顧念兮覺得她的世界好像瞬間被點亮了……
談逸澤,真的是你?
不是我的夢,對不對?
她伸出了手,輕輕的撫上這段時間隻能在夢境中相會的那張臉。
是她的談參謀長!
真的是她的談參謀長!
除了下巴的胡須長的茂盛了一些,都快要遮擋住他的大半張臉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她顧念兮所熟悉的,包括他的溫度,他的眼眸,還有那她最愛的觸感。而這些,早已在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這大半年的時間裏,融入了她顧念兮的生活,成爲她生活的支柱。
其實一開始,顧念兮也意識到自己對談參謀長的愛戀與日俱增。隻是顧念兮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她對談參謀長的愛已經到了如此深的地步。見不到他的這段時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離開了水面的魚,快要缺氧而死。
如今再度見面,她才感覺再度回到了充滿氧氣的水中,能夠自由自在的呼吸。
明明分隔才那麽十幾天的時間,可顧念兮卻感覺恍如隔世。
再次觸摸她最爲熟悉的談參謀長的俊臉,溫熱的液體便突然奔湧而出。
“怎麽了?不是說想要看到我回來嗎?怎麽我才一回來,就哭鼻子了?”男人的聲音略帶責備,但更多的是他那毫不掩飾的疼惜。
這,便是談逸澤。
在别人的面前,能夠用那具鋼筋水泥築起的面具,輕松面對世人,不管是崇敬臣服,還是諷刺奚落,他都能一笑而過。可唯獨在他的小東西的面前,那鋼筋水泥的面具卻變得不堪一擊。隻要她一落淚,不管他的面具築的再兼顧,都能在瞬間出現龜裂,碎片也能在頃刻間散落一地,再也拼湊不回……
“壞人,爲什麽回來也不跟人家說一聲?爲什麽還要那麽吓人家?你知不知道,我剛剛都快要被吓死了!我讨厭你,讨厭你……”
她紅了眼眶,用梗咽的聲音不斷的指責着男人的不是,但她的雙手還是不自覺的攀附上了談參謀長的脖頸,将自己的小腦袋埋進了男人的胸膛。
遇到談逸澤之前,她顧念兮也不是像現在這樣的脆弱的不堪一擊。起碼在面對談逸南和霍思雨的雙雙背叛的時候,她依舊可以笑着說分手。
可在談參謀長的面前,她卻像是個任性而刁蠻的小女人。因爲她知道,她的談參謀長會一直寵着她,就行……
“呵呵,怕你想我,所以就回來了!”看着懷中哭花了臉的小東西,男人心疼的用自己粗糙的指腹,輕柔的幫她拭去眼角處的淚痕。
看着抽噎的她,男人低聲笑着。
那樣的笑容仿佛無可奈何的卸下了平日的清冷,而後是心甘情願的沉淪。
一個人但孤單的過了這麽大半輩子,他真的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這麽的想念一個人。沒有見到她的這幾天時間,每一天對他談逸澤而言,都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
顧念兮,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成爲我談逸澤生命中之最?
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心跳,都是爲了你?
不過這些,驕傲如談逸澤,又怎麽可能将自己心裏所有都說出來?
他隻會将懷中的女人擁的更緊了一點,用自己的心動來告訴女人自己的心聲……
這夜,重逢的小夫妻并沒有制造出更多激烈的火花。
他們隻是用自己的雙臂,緊緊的纏住對方的身體,像是用這樣的舉動來訴說對彼此的思念。而後,他們雙雙沉入了睡夢中。
而這,也是自從分開之後,他們睡的最爲安穩的一個晚上……
顧念兮知道有“秦可歡”這個女人的存在,是在一個非常偶然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