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車子停下的時候,女人看到車窗外那建築上所挂着的三個字——“民政局”的時候,女人的嘴巴直接因爲驚訝而合不上了。
而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裏,看到車子到達的時候,便大步走了過來。
男人的身上沒有和往日一樣,換上綠色軍裝。但顧念兮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了,談逸澤!
原來,讓士兵帶自己過來的人,真的是談逸澤!
隻是,爲什麽這個男人會選擇在民政局的門口和自己見面?
難道……
難道那天,她一時激進說出來的那句話,男人相信了?
不……
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可能吧。
談逸澤怎麽可能會因爲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真的和自己結婚呢?
這個想法一出現,便被顧念兮自己給否定了。
而她所坐的車子,車門也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
打開門的人,正是談逸澤本人。
“下車吧。”
此刻正值黃昏,夕陽的餘晖從側端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讓他的五官又深邃的幾分。就像是,藝術家精心雕琢出的成片作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光線柔和了的緣故,此刻低頭看着自己的談逸澤,眼眸裏的色調竟然比往日柔和了幾分。
他伸出了手,對着她。
平凡的動作,竟然出現了不平凡的優雅高貴。
如此的男子,在夕陽下竟然唯美的如同童話故事走出來的王子。
而她,就是那個遺失了玻璃鞋的灰姑娘。
“我們……這是要做什麽?”應該很少有女人面對這樣的男人的時候,不心動吧。顧念兮知道,自己也是個平凡的女人,所以在談逸澤的面前,她雖然努力的強迫自己表現的鎮定一些,但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結婚去!”他對她勾唇一笑,嘴角上的弧度,在夕陽下盡顯邪肆……
“不……不是真的吧?!”上一次,她真的隻是一句玩笑話!
顧念兮想要這麽和男人說清楚。
但她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男人的大掌已經沒有耐性的伸進了車裏,拉住了她的小手。輕輕一帶,她便被拉出了車子。
在顧念兮的身子已經完好的站在車子外的時候,男人很不客氣的便攬過了女人的腰身,一把便将她整個圈在自己的懷中。
第一次,被陌生的男子如此貼近,甚至那隻落在自己腰身上的手掌心裏的幟熱,讓她覺得莫名的強勢侵襲。而周圍,還有幾個身穿綠色軍裝的男子,正看着他們。當下,顧念兮的整個小臉都羞紅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女人掙紮着,示意男人放開自己。
可這個始作俑者,面對羞紅了小臉的女人,卻依舊是一個勾唇,便将唇角湊近她的耳際,道:“這裏是民政局,不來這登記,難道我們來這裏……”
他靠近耳際傳來的熱氣,讓她敏感的耳背也染上了粉色。
而如此露骨的話語,更是讓顧念兮有些招架不住。畢竟,她還真的沒有和一個男人談過如此深入的話題。
至于面對滿臉羞澀的小東西的談逸澤,心情則大好。
特别是女人連頸部都泛起的粉色,更讓男人一陣焦躁。也讓他,忍不住又再度調傥了下這個女人:“如果你真的那麽想在這裏做的話,其實我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你……”
果然不負談逸澤的重望,如此的一句話,又惹得女子臉色一陣嬌紅。當然,白眼也是不少的。
“好了,我們現在要進去了。不然裏面的人,該等着急了!”看着女人小臉上的紅,男人的嘴角又是抑制不住的勾起。之後,他便轉身看向剛剛和他站在一起的另一綠色身影,道:“程海,我的東西你都給我拿來了吧。”
順着談逸澤的視線,顧念兮也看到了此刻正站在他們側端的另一個綠色身影。
和剛剛去公司接自己下班的那一個皮膚一樣的黝黑,但眼眸卻比剛剛的那一個堅定和犀利了不少。
唯有在對上談逸澤的眼眸的時候,這個男人眸裏才出現了一份欽佩之情。
想來,跟在這個男人身旁的,大概都是對這個男人有着無尚敬意的士兵吧!
“是的,參謀長。東西我已經都準備好了。”說着,男人便将自己手上的牛皮紙袋雙手呈上。
“嗯,那我們現在就進去了!”從男子的手上接過那些東西之後,談逸澤摟在顧念兮腰身上的手便收緊了幾分。示意着,他的話是和她說的。
“進去做什麽……”顧念兮沒有随着男人邁開腳步。
男人當然感覺到了她的不服從,停下了腳步回望着她。
這一刻,男人的黑眸深邃了幾分。
隻是片刻的時間,男人便斂去了剛剛眸底的柔情。盯着顧念兮的眼眸,不帶一絲溫度。
“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那天和我說的那些,還有你的求婚,都是假的?都是,欺騙我的?”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如同古老的大提琴聲那般的低沉,扣動人心。但語調,卻前所未有的冷。好像自從和談逸澤相見之後,這是第一次男人對她動用如此陰冷的态度。
但隻有跟在談逸澤身旁多年的程海知道,這是談逸澤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慣用的态度。也隻有面對顧念兮這個女人的時候,他才會流露出剛剛那樣的柔情。
雖然旁人在聽到談逸澤這番話的時候,會覺得談參謀長之所以想要結婚,全都是因爲這個女人的死纏爛打。雖然不知道,爲什麽到最後,會變成顧念兮這個女人主動求婚的,但程海卻清楚,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們參謀長自己主導的。從在機場遇到這個女人之後,參謀長眼眸裏就會不時流露出柔情。甚至在大街上偶遇到她,明明有要事在身的談逸澤,還親自下車上前“安慰”她。這是,他們參謀長從未對别的女人做過的。
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在他們參謀長的心中,早已占據了那個最爲特殊的位置!
“那個,我……我真的沒有欺騙你!”
好吧,顧念兮承認自己是有那麽些沒有骨氣。當談逸澤的眼睛瞪着她,就好像要把她吃掉的時候,她本來想要出口否認的話,全部都被她自己給咽下去了。
“那不然,你是什麽意思?”
男人依舊冷着一張臉,眼眸裏沒有半點柔情。仿佛這和剛剛在她下車,對她笑着的男人不是同一個。
這也是顧念兮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一個人,能把溫柔和殘忍,憐惜和冷酷,同時诠釋的如此完美!
“我……我是沒有帶戶口本!你知道的,我剛剛下班,身上哪有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雖然這個理由很爛,也已經用過了一次,但若是能讓顧念兮逃脫掉如此駭人的局面的話,顧念兮不介意再拿出來使用。
但不知道爲什麽這話在一出口的時候,顧念兮便有種感覺,自己像是又掉進了某一個坑裏。
因爲她看到,那個男人緊繃着臉的男人,又笑了!
而且,笑的是那麽的燦爛!
有沒有人能告訴她,他這是在笑什麽?
回答她的,是談逸澤!
“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談逸澤一笑,仿佛有種勝券在握的意思。停頓了一下之後,男子示意剛剛那個将顧念兮帶到這裏的綠色身影上前,“楊彬,我剛剛吩咐你到你們嫂子家裏拿來的東西,也帶了吧!”
“是,參謀長。我剛剛把東西帶來了!”說着,那個被談逸澤喚爲楊彬的男子,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了一個東西,遞上來。
顧念兮覺得,這個東西怎麽那麽眼熟!
當初她離家出走的時候,爲了方便就将戶口本給帶上了。上面還有自己無聊的時候,貼上的“阿狸”的貼紙!
這個東西,怎麽會到了談逸澤的手裏呢?
“你們……怎麽弄到這個的?還給我!”這下,顧念兮總算明白了,爲什麽當自己說出那個理由的時候,男人會顯得那麽的陰險!
“這個解釋的時間有點長。等我們将手續辦好了,我再給你一一說明!”說着,男人便不由分說的将顧念兮給拽進民政局了……
走進民政局,顧念兮還心存僥幸。畢竟前一個理由,她确實騙不過談逸澤。
但現在已經是下班的時間點了,估計人家早就下班了。
所以在顧念兮看來,今天談逸澤注定又是白忙一場。
而她,又能再度逃掉。
而這一次,顧念兮若是有機會逃脫的話,她有信心,自己一定能逃到遠遠的,不再讓這個男人找到自己。反正,她都不是a城人。
隻是擡頭的時候,顧念兮又發現,這個男人看着她在笑。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