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大街上多是快速往返的軍隊車輛,隻要在大街兩側的人行道上,行走着不多的普通民衆。
門口,黛西·露易絲小心地攙扶着簡·福斯特, 一步步緩慢的走上台階,然後走進了旅館狹窄的廳堂裏。
“你們回來了!”溫厚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前方響起,黛西·露易絲猛的擡起頭,看到突然出現的李亨,臉上立刻升起一陣驚喜。
她剛想要走上前去,但馬上就又想起了身邊的簡·福斯特,趕緊小心的攙扶住她……
“我來吧。”李亨溫和的聲音突然在黛西·露易絲的耳邊響起, 她趕緊側過頭,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李亨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側,并且伸出手直接扶住了簡·福斯特的手臂。
李亨一上手,立刻就察覺到簡·福斯特的比他們離開的時候還要更加虛弱,他忍不住的皺起眉:“輪椅呢?我記得我們走的時候,不是找了一把輪椅嗎?”
“被人偷走了。”黛西·露易絲一臉的無奈,緊跟着咬着牙憤恨的說道:“這個地方的治安亂的很,就在我們做化療的時間裏,就已經有人光明正大的從醫院把輪椅給偷走了。”
卡迪夫原本還是一座不錯的城市,但因爲大量東南城市難民的湧入,盡管帶來了短時間的繁華,但城市治安也在急速的惡化,即便是在軍管的情況下,在人們不注意的地方,混亂也是到處都有。
“實在不行就換座城市吧,愛丁堡和都柏林,都能積極的進行治療,那裏的環境比這裏要好上太多了。”李亨有些不忍的搖搖頭,體内的真氣也在同一時間湧進了簡·福斯特的經脈當中。
“離開這裏, 就離倫敦遠了。”簡·福斯特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次笑容,眼中滿是倔強。
簡·福斯特出生在倫敦,她的父母也在倫敦,這一次突然爆發的事件,造成了無數的混亂。
簡·福斯特也不知道父母究竟有沒有逃出來,反正到現在爲止也沒有半點消息,讓人非常心急。
在這種情況下,簡·福斯特又怎麽願意就這麽離開這裏!
“好吧!”李亨無奈的搖搖頭,小心地攙扶着簡·福斯特上樓梯,同時低聲說道:“我想辦法找人協調一下,看看能不能弄一輛專車來接送你,現在這樣下去太麻煩了。”
在這個時候,弄了一輛車其實是很容易的,但在這種情況下,通行證才是大問題。
“不用麻煩的。”簡·福斯特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我們在這裏待不了多長時間的。”
“恐怕還真的得多待一段時間。”李亨壓低聲音說道:“據我聽到的消息,倫敦的決戰将會在最後進行,等到其他各方面的敵人都被解決, 包括黑暗彩虹橋也被摧毀之後, 所有的力量才會集中到倫敦,徹底解決馬勒基斯。”
站在房門口,簡·福斯特停下腳步,佝偻着腰,一隻手扶在門把手上,盡管氣喘籲籲,但十分肯定的說道:“不會那麽晚的,最多三天,三天,一切就會結束的……他,馬上就要來了。”
他,這裏說的他,從簡·福斯特嘴裏冒出來的這個他,毫無疑問,所指的隻有可能是一個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雷神托爾。
雷神托爾就要來了,在最終關鍵戰就要來臨之前要來了,三天之内他就會抵達地球。
李亨沒有問簡·福斯特爲什麽說的這麽肯定,關于托爾的事情,你不信她的,還能去信誰?
推開房門,李亨和黛西·露易絲小心的簡·福斯特放到床上。
躺在床上,沒有了身體的拖累,簡·福斯特整個人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她整個人的思緒也快速的運轉起來,突然間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簡·福斯特下意識的問道:“蘭德先生,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阿比蓋爾和約翰遜特工呢?”
“她們還有的忙,暫時還回不來。”李亨淡淡一笑,無所謂的說道:“我是個孤家寡人,上面也沒有天盾局在管着,自然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了。你别想那麽多,趁着我現在在,稍微幫你調理一下。”
李亨坐在床邊,一隻手摁在簡·福斯特的脈門上,自身的太陽真氣緩慢的湧入了進去。
相比于适合療傷的少陽真氣,太陽真氣要更加的霸道,沖擊力也要更強,所以必須更加加以控制。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太陽真氣或許對簡·福斯特更有用。
畢竟以簡·福斯特現在的身體,少陽真氣隻能夠起到少數維持的作用,反而是太陽真氣,短時間的沖擊力可能要更強一些,對體内癌症細胞的殺傷也要更強。
當然,對她自身的身體傷害也很大,但是她現在癌症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就顧不得了。
小心的對簡·福斯特進行了一番治療之後,李亨這才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坐在桌子前,喝着茶,思考着簡·福斯特所說的那番話将有可能帶來的深遠影響。
三天,三天隻是最後的時限而已,托爾來的很有可能會比預想中的還要快。
英格蘭人現在還在慢慢籌備,精打細算,他們根本不知道最終的決戰就要來臨了。
也就是說,最終決戰進行的過程,絕對不會和英格蘭人所預想的計劃一樣。
他們想的,無非就是斯特蘭奇冒着巨大的風險進入到黑暗天幕之内,他從内,傳奇法師梅林從外,兩個人聯手一起攻破黑暗天幕,這大概就是英國人的計劃。
話說起來簡單,但這裏面牽扯到的細節地方很多,各方力量的分配,後續武裝的到位,前前後後至少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安排,但雷神托爾絕對不會給他們這麽長的時間。
托爾恐怕到時候一來到地球,立刻就會發起對馬勒基斯的進攻,根本不會給任何人準備的時間。
“吱呀!”房門從外面被推了開來,黛西·露易絲輕聲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關門的時候,還非常小心的看了簡·福斯特的房間一眼,見那邊沒有任何異響傳來,這才小心的關上門。
房門被關上,黛西·露易絲靠在門上,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然後才滿是苦笑的看着李亨:“你回來了,我這邊要輕松許多了。”
“我也待不了幾天。”李亨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推向黛西·露易絲,一臉的擔憂,同時壓低聲音問道:“醫生怎麽說,還有多少時間?”
“最長三個月,短則可能還不到一個月。”黛西·露易絲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後渾身疲憊的将雙手放在桌子上,眼中滿是痛苦的說道:“如果沒有眼下的這些事,一直在紐約進行治療,她能堅持的時間可能還會多一點,但怎麽都不會超過一年……這一切早晚都會來臨。”
黛西·露易絲趴在桌子上,忍不住的嗚咽起來。
李亨站起身,走到她的背後,雙手按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按摩着,幫她消解疲憊的同時說道:“這不是你的錯,這不是我們任何人的錯,走到了這一步,就有走到這一步的必然,而且誰也無法肯定,這就是最終的結果。”
黛西·露易絲是簡·福斯特的學生,也是她最好的閨蜜,是這個世界上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人。
自從簡·福斯特被診斷出癌症之後,黛西·露易絲就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一直都沒有離開。
李亨雙手摁在她的肩頭,輕輕按摩在每一個穴位上,真氣透露,讓她不由得感到已經輕松。
這段時間以來一個人,承受的壓力也放松了許多,她轉過頭看向李亨:“幫我多按一會兒吧。”
李亨無聲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