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槍上膛的清脆聲響。
沉睡中的李亨瞬間一個激靈,眼還沒睜開,人還沒完全清醒,左拳并已經凸握,右肘準備橫掃,雙腿蹬地上頂……
連環殺招眼看就要招呼出去,但這所有一切動作,在他看清楚眼前半裎的美人後,全都停了下來。
被子下無聲豎起的緻命手肘,重新放了下來,拳頭松開,李亨整個人一下子就松倒在床上。
七年前的亨利·李,他因爲一場變故而昏迷過去,蘇醒過來之後,就成了李亨。
李亨不清楚究竟是靈魂穿越,還是重生覺醒,但這絲毫不耽擱他在漫威宇宙時代的風浪裏搏擊揚帆。
七年的時間,他考上了佐治亞理工學院,畢業之後,他又回到紐約,考入了紐約警校。
憑借他自己掌握的一些信息,幾年時間,他從斯塔克工業身上狠狠薅了一筆羊毛下來。
在暗地裏,他還是一名小有名的超級英雄……
“親愛的,你在幹什麽?”李亨勉強笑着,伸出手指,試圖挪走眼前近在咫尺的黝黑槍口。
槍口後是握着槍的金發美人艾迪·琴科,琴科是李亨的搭檔,呃,是之前的搭檔,之前做巡警時的搭檔。
槍口後的艾迪·琴科,一張鵝蛋臉,素顔,因爲常年巡邏執勤的緣故,有些顯麥色,但依舊很漂亮。
此刻的琴科上身隻有一件黑色的運動内衣,露着光滑的肩膀和迷人的鎖骨,健康的皮膚透着雌豹般的野性氣息。
一隻胳膊壓在李亨結實的胸膛上,琴科托着自己的下巴,一隻手頑皮的撥弄着手槍,不停躲着李亨的手指。
白色單薄的被子已經下滑到了她迷人的腰間,初春的陽光透過五彩的格子窗照亮了她明媚的笑容。
“李,小愛是誰?你的女朋友嗎?”玩味的笑容下是琴科危險的眼神。
李亨眼睛瞬間瞪的跟牛一樣大,緊跟着就忍不住的大小起來:“小愛,小愛……哈哈哈,你以爲……哈哈哈……咳咳,我跟你解釋,艾迪,小愛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但我的家人和老師都說沒這個人……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奇怪,我又念起這個名字了?”
“或許隻是一場夢吧,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往事。”琴科自己忍不住都笑了起來,她利索的收回了槍。
這種孤怨一類的東西發生在身邊朋友身上還是很好笑的。
隻是,她真的信了嗎?
猛然間,李亨一個翻身,直接将琴科壓在身下,故作兇狠的道:“你竟敢拿槍指着我,看我現在怎麽教訓你。”
艾迪·琴科一揚頭,反抗似的抓住了李亨的胳膊,很用力,眉眼如絲,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亨:“你的時間夠嗎,李,你今天要到重案組報到的,這個時間……哦,我怎麽忘了,你可是整個警局都有名的快槍手。”
“我是神槍手,不是快槍手,呀呀……這是兩個概念,現在就讓你明白明白……”
……
“梁叔,忙呢!”一身幹淨警服的李亨一邊和樓下早餐店的梁叔打招呼,一邊走向放在街邊的二手野馬車。
街道兩邊都是八十九年代的陳舊建築,早餐店開在李維家的一樓。
圍着圍裙的梁叔一面翻着鍋裏滾燙且香氣四溢的油條,一邊笑呵呵地打趣道:“小李,你不吃點,昨晚上你可是忙了一整夜啊,年輕人還是節制一點的好。”
“下回吧,下回吧。”李亨一邊含糊應付,一邊發動自己的野馬,逃也似的朝曼哈頓南城分局駛去。
李亨今天要到南城分局重案組報道,加入紐約警局三年了,他終于過了警探考試,被分派到了分局重案組。
艾迪·琴科是他這一年做巡警的搭檔,昨天晚上爲了慶祝李亨通過警探考試,并且接到調令,才有點喝多。
曼哈頓南城分局距離唐人街并不遠,四方的建築大樓讓人感覺很壓抑,重案組也在同一棟樓工作。
李亨上樓之後,避開了和熟人打招呼,小心的從無人的另外一側拐入了重案組組長瑞德隊長的私人辦公室。
待了片刻之後,瑞德隊長才帶着李亨走了出來,多走幾步,就進了裏面的重案組辦公室。
辦公室有點亂,六名資深警探都在忙着手上的案子,還有兩個人沒在,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大家把手上的工作放一下。”瑞德隊長拍了兩下手,“啪啪”很響,見吸引了大家注意力,她才指着利索李亨介紹:“這位是新來的同事,亨利·李,你們應該也不陌生,大家以後好好相處……好了,忙吧。普文達副隊長,暫時你來帶他。”
副隊長普文達,是個57歲的白發老頭,再有三年就退休了,他現在每天都在算着日子過,滿臉愁容。
“李,你來的正好,這件案子正好抽不出人,你來跟我辦。”普文達副隊長也不客氣,老頭隔着好幾張桌子就将一份卷宗扔給了李亨。
卷宗不厚,但卻是一份很急而且很棘手的案子。
李亨一邊靈活的接過卷宗,一邊和重案組的其他熟人點頭打招呼。
一級警探任亞宇,華裔,三級警探羅伯特·黃,韓裔,三級警探艾米·斯凱,漂亮利索的黑人妹子,二級警探馬裏奧桑切斯,墨西哥裔,一級警探,安迪·福林。
沒在的兩個,分别是一級警探米克·陶,華裔,三級警探,巴茲·沃特森。
這裏是曼哈頓南城,人員形形色色,種族五花八門,但能成爲重案組警探的,沒一個簡單的,這裏水很深。
“德裏克·貝肖普……這個名字,開着一家運輸公司?”李亨低下詫異的眼神,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他曾經幫着一個朋友調查過這個人。
這個人其實是在暗中幫金并幹活的,而那個朋友則是夜魔俠馬特·默多克。
警察李亨曾經見過律師身份的馬特·默多克,而當夜魔俠見到化身超級英雄的李亨時,一“眼”就認出了他。
比劃這卷宗上受害人的屍檢照片,李亨沉吟道:“這個傷口,有點像忍者刀的傷口,難道是日本人動的手?”
“不,報上來的是搶劫殺人案。”普文達副隊長立時對李亨刮目相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李,你比法醫辦公室的那些人強,他們竟然在卷宗上寫的是小刀劃破的傷口,我都能看出的問題,他們竟然看不出來。”
普文達副隊長語氣裏雖然憤憤不平,但也僅至于此,他這頭老狐狸怎麽可能看不出這裏面的貓膩。
李亨臉色并不好看,他不知道是否因爲馬律師的調查而導緻的德裏克·貝肖普的死亡。
他謹慎的建議:“副隊長,我們要不去拜訪一下家屬?”
“已經去過了,那對母女什麽都不知道,遺孀是個畫家,有自己的畫廊,女兒才15歲,對于運輸公司她們都不幹涉。”普文達搖搖頭,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往外走,同時對李亨說道:“走,我們再去運輸公司一趟,查賬。”
“好!”李亨稍微遲疑了一下,就跟了上去,他得抽空給馬律師去個信息。……
傍晚時分,南岸碼頭。
昏暗的路燈下,各種各樣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從四面傳來,有些刺鼻。
李亨和普文達穿着和普通工人一樣帶着油漬的外套,從南岸碼頭的一家熱鬧的酒吧裏,醉醺醺的溜了出來。
在酒吧裏還醉言醉語,嬉戲鬧鬧的李亨和普文達,出來之後,臉色眼見的嚴肅的下來。
“竟然真的是他。”坐在車裏,普文達狠狠的一砸面前的方向盤,臉色頓時陰沉的可怕。
“詹姆斯·韋斯利,韋斯利進出口公司。”李亨翻着手裏比早上出門時要厚好幾倍的卷宗,忍不住的搖搖頭。
其實内行人都知道,詹姆斯·韋斯利,還有整間韋斯利進出口公司,都隻是一個人的白手套而已——金并。
金并,紐約真正的地下之王,80%犯罪的根源都來自他的犯罪集團。
李亨猜測德裏克·貝肖普的死亡,就是因爲他被馬律師盯上,爲了避免牽連到韋斯利,才被果斷下手滅口的。
普文達,他之所以如此氣憤,就是因爲受害人和他同是愛爾蘭人,還曾經在同一間教堂祈禱過,才如此憤怒。
“我們還要接着查嗎,副隊長?”李亨合上卷宗,裏面都是一些表面的東西,他們真正想知道的什麽都沒有。
“查,就算是上面把我免職,我也要繼續查下去。”普文達副隊長一臉咬牙切齒,但其實他清楚裏面的艱難。
不同于貝肖普運輸公司粗糙的賬本,韋斯利進出口公司的财務可要嚴謹太多了,雙方即便有關聯,也很難查。
這些年紐約警局,聯邦調查局,還有DEA,不知道查了金并多少回,但最終什麽也沒查出來。
“那就查。”李亨沒有絲毫猶豫,果斷的表達了對普文達副隊長的支持。
重生在這個世界裏,一個金并,還不至于讓他束手束腳。
“不過這件事情得從長計議。”普文達副隊長的臉色忍不住的抽了抽,最終還是無奈的松了氣。
他現在已經不年輕了,他自己一個人都還好說,但他還有三個前妻,6個孩子,每年有一大筆贍養費要付,就指望着那點退休工資,就剩兩三年了,這要是再出點事……
金并在紐約一手遮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曾經不知道多少人調查他,但最終是金并依舊屹立在紐約。
曾經調查他的那些人,要麽放棄,要麽幹脆不見了人影。
“我明白,副隊長,我心裏有數。”李亨臉上非常沉穩,然後轉口說道:“副隊長,我們找個地兒吃點東西?”
剛才從碼頭附近的酒吧裏,他們獲得了不少的消息,但也喝了不少酒,需要找地方緩一下。
“走!”普文達笑了起來,一踩油門,汽車立刻飛一樣的“駛”出去,然而僅僅不到半分鍾,“砰!”
一道突如其來的人影被汽車給狠狠撞飛了出去,普文達和李亨相互對視,都能看見彼此眼中的驚訝和慌張。
撞人是一回事,關鍵是他們兩個都喝了酒。
真要死了人,責任都是他們的,更别說他們還都是警察。
普文達很快緩過來之後,立刻就要跳下車去查看傷者的情況,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猛的拉住了他。
“情況有點不對,副隊長。”李亨望向窗外,滿是警惕,槍已經握在了他的手裏。
“咔”,子彈上膛。
普文達副隊長愣了一下,很快也反應了過來,情況的确有些不對,燈光昏暗的路口,的确容易撞到人。
但普文達的這輛車是台老爺車,速度不快不說,還總是叮叮咣啷的響,燈也夠亮,哪那麽容易将人撞飛?
還沒想清楚怎麽回事,普文達就聽“砰”的一聲槍響,他瞬間一個哆嗦,轉身一看,是李亨,已經開槍射擊。
李亨對準了黑暗中的某個位置,普文達甚至都看不清的地方,直接開槍。
緊跟着,一道不高的模糊人影便已經随槍倒地。
“當啷”,是刀磕地的響聲。
緊張的氣氛還沒讓普文達緩過來,黑暗中,十幾名穿的黑色衣服的忍者,背着刀無聲的竄了出來。
手合會。
白色的霧氣不知道什麽時候彌漫在四周,黑衣忍者若隐若現,普文達和李亨都隻能看見方圓三五米内的東西。
“滄!”鋒利的忍者刀已經被抽了出來,四周的忍者帶着虛幻的身影,直接朝汽車撲來。
陰森詭異的氣氛讓普文達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就在這個時候,身邊“砰砰……”一戰激烈槍響,三秒内,十幾名黑衣忍者全部倒地。
李亨潇灑的吹了一口槍口的焰氣,一邊換彈夾,一邊不屑的吐槽:“一群傻叉,都什麽年代了,還用刀……”
“嗡嗡嗡!”李亨話還沒有說完,一股強橫的波動聲就已經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一時間,強烈的刺激讓他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滿是疼痛的低哼一聲:“呃!”
普文達副隊長剛想要關心的詢問,就在這個時候,噼裏啪啦的一陣亂響,汽車竟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不,是地震!
紐約竟然發生地震了!
普文達和李亨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