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落搖搖頭,眼底劃過一絲哀傷:“知道這件事的,或許隻有爸爸和媽媽,可是他們……”
顧雲池沒有說話,隻是在床邊坐了下來,然後輕輕将蘇黎落的腦袋扶靠在了自己肩上。
“查不到是誰送的就不要查了,有它陪着你就夠了。”顧雲池輕聲開口。
“後來長大一些後,我特意找人問過,這手串珍貴無比,市場上幾乎有市無價。我實在想象不出我身邊的親戚朋友能有誰會送我如此珍貴的禮物。”
蘇黎落将手串從顧雲池掌心當中拿了起來,“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在我的記憶當中,似乎有一個人的影子曾經出現過……”
“真的嗎?是什麽樣的影子?”顧雲池聲音略帶急切。
蘇黎落輕輕搖了搖頭:“隻是一個影子而已,我看不清他的模樣……
很早的時候他會出現在我的夢境當中,但是夢醒之後,每當我想要仔細在腦海中尋找的時候,我便會頭疼欲裂,久而久之,外公和君羿哥哥他們就不允許我再繼續想了。”
“既然想起他會讓你不舒服的話,那就不要想了。”顧雲池将蘇黎落擁得更緊了些,
“那個虛無缥缈的影子就讓他永遠成爲過去吧,你現在有我,我不允許我的落落再次因爲想起其他男人而頭痛!”
“三哥的意思,就是不願意幫我打聽這個手串的來曆咯?”蘇黎落從顧雲池懷裏擡起頭來,眼中卻含着笑:“三哥剛才的話,好像有點霸道呢!”
“反正都已經是過去了,還打聽它做什麽?”顧雲池笑了笑,忽然心中一動,“若是你真想打聽,倒不如把它戴在手上,說不定哪天遇上有緣人了,一眼就能看出它來自哪裏呢。”
蘇黎落寶貝似的将手串緊握在手心裏:“這麽珍貴的東西,我才不要戴出去呢!而且,它又這麽大,戴手上也不合适啊。”
“大一些怕什麽?我幫你改一下就不大了。”顧雲池一邊說,一邊将手串拿了起來,在手心裏來來回回翻轉了幾下之後,他又将手串套進了蘇黎落手腕上。
“現在再試試,不大了吧?”
“好像還真是!”蘇黎落興奮地舉着手腕研究着,“三哥真聰明!我怎麽沒想到把多出來的那兩顆珠子單獨拿出來呢?”
“因爲你這裏受過傷,所以才情有可原啊!”顧雲池笑着在蘇黎落腦袋上彈了一下,然後将剛才被蘇黎落放在床上的筆記本又塞進了她手中。
“仔細看看我圈出來的那幾個字,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麽規律。”
“詩中還有什麽規律嗎?”蘇黎落好奇地拿起了筆記本。
筆記本上是顧雲池用鋼筆寫下的那首無題詩。
詩中有還有他圈畫出來的四個字。
分别是“峽雲”的“雲”字,
“梨花”的“梨”字,
“院落”的“落”字,
還有“池塘”的“池”字。
“這幾個字,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蘇黎落自言自語地盯緊了那幾個字,然後輕念出聲:“雲……梨……落……黎落?”
她猛地擡起頭來:“三哥,這首詩裏有我的名字!”
“嗯,還有呢?”顧雲池勾着嘴角笑道。
“還有雲和……池……”蘇黎落眼底的驚訝更多了幾分,“還有三哥的名字!”
蘇黎落頓時激動起來:“怎麽會這麽巧啊?晏殊也太會作詩了吧?”
她寶貝似的捧着筆記本翻來覆去地看着:“我之前怎麽就沒發現呢?三哥,我覺得這首詩可以當做咱們兩個的定情詩!……不對啊三哥……”
蘇黎落終于後知後覺地想了起來:“那個時候,你應該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啊!怎麽會忽然想到這首詩的?”
顧雲池笑了笑:“你就當作,我對你早有預謀吧。”
“不對不對!”蘇黎落一邊擺手一邊搖頭:“明明是我對你早有預謀才是!”
顧雲池輕笑出聲:“那就當咱們兩個互相都有預謀吧……真是個小傻瓜!你一個人是怎麽平安無事長這麽大的?”
“三哥!”蘇黎落嬌嗔地在顧雲池腰間掐了一把,這是她慣用的懲罰人的手段。
因爲她自己怕癢,所以她便認爲這一招對所有的人都有效。
“好了,不笑你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顧雲池捉住了蘇黎落不安分的小手,然後在蘇黎落的掌心落下輕輕一吻。
蘇黎落奪回了被親得癢癢的手掌:“呀!我差點忘了,三哥明天還有一台手術呢!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我說過了,等你睡着了我再走。”顧雲池扶着蘇黎落躺下,自己則重新坐回了小方凳上。
“不用了三哥,已經不打雷了……”
“我說……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顧雲池又重複了一遍,且看起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那……好吧。”爲了能讓顧雲池早點回去,蘇黎落隻好答應了下來。
“閉眼!”顧雲池闆起了臉。
“遵命!”蘇黎落笑着閉上了眼睛。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蘇黎落沉沉地睡了過去。
臨睡之前,她恍恍惚惚地記起來似乎忘記了一件什麽事,可是卻終究沒敵得過困意。
……
夜已深。
大雨還在繼續,且越下越大,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電腦前的顔君羿擡起頭來,揉了揉疲憊的眉心,然後站起身來。
辦公室裏的時鍾已經指向了十點半,他回頭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才發現下雨。
他回頭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内線電話,猶豫了幾秒鍾之後,他撥出了一個短号碼。
電話很快被人接通:“喂您好,這裏是清荷娛樂保安室!”
“我是顔君羿。”顔君羿沉聲開口。
“顔總您好!”接電話的保安被吓了一跳,“請問顔總有什麽指示嗎?”
“我在十一樓,幫我送把雨傘上來。”顔君羿說道。
“好的顔總,您稍等!我馬上就上去!”保安說完便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