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低下了頭：“這個……暫時還沒有，我這就讓人去拍照片。”
“不用了，把人都撤回來吧。”顔君羿的聲音沉了下來。
别人查不到的，他親自去查！
“董事長，您吩咐的對蘇氏制藥的處理，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已經收購了蘇氏名下的七個藥廠，價格也已經壓到了最低，蘇氏現在已經到了山重水盡的地步了。”
顔君羿擡起頭來：“速戰速決，我要的不是山重水盡，而是……不惜一切代價，趕盡殺絕！”
黑衣男子臉色微微一變，慌忙點頭應下：“明白了董事長，我這就去辦！”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關上，顔君羿低下頭去，伸手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相框來。
相框裏夾着一張照片，是一男一女兩名少年。
男孩英俊潇灑，女孩恬靜溫柔，笑得一個比一個燦爛。
顔君羿放柔了眉眼，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中女孩的臉。
那是十歲的阿黎，和十九歲的他。
那一年，阿黎剛剛經曆了一場巨變，性格大變，情緒一度消沉，将自己封閉起來好一段時間。
那一年，剛剛大二的他不顧爺爺的反對，請了一個學期的假去陪她，給她補課，帶她散心，想方設法逗她開心，整整半年的時間，才生生将她從黑暗當中拉了回來。
這張照片就是那個時候拍下來的。
包括爺爺在内，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對阿黎有情，可是卻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這份情，足足持續了十九年。
他耐心守了阿黎十九年，自然不介意再守上幾年，哪怕幾年之後阿黎的選擇依舊不是他，他也會如兄長一般送她出嫁，盼她幸福。
然而……
燕京顧氏……
他早就已經消失在了阿黎的記憶當中，老天爺應該不會這麽殘忍，讓他們兩個再次相遇吧？
顔君羿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他“啪——”地一聲收回了相框。
顔君羿，若真是那樣，你會怎麽做？
顔君羿的心底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若真的是他，那他将會不惜一切代價将阿黎搶過來，哪怕阿黎恨他！哪怕……萬劫不複……
……
“……就這樣？”
夏凝香将信将疑地坐在餐桌對面，正抱着紅燒豬蹄啃得歡實。
蘇黎落認真地點頭：“就這樣啊！從你上次說了不讓我去他家之後，我就一直沒有去過！”
“所以你就把他帶你家裏來了？”夏凝香抽着眼角開口。
“我那是受傷了嘛！他送我回來的。”蘇黎落吐了吐舌頭，“不是你說讓我趕緊找個男朋友的嗎？怎麽樣？你對他的第一印象還好吧？”
“模樣氣質倒還行！”夏凝香點頭說道，然後恨恨然吐了一口骨頭渣子，“就是脾氣差了點！他都不知道我是你最好的姐們嗎？竟然還敢兇我？”
蘇黎落笑了笑：“他就那個脾氣，其實人很好的，你們今後熟悉了就知道了。”
“算了吧，我可沒時間和精力去熟悉他！”夏凝香扯過紙巾擦了一把油手，然後神秘兮兮地湊上前來：“你說這幾天你們都在一起，那你們是不是已經……那個了？”
“那個……是哪個啊？”蘇黎落眨了眨眼睛。
“還能有哪個？就抱抱親親舉高高，發展到哪一步了？”夏凝香又拿起一個豬蹄開始啃，
“算了算了，我不能太高看你了，你讓我猜猜哈，這麽短的時間，又是你追的他，依你的性格，進度應該不會太快，頂多也就是……牽個手？”
“牽手早就牽過了，抱也抱了，還有，親也親過了。”蘇黎落認真地糾正着。
夏凝香微微一愣，連嘴巴裏的豬蹄子都忘了嚼：“這麽快？意思就是，就差上床了？”
蘇黎落想了想：“嗯……床其實也已經上過了的。”
“撲通——”一聲輕響，夏凝香手裏啃了一半的豬蹄子掉進了那碗海鮮湯裏。
“你們兩個……上過床了？”夏凝香結結巴巴地開口。
“上是上過了，但是，應該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蘇黎落補充道，“我做噩夢了，顧老師來陪我，就這樣。”
“所以……你們隻是在一張床上，一起睡了一覺，什麽都沒做？”夏凝香松了一口氣，用筷子撈出那半個豬蹄子繼續啃。
“你想什麽呢？”蘇黎落嗔怪地瞪了一眼夏凝香，“顧老師是正人君子！”
“這年頭，哪兒有什麽正人君子？”夏凝香不以爲然地擺擺手，“寶貝兒啊，姐姐告訴你，你認爲的正人君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披着人皮的狼，衣冠禽獸啊！”
“瞎說！”蘇黎落不滿地撅了撅嘴，“顧老師就是那百分之一的例外！”
“哈哈！你确定？”夏凝香笑得前仰後合，“你确定他是那個百分之一？寶啊，你知道那個百分之一指的是什麽嗎？”
“什麽啊？”蘇黎落沒好氣地問道。
“指的就是……”夏凝香往蘇黎落這邊湊了湊身子，然後憋着笑壓低了聲音：“指的就是他想禽獸，但是禽獸不起來的啊！你那顧老師看起來這麽羸弱，不會是那方面不行吧哈哈！”
“夏凝香！——”蘇黎落這次是真生氣了，“不許你這麽說顧老師！不然我就不收留你了，把你趕回燕京去！”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行了吧？”夏凝香識相得很，慌忙求饒，她站起身來，一屁股坐在了蘇黎落身邊，然後伸手晃着蘇黎落的胳膊：
“女菩薩啊女菩薩，求求你大發慈悲收留小女子吧！不然的話，小女子隻好露宿街頭了！”
“起開你這油爪子！”蘇黎落嫌棄地拍開了夏凝香的手，“你真的身無分文了？”
“誰騙你誰是小狗！”夏凝香指了指門口自己的手提包，“公司裏有我爸的奸細，我爸竟然插手我的公司，把我銀行卡全凍結了，關鍵我媽還不跟我一條心！
我連衣服都沒拿就跑出來了，渾身上下帶的錢就夠吃一頓飯的，就連來榮城的機票，都是你哥讓人幫我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