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在給自己邀功了?”孫昭芸冷笑,她伸手指指蘇震,再指了指自己:“合着我們夫妻倆在公司累死累活,爲了蘇家任勞任怨,最後還落得個不孝的罪名?”
“二嫂!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馮欣婷說不過能說會道的孫昭芸,一着急竟然哭出了聲。
“你可别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怎麽着你了呢!”孫昭芸冷冷地瞪了一眼馮欣婷,“明珠不會說謊,說說吧,媽當年都跟你說了什麽?”
馮欣婷用紙巾擦着眼淚,順便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擔憂:
“也沒什麽大事,無非是一些家常瑣事,比如……照顧好阿哲,平日裏多幫二哥二嫂分憂解難,還有,多關心關心黎落之類的話。”
“呦!瞧瞧!我們這弟妹多會說話啊!說得滴水不漏的!”孫昭芸嘲諷地笑了幾聲,轉而又瞪了蘇震一眼:
“你還在這兒幹什麽?人家兩口子閑的沒事做,你也閑得沒事做了嗎?”
蘇震黑了黑臉:“說什麽呢?我都忙得焦頭爛額了!這不是爲了禦龍灣資金的事才過來找黎落的嗎?”
“禦龍灣?”孫昭芸眼神微閃,“禦龍灣的項目你不用管了,我已經讓他們低價往外轉手了。”
“低價轉手?”蘇震愣了片刻,繼而發出一聲怒吼,“你瘋了吧?投入了那麽多資金,付出那麽多精力,眼看就要收尾了,你竟然要往外轉手?”
“我沒瘋!”孫昭芸的聲音比蘇震的聲音還要大上幾分。
“你資金鏈上有多少流動資金你不知道嗎?連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拿出大筆資金購買原始股,現如今呢?
蘇家一出事,股票大幅度下跌,下屬廠商的催款電話一通接一通地打到我手機上,不轉手的話,你告訴我那些開發商的工錢怎麽給?那些職業試藥人的賠償怎麽付?還有那些巨額罰金又如何交?”
說到最後,孫昭芸聲音已經哽咽,眼底也隐現淚花:“明倫和明珠現在有家不能回,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我得趕緊想辦法先将他們撈出來啊!”
“行了行了,别哭了!”蘇震煩躁地抹了一把臉,“出手就出手吧,反正公司的資金缺口也等不到禦龍灣收益進賬的那一天了,實在不行,就再關幾個工廠吧。”
“二嫂……”馮欣婷不知何時到了孫昭芸身邊,給她遞過一包紙巾:“二嫂,我跟阿哲手裏還有點錢,等我回去歸攏歸攏,就給你送過去。”
“得了吧!”孫昭芸一把奪過馮欣婷手裏的紙巾,語氣上卻絲毫不領情:“你們還不是靠公司養着的,能有多少錢?百足之蟲還死而不僵呢,我就不信公司過不去這個坎兒!”
她從沙發上拎起手提包,拉着蘇震就往外走:“你不是來找蘇黎落的嗎?她在哪兒,帶我去找她!”
“别拉拉扯扯的!”蘇震拍開孫昭芸的手,又整了整領帶,“咱們現在還見不到她。”
“不就是抱上一個新大腿嗎?”孫昭芸“呸”了一聲:“你們怕他是因爲有把柄在他手上,我可不怕他!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他還真能爲了蘇黎落跟蘇家爲敵?”
蘇震縮了縮脖子:“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孫昭芸瞪了一笑蘇震,“你怕他做什麽?當年大哥大嫂可沒虧待過他!還有你那侄女蘇黎落,要是她真有良心,就不會見死不救,好歹蘇氏制藥的創始人是她爸呢!”
孫昭芸甩開蘇震的手臂:“告訴我她在哪裏?我自己去找!”
話音未落,她手提包裏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蘇震指了指手提包:“先接電話。”
“接什麽電話啊,十有八九又是催款電話!”馮欣婷擺擺手,直接将手伸進手包裏挂斷了電話。
剛剛合上手包,蘇震西裝外套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家裏座機的電話,怎麽打到我手機上來了?”
他一邊嘀咕一邊接起了電話:“喂?李嫂。”
“先生,太太在您身邊嗎?”李嫂的聲音隔着聽筒傳來,聲音有些焦急:“太太說去找您了,剛才我給她打電話沒打通。”
“她在我身邊呢,我把電話給她。”蘇震瞪了孫昭芸一眼,然後将手機遞給了孫昭芸。
孫昭芸接過手機放在了耳邊:“怎麽了李嫂?”
“太太,家裏出事了!”李嫂急得快哭了,“剛剛少夫人回來了,把自己關進房裏老半天,再出來的時候拎了兩個大大的行李箱,我尋思少夫人要去哪裏旅遊呢,說打電話讓司機送她,她也說不用。
後來我進房間去打掃衛生,結果進去一看……進去一看……”
李嫂的話沒說完,便哭了起來。
“哭什麽?你看到什麽了?”孫昭芸沉聲問道,心裏卻已經走了不好的預感。
“……太太,少爺房裏的保險櫃敞着,裏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而且,少夫人平日裏放首飾的抽屜也都開着,所有首飾都不見了,還有衣櫃,衣櫃裏也被翻得亂糟糟的,她的那些名貴的衣服都沒有了,太太,怎麽辦啊!”
“混賬東西!”孫昭芸咒罵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退出來吧,裏面的東西保持原樣。”
“知道了太太,我這就跟她們幾個說一聲去。”李嫂抹着眼淚挂斷了電話。
孫昭芸冷着臉将手機砸在了蘇震手裏,在擡起頭來的時候險些站立不穩。
蘇震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她,然後微微皺眉:“保持原樣做什麽?這麽丢人現眼的事,你還打算往外宣揚嗎?”
“你這幾天丢的人還少嗎?”孫昭芸一把甩開蘇震的攙扶,“爲什麽不往外宣揚,吃裏扒外的東西,我還要報警呢!”
說完,孫昭芸怒氣沖沖地摔門出去了,蘇震不放心,也跟着追了出去,留下房間裏面面相觑的蘇哲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