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不信?”蘇震冷笑一聲:“你知道他是誰嗎?”
蘇哲擡頭看着蘇震,沒有說話,一旁站着的馮欣婷開了口:“二哥,你們說的是黎落的男朋友嗎?那小夥子是什麽人?看起來一表人才氣宇軒昂的,黎落的眼光不錯!”
“眼光不錯?”蘇震“呵呵”笑了兩聲,“你們要是知道那人的身份,怕就不會這麽說了。”
“二哥,你就别賣關子了,那人到底是誰啊?你說出來,咱們也好爲黎落把把關。”馮欣婷笑道。
蘇震找了把椅子重新坐了下來,又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根煙:“那個人,他姓顧,燕京人。”
“燕京人?地方不錯,就是遠了些。”馮欣婷自言自語地嘀咕,她身旁的蘇哲卻微微變了臉色。
“怎麽?弟妹還沒想起來?”蘇震吐了口煙圈,“我再給你提示一下……
十幾年前,大哥郊區的家裏隔壁曾經搬來過一戶姓顧的人家,一個小男孩,跟大哥斷斷續續做了幾年的鄰居。但是在大哥大嫂出事之後,就再也沒來過。”
馮欣婷越聽心越驚,她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向蘇震:“二哥,你的意思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就是剛剛我們見到的那位先生?”
馮欣婷緊張地握住了輪椅把手:“他叫顧……顧……”
“顧雲池。”蘇哲低喃出聲,眼底的震驚并不比馮欣婷少多少,除了震驚之外,他臉上還帶了幾分慌亂與驚恐。
蘇震滿意地看着蘇哲夫婦倆的表情:“這下你們知道我爲何會忌憚他了吧?這麽些年過去了,顧氏一族在燕京幾乎已是一手遮天,可偏偏這個顧雲池,還是顧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是顧家的下一任掌門人,我跟他又沒有什麽過節,吃飽了撐的才會與他爲敵!”
“二哥,黎落知道她跟顧雲池是舊識嗎?”馮欣婷緊張地問道。
蘇震攤了攤雙手,将煙蒂丢進了桌上的煙灰缸中:“這就要問問咱們的那個好侄女了!”
“不會的!黎落不會的!”馮欣婷自言自語地搖搖頭,“當年大哥出事之後我們問過她,她忘了許多事,腦海中根本沒有顧雲池這個人,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不可能會記起他來的!”
“她現在是顧雲池的女朋友,記不記得起來又有什麽區别?”蘇震冷哼,“找到那麽個強硬的靠山,還真是便宜了那丫頭!”
“二哥,你怎麽能這麽說黎落呢?她好歹也是你親侄女啊!”馮欣婷皺眉,不知想到什麽,她忽然緊張地握住了蘇哲的胳膊。
“阿哲,這個顧雲池不會是有備而來的吧?不然怎麽會那麽巧?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才會找黎落來報仇的?十年前山上那次……”
“胡說八道些什麽呢?”蘇哲厲聲打斷了馮欣婷的話,“這兒沒你什麽事了,你去找護士過來打針吧。”
“……好!”馮欣婷緊張地看了一眼蘇震,轉身就要離開,卻又被蘇震開口叫住了。
“弟妹,着什麽急離開啊?”蘇震皮笑肉不笑,“看來你們夫妻二人,還真是瞞了我們大家不少事呢!”
“二哥說的這是哪裏話?”馮欣婷低着頭,笑得有些勉強,“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們能有什麽事瞞着您啊?”
“真沒有?”蘇震笑得愈發陰險,他晃着二郎腿,銳利的目光盯緊了馮欣婷的臉。
“……真沒有。”馮欣婷擡頭直視着蘇震的目光,可是飄忽不定的眼神卻暴露了她的心虛。
蘇震“哈哈”笑了兩聲,終于沒再繼續給馮欣婷施壓,而是轉加在了蘇哲身上。
“老三,十年前的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何會無緣無故出現綁匪?黎落又爲何會墜崖?”
他又擡手指了指馮欣婷:“剛才弟妹說到顧雲池之時,爲何又會提到報仇二字?你們到底得罪了顧雲池什麽,才使得你聽到他的名字就怕成這個樣子?”
“二哥!你别問了!”蘇哲痛苦地抱住了腦袋,“當年的綁匪已經死了,案子也早就水落石出,現在我們都過得好好的,您就當什麽都不知道,難道不好嗎?”
蘇震咬咬牙:“好,這件事你不願說,我不勉強,你告訴我,媽的遺書又是怎麽一回事?”
蘇哲眼神微閃:“什麽遺書?我聽不懂二哥在說什麽。”
“老三,你别裝了!”蘇震猛地站起身來,“當年媽死後,明珠去你家玩的時候,明明聽你們提過遺書的事,當時我還隻當小孩子說的是戲言,從沒有放在心上過。
可是今天明珠出事,我特意問了她爲何會以遺書爲借口約黎落出來,她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媽當年确實留有遺書,隻不過卻給了弟妹!”
蘇震猛地回頭看着馮欣婷:“都到了這份上了,弟妹還不打算把遺書拿出來嗎?”
馮欣婷被蘇震飽含戾色的眼神吓到了,她驚恐地往蘇哲身後躲了躲:“……二哥,你先消消氣,遺書這件事,或許是明珠聽錯了……
當年媽彌留之際,恰好我陪在她老人家身邊,她就是囑咐了我幾句話,并沒有什麽遺書……”
馮欣婷的話沒有說完,忽然被一陣大力推門的聲音給打斷了。
馮欣婷被吓了一跳,她猛地轉身回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孫昭芸。
馮欣婷臉色一變,想要嘗試着笑一笑,卻怎麽都沒笑出來:“……二嫂?你怎麽也過來了?”
“我怎麽也過來了?”孫昭芸冷着臉大笑了兩聲,猛地關緊了病房門,又将手提包狠狠地丢在了沙發上。
“我要是不來,怎麽能知道媽竟然如此偏心呢?”
她冷冷地看着馮欣婷,聲音猛地拔高:“雖然大哥大嫂不在了,可是她還有二兒子和三兒子,再不濟,也有我這個二嫂在前面頂着,你憑什麽能得到她的遺書和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