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院長的意思是，蘇明珠不是您座下的唯一女弟子嗎？”
劉仲齊瞪了瞪眼睛：“什麽座下？什麽唯一的女弟子？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可是整個中醫藥學院的人都知道，她是您收的唯一一個女徒弟呢。”肖骁又說。
“真是豈有此理！這都是誰傳出去的謠言啊！”劉仲齊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她剛進中藥系的時候，她父親蘇震确實備了厚禮去家裏找我，還找了系主任孟慶輝當說客，說這孩子多優秀多出色，我當時還特意考察過她，還真就差點兒收了，可是後來卻被我的恩師給阻止了。”
“劉院長說的是馮院士嗎？”肖骁好奇地問道。
“沒錯。”劉仲齊點點頭，“反正今天的事你們也都看到了，我也就不瞞着你們了……”
劉仲齊停頓了片刻，又笑着“嗐”了一聲：“本來這也沒啥，應該是好事兒的，就是吧，黎落這孩子，是我師父收的關門弟子。
你們别看我師父平日裏脾氣沖，可是對我這小師妹，可寶貝着呢！不讓公開身份是黎落提出來的，她不想搞特殊，我們也就随了她去。
當初蘇明珠拜師的事情不知怎麽的傳到了師父耳中，他知道黎落和蘇家的關系，便攔下了我，說差着輩分呢，怕将來他們堂姊妹之間不好稱呼，我便一口回絕了蘇家。
因爲蘇家爲學院捐了不少錢，爲了安撫蘇震，我當時便應了蘇明珠的請求，給她推薦了幾本專業書，自那以後再也沒見過她，直到上次學院論壇事件出來之後我才恍然想起來有這麽一個人。”
說到這裏，劉仲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算是知道人言可畏了，這傳來傳去的，都傳得沒邊沒影了！”
劉仲齊的話讓肖骁消化了好一陣子，後座的顧雲池倒像是早已預料到一般地笑了笑。
“要讓我說，當初劉院長還不如收下她，正好也能讓她多一個罪名。”
“顧老師這話是什麽意思？”劉仲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而他旁邊的肖骁卻輕笑出聲：“劉院長要是收了徒，黎落同學便是她的師叔，那麽蘇明珠以下犯上，忤逆師叔的罪名就成立了！”
劉仲齊“哼哼”了兩聲：“得了吧，你倆就别打趣我了！要是讓師父知道，不定心疼成什麽樣呢？上次黎落在論壇事件中受到诽謗的事我們都還瞞着師父呢！”
顧雲池笑了笑，臉上是一片欣慰：“落落又馮老和您護着，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劉仲齊抽了抽眼角，忍不住從内置後視鏡上看了一眼顧雲池的神色。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不對味兒呢？
跟後座這位比起來，明明是她跟黎落才比較親近好吧？
可是聽後座這位的語氣，怎麽反過來了呢？
想到這裏，劉仲齊清了清嗓子。
“這個……顧老師啊，我都已經将跟黎落的關系和盤托出了，你是不是也該說些什麽呢？比如說，我這小師妹爲什麽叫你做三哥呢？”
“這有什麽？”顧雲池輕笑出聲，“不過就因爲我比她大，而且，家裏排行老三而已。”
“是這樣嗎？”劉仲齊半信半疑地皺眉，“我怎麽感覺你們好像認識老長時間似的？黎落平日裏對待異性，大多數時候都是排斥的。”
顧雲池再笑：“劉院長這話可算是說對了……”
他側了側身子，将下巴輕輕放在了蘇黎落的頭頂：“我跟她認識的時間，确實很久了，久到……比她認識劉院長你還要早上許多年，所以，劉院長大可以放心，我對她的關心，不會比你對他少。”
“是嗎？”劉仲齊笑了笑，神色裏卻忽然間帶了幾分戒備，“那顧老師能不能跟我透個底兒，你打算以什麽身份對她好呢？”
顧雲池微微眯了眯眼，眼底帶了幾分疏離：“這件事，應該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學校裏應該沒有規定說教職工和學生必須跟校領導彙報私人生活吧？”
劉仲齊被噎了一下，他“呵呵”笑了兩聲：“顧老師身爲老師，自然應該懂得爲人師表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黎落還小，沒經曆過人心險惡，我還是希望顧老師把她當成自己衆多學生中的一員。”
“她本來就是我的學生。”顧雲池笑得越發疏離，“她再小，也總有長大的一天，劉院長護得了她一時，卻護不了她一世，她總要學着自己長大，所以，身爲她的老師，我會手把手教她，不僅僅局限于書本之上的，還有書本之外的，所有！”
顧雲池的話讓劉仲齊微微變了變臉色，他擡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後視鏡，還沒等開口，就被一旁的肖骁打斷了話頭。
“劉院長，顧老師，前面好像就是臨海醫院。”
劉仲齊低頭看了一眼車載導航，勉強壓下了剛剛心裏的那陣不滿：“看着距離不近，開起來倒還挺快的。”
“是您的駕駛技術高，當然，還有顧老師的車子性能好。”肖骁适時地拍了個馬屁。
他平日裏不是愛拍馬屁的人，可是今天，他倒甯願自己不跟着一起上車，恨不得在車上做個隐形人。
劉仲齊“哼哼”了兩聲，似乎對肖骁的恭維很是受用，顧雲池則不置可否地點開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我到了，你在哪兒？”
“大哥！你找我辦事連電話通知一聲都懶得動手嗎？就那麽一條微信，我看到的時候就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趕了！”
聽筒裏是陸子恒怨天怨地的抱怨聲。
顧雲池皺眉：“你說的那些都是過程，我隻要結果。”
“三少，我也算随叫随到了，你好歹說句好聽的安慰我一下啊！”陸子恒依舊不依不饒，幾秒鍾内沒聽到顧雲池的回話，他立刻又改了口：“好吧，你的吩咐已經全部完成，現在正跟老李在臨海醫院門口随時待命！”
顧雲池“嗯”了一聲：“等我三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