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王八羔子敢動她？我弄死他！”劉仲齊爆了一句粗口，下意識地看向了窗戶。
“顧老師，玻璃碎了！”
“我已經看到了！”顧雲池已經站到了窗戶邊上，而且，他還從生鏽了的窗棂上看到了淡淡的血迹。
他顫抖着右手輕輕拭了拭窗棂上的血迹，眼底是一片猩紅。
他緊了緊右手，扭頭沖出了卧室：“繼續找，應該就在這屋裏！”
兩室一廳的小戶型，客廳和卧室沒有，廚房和客廳隻有一扇玻璃門隔開，裏面的情形也是一覽無遺，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顧雲池握着手機，重新站在了客廳裏。
劉仲齊緊随其後，也将目光投向了一個地方——客廳角落裏的一扇門。
小小的，緊閉着，顔色也跟卧室的門不一樣。
“顧老師，那是扇什麽門啊？這戶型怎麽是這樣的啊？黑燈瞎火的，這……”
好怕人啊！
看着那扇棕黑色的木門，劉仲齊莫名有了一股涼意。
手機手電筒的光将二人的影子在牆上拉出了老長，晃晃悠悠的，還隐隐閃過廚房窗外若隐若現的兩張人臉。
隻是二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扇木門上，自然沒注意到外面的人影。
“……孟祥，你說明珠她們能去哪兒啊？”說話的是李穎，頭發都濕透了，正戰戰兢兢地抱着肩膀縮在廚房的雨棚底下。
“我哪兒知道？”孟祥身上也已經濕透。
他們比顧雲池和劉仲齊早到了大概五分鍾，早就透過卧室和廚房的窗戶往裏看過了，他們喊破了喉嚨，裏面根本沒人回應。
“電話打不出去，信号屏蔽器肯定還在，那明珠能去哪兒啊？要不……要不咱們繞到車棚那兒跟你爸他們把事情挑明了吧？這樣下去，萬一出點什麽事……”
李穎說話的時候上下牙齒都在打着架。
雨勢不小，小小的雨棚根本起不了多大用處，她現在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連凍帶吓的，早就想打退堂鼓了。
“你說……她們會不會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而提前去了地下室呢？”孟祥看着客廳内的那扇小門自言自語。
“……地下室？”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李穎再次打了個哆嗦，眼底閃過一絲驚駭。
“……孟祥，你上午的時候說……說有一棟樓的老人去地下室送雜物，然後不小心跌在樓梯下摔死了的，是真事兒還是騙明珠的？”
“當然是真的了！要不然我怎麽選這一家？不是明珠說要吓唬吓唬蘇黎落嗎？”孟祥頭也沒回，踮起腳尖悄悄觀察着裏面的動靜。
“天哪！竟然是真的！”李穎吓得面如土色，她猛然一把松開了正扒着窗台的手，然後又後退了幾步站到了雨裏。
“孟祥，咱們去坦白吧！”李穎小聲哭喊着說道。
“那兩個人已經被抓住，他們并沒有侵犯蘇黎落，咱們頂多就是同學之間的矛盾與沖突，可萬一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吓到了明珠，那就完了啊！”
“胡說！哪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孟祥回頭瞪了李穎一眼。
話音未落，天空中忽然劃過一道刺眼的閃電，緊接着是“咔嚓”一記重雷。
李穎不經意間擡頭看了一眼，忽然“啊——”地一聲叫了起來。
“鬼啊！有鬼啊！——”
她一邊凄厲地大聲哭喊，一邊抱着腦袋沖進了雨裏。
孟祥不明所以，見裏面的手電筒燈光已經朝着外面照了過來，他便懊惱地跺了跺腳，擡步朝着李穎的身影追了上去。
李穎的聲音很大，隔着廚房窗戶和客廳裏的玻璃門傳到了房内。
顧雲池正專心在小門外頭擰着鐵絲，劉仲齊便照着手電去了廚房窗戶邊查看。
他拿着手電往外面照了照，并沒有照到什麽人。
“誰在外面？”
“劉院長，别管他們了，看廚房有沒有筷子之類的硬物，我把鐵絲擰開。”
顧雲池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劉仲齊應了一聲，在廚房的櫥櫃裏扒拉了一陣子，找了一把生鏽了的小刀過來。
“沒有筷子，用刀柄吧。”他将小刀倒着遞給了顧雲池。
小門的外邊是一道門環，上面用鐵絲纏了一圈又一圈，門上還有些衣服蹭過的痕迹。
顧雲池不知道裏面的空間有多大，怕貿然踹開門會傷着人，這才不得不耐着性子将鐵絲一層一層地解開。
“嘩啦——”一聲輕響，鐵絲被顧雲池拽了下來，他輕輕推開了木門，劉仲齊也緊随其後。
“有人嗎？落落？”顧雲池用手機照着腳下的路，發現這裏是一間地下室。
一股腐敗的發黴味道混合着塵土的氣息傳來，劉仲齊皺眉捂住了鼻子。
“這破家屬樓，怎麽還是帶地下室的戶型？”他疑惑地嘟囔了一句，然後又大着嗓門吼了一聲：“黎落？你在不在？”
聲音伴着回音傳到下面，又隐隐傳了上來。
就在這時，二人清楚地聽到了一聲女孩子的嗚咽聲。
聲音不大，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口鼻。
聽見聲音的那一瞬間，二人誰也沒有說話，隻不約而同地加快了下樓梯的步伐。
地下室的樓梯窄且陡峭，邊上還堆了不少年份已久的雜物，二人大踏步下到了地下室的最底層，終于看到了角落裏縮着的那個人影。
頭發披散着，嘴上被人塞了東西堵住了，衣服又髒又亂，腳上的鞋子也隻剩了一隻，而且，還被人用電線綁住了雙手。
看到顧雲池二人出現，那人擡起頭來，眼睛裏閃着驚恐而欣喜的光。
看到那人的第一眼，顧雲池就移開了目光，轉而拿着手機在地下室裏其他地方搜尋了起來。
“你是……蘇明珠？”劉仲齊彎腰端詳了好一陣子才認出了蘇明珠。
他抽了抽眼角，忙不疊地走上前去給蘇明珠松綁。
聽到劉仲齊叫她，蘇明珠眼底的淚再次奪目而出，她“嗚嗚”地發出委屈的哭聲，身體也抖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