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就應該這樣。”顧雲池的聲音依舊很沉，臉色卻比剛才好了許多。
“她的腳不方便，約她去一樓會議室吧。”
“好的先生。”周寬眼角帶笑，收拾好資料便出了門。
顧雲池起身在辦公室内來來回回踱了幾步，卻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
一樓會議室内，蘇黎落和周寬已經談好了相關事宜。
蘇黎落站起身來，笑着對着周寬伸出了右手：“那麽周律師，咱們就這麽說定了，合作愉快！”
周寬也站起身來，禮貌地跟蘇黎落握了握手：“合作愉快！那我就耐心等蘇小姐的電話了。”
“相信不會讓周律師等太久的！”蘇黎落笑着開口，她低下頭，從手提包裏取出一張銀行卡來。
她雙手将銀行卡遞向了周寬：“周律師，這是律師代理費，請您務必要收下！”
周寬被蘇黎落的舉動吓到了，慌忙後退着擺手：“不不不，蘇小姐您聽我說，咱們之前說好的……”
“周律師還是先聽我說吧！”蘇黎落執意将銀行卡放在了茶幾上。
“到法院立案要支付案件受理費，到工商查資料也要交費，涉及司法鑒定的還要支付鑒定費，你們律師事務所不是慈善機構，我總不能讓你們再替我墊付吧？”
“蘇小姐，話也不能那麽說！這事情還沒成呢，我們怎麽好提前收錢？”周寬的樣子很是爲難，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忽然眼前一亮。
“對了蘇小姐，您認識顧先生的吧？顧先生是我朋友，您的代理費，回頭我問他要就是了。”
“那怎麽行？”蘇黎落瞪圓了眼睛，“反正我不管，這錢你必須收下！多少也就這些了，你們要是執意不收，那我就隻好找另外的合作律師了。”
“别啊蘇小姐！”周寬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這樣吧蘇小姐，您在這裏等我幾分鍾，我去把顧先生給您找來。”
“顧老師？”蘇黎落微愣，“他也在這兒嗎？”
“啊！是的！”周寬慌忙點頭，随口扯了個謊：“那個……他來找我喝酒！對！找我喝酒！”
蘇黎落沒有懷疑周寬的話，因爲她見過好幾次顧雲池喝酒。
顧老師的酒量，應該很好的吧？她想。
“蘇小姐您等我！等我哈！”周寬一邊說話，一邊扭頭就往外走，剛剛才轉過一樓的樓梯口，他就遇上了二樓辦公室外面的顧雲池。
“先……先生？”周寬笑着咧了咧嘴。
“慌慌張張的做什麽去？”顧雲池皺眉，目光還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周寬身後。
“先生，是……蘇小姐要見您。”周寬笑着定了定神。
“她知道我在這裏了？”顧雲池看了周寬一眼，并沒有生氣。
“是的，我跟她說了，因爲她執意要付錢給我。”周寬語速極快地說道。
他伸手幫顧雲池指了個方向，又陪着笑說道：“先生，我得跟您賠個罪。我跟蘇小姐說您是我朋友，今天恰好有空來找我喝酒……”
“嗯，借口找得不錯。”顧雲池勾了勾嘴角，擡步下了樓梯。
周寬拍了拍胸口，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二人推開一樓辦公室房門的時候，蘇黎落剛好挂斷呂恒欽的電話。
看到二人進來，蘇黎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顧老師，周律師。”
因爲剛剛塞了一塊水果糖的緣故，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
她也不知道爲什麽聽到顧老師要來的消息之後會這麽着急往嘴巴裏塞糖，或許，是怕顧老師知道她吃垃圾食品之後會不高興吧，她想。
顧雲池低頭看了一眼蘇黎落的右腳：“腳傷好了？”
蘇黎落點點頭，悄悄往沙發後頭縮了縮穿了高跟鞋的腳：“嗯，好得差不多了，隻要不跑不跳，就沒什麽大事。”
“那就是還沒有完全好了？”顧雲池的聲音有些沉，“沒有完全好怎麽還往外跑？”
而且，還穿着那麽高的高跟鞋。
“我找周律師有些要緊事……”蘇黎落的聲音低了下來，在顧雲池跟前，她似乎十次有八次都是底氣不足。
“那現在呢？事情談完了？”顧雲池問。
“嗯，談完了。”蘇黎落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來什麽，她擡手指了指門口：“對了顧老師，您和周律師先等我一下，我有東西落在我朋友車上了，他已經過來了，我去外邊拿一下。”
剛剛呂恒欽打電話給她，說她買的東西落車上，她才想起來是那個萬寶龍的購物袋。
“什麽朋友？我陪你一起去吧。”
顧雲池不溫不火地接了一句，趕在蘇黎落之前拉開了辦公室門。
蘇黎落摸了摸耳邊地珍珠耳墜，有些懵。
身後的周寬含笑催促了一句：“蘇小姐，快去啊！”
“哦，好！”蘇黎落慌忙擡步跟上了顧雲池的腳步。
“果然還是一物降一物！這小姑娘，有點意思！”
周寬自言自語地笑開口。
律師事務所的大門外，呂恒欽已經等了五六分鍾。
旋轉玻璃門被人從裏面推開，最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子，氣質極好，帶着一身清冽。
隻是在掃過他的時候，眼神有那麽一丢丢的不善。
呂恒欽莫名其妙地縮了縮脖子，對着顧雲池身後的蘇黎落招了招手：“黎落，這兒呢！”
他一邊招手一邊飛快地下了車，然後殷勤地從副駕駛上取了那個萬寶龍的購物袋過來。
他雙手将購物袋遞了過去：“你的東西，壓在我背包下了，幸好發現得早，不然就不知道該給你送哪兒去了！”
蘇黎落雙手接過，有些過意不去：“也怪我，總是丢三落四的，還得麻煩你多跑這一趟。”
“這有什麽？”呂恒欽摸摸腦袋，“你事情快談完了嗎？要不我等你一會兒，順路送你回去？”
“我……”
“不用了，她跟我一起回去。”
還沒等蘇黎落開口拒絕，她身邊的顧雲池忽然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