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落看了一眼，是一胖一瘦兩個人，最明顯的特征是刀疤臉和三角眼。
她搖搖頭：“不認識。”
“好的蘇女士，盜竊案和肇事逃逸案就先到這裏了。”張軒将照片收了起來，又回頭對輔警低語了幾句。
輔警點點頭站起身來，伸手拉開了身後的一個小門。
“蘇女士，接下來我想請你見幾個人，他們提出要跟你對質。”
“好的。”蘇黎落笑着點點頭，她已經大緻猜到了要見的是誰了。
幾分鍾之後，幾個人在輔警的帶領下從小門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瘦高個子。
蘇黎落看了一眼，是那個最先開始帶她去後山的人，隻不過跟她最後一次見他相比，這人又狼狽了許多，衣服破了，還多了不少傷痕，下手比她重多了。
再往後看去，她看到的是金大川和那三個黑衣男子，一個個都耷拉着腦袋，在
看到蘇黎落之時，都明顯地愣了愣，尤其是金大川。
他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安，還帶着隐隐的懼怕。
“李輝，你可認識她？”張軒問的是最前頭的那個瘦高個子。
李輝悄悄往後看了一眼金大川，然後低垂着腦袋點點頭：“認識，她叫蘇黎落，是……金哥讓我帶她上山的，爲的是約蘇小姐談一些公事。”
“談公事就談公事，怎麽還動起手來了？”張軒嚴肅地開口，“你們幾個大男人家将一個小姑娘往後山上帶，到底安的什麽心？”
李輝身子一抖，沒敢開口。
倒是金大川哭喪着臉：“警察先生，我們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們先動手的！”
他捂着被揍得腫成一團的眼，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您怎麽就不信呢？對質也還是那句話，我們幾個都可以作證，真的是蘇小姐先動的手啊……”
“行了快别嚷嚷了！”張軒皺眉打斷了金大川的話。
他擡頭看着蘇黎落：“蘇女士，對于他的話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蘇黎落挑了挑眉梢，低下頭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張警官，他手裏牽着狗，要放狗咬我，我一緊張就想逃跑，不小心把狗繩子纏在了他腳上，是他自己養的狗害他跌倒的，不是我。”
她的聲音不急不緩，還帶了幾分隐隐的委屈，就連金大川他們聽起來似乎還真是這麽回事兒。
“張警官，我有句話要說。”陸子恒忽然擡了擡右手。
“陸先生請說。”張軒對着陸子恒點了點頭。
“蘇小姐說的話我可以作證，我跟我朋友找到蘇小姐的時候，蘇小姐被那隻牛頭梗追到了樹上，那狗兇得呦！我們幾個人都差點被它咬到！”
陸子恒氣勢洶洶地瞪了金大川一眼：“那麽多大男人家欺負一個小姑娘，還放狗咬人，你們羞不羞？還有沒有人性？”
面對陸子恒的數落，金大川梗了梗脖子：“你又是誰？爲什麽見到我們就動手？”
“我是誰？”陸子恒冷哼，遙遙對着金大川揚了揚拳頭：“我是替天行道的人！就見不得你們欺負弱小！怎麽的？還沒被揍改嗎？”
“你想做什麽？這裏可是公安局，你們還要用強嗎？”金大川縮了縮脖子，他已經知道後來圍住他們幾個狂揍的人都是這人的手下，卻怎麽都想不通什麽時候得罪了這麽一号人。
“好了都别吵了！”張軒拍了拍桌子看向金大川，“你一會說身上的傷是蘇女士打的，一會又說是陸先生讓人打的，究竟哪句話是真？”
“警察先生，這……都是真的啊！”金大川再次哭喪起臉來，他指了指臉上的抓痕：“這些劃痕，是蘇黎落用樹枝抽的！”
“你怎麽不說是追我時候被樹枝劃的呢？”蘇黎落一臉無辜地看着金大川。
她擡了擡自己的右手：“金組長下一句不會再說你眼角的淤青是我用拳頭打的吧？”
她擡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我這拳頭，應該打不出那麽大面積的傷吧？”
金大川的眼睛随着蘇黎落的比劃猛地就是一抽。
他張了張口，喉嚨裏硬生生梗了一口老血。
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是再強調自己這一幫子大老爺們被一個小姑娘揍，是不是今後都擡不起頭來了？
他咬咬牙：“反正不管怎麽說，今天咱們這生意是沒談成，還鬧了這麽大誤會！但是蘇小姐，你這幫朋友出手是不是也太狠了些？”
“你這是什麽話？我路見不平出手救人，反而還被你反咬一口了？”陸子恒不依不饒地上前要動手，卻被他身旁的顧雲池一把拉住了。
顧雲池擡起頭來看着金大川：“你幕後的主使是誰？”
“不是，你又是誰啊？什麽幕後主使？哪裏有什麽幕後主使？”
金大川這才注意到顧雲池，卻根本沒将顧雲池放在眼裏。
顧雲池沒有理會金大川：“你們身上攜帶兇器，我完全可以起訴你們行兇未遂！”
“什麽兇器啊？開玩笑！”金大川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幾根短棍也叫兇器嗎？更何況我們根本就沒用上！”
其實也不能說是沒用上，就是沒找到機會施展而已。
但是話又說回來，被扭送過來的時候，他們幾人腰間确實是别着短棍的，爲了不過是吓吓那小丫頭而已。
“算不算兇器自有法律來鑒定。”顧雲池冷冷地看着金大川，“我的人傷到了頭部和腿部，我也完全可以去申請傷情鑒定！”
“這……”金大川有些懵，他指了指自己，再指指身後的那幾個同夥：“我們也受傷了好不好！”
“那你們也可以申請傷情鑒定。”顧雲池眼底的壓迫感越來越強，“我相信法律一定會還弱者一個公正。”
聽到“弱者”那兩個字，金大川幾人的臉頓時垮了下來，而陸子恒卻早已在顧雲池身後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怪不得之前他們動手的時候顧少特意給指了幾個位置，全部都是撿身上死疼死疼卻又很難看出外傷的部位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