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戴首飾了嗎?”顧雲池擡步到了蘇黎落前方,目光從蘇黎落的耳垂和脖頸上掃過。
蘇黎落搖搖頭:“沒有。”
她沒有戴首飾的習慣,還因爲怕疼,甚至連耳洞都沒紮過。
顧雲池“嗯”了一聲,目光緩緩上移,最後停在了蘇黎落的腦後。
然後,他對着蘇黎落的臉緩緩擡起了右手。
蘇黎落下意識地便縮了縮脖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顧雲池是想擡手撫摸蘇黎落的俏臉之時,顧雲池的手卻徑直繞去了蘇黎落的腦後。
下一秒,蘇黎落腦後的那個發夾便到了他的手裏。
“這個發夾也含金屬,先放我這裏。”顧雲池翻了翻手掌将發夾收了起來。
蘇黎落“哦”了一聲點頭,心想還是顧老師心細。
而陸子恒則在一旁笑出了姨母聲。
哎呦我去!
顧少好會哦!
比他這個情場高手還會撩妹子!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一臉懵逼的關承澤。
“兄弟,開門啊!”
關承澤愣愣地點點頭,擡手敲了敲一旁的透明窗口。
CT室大門緩緩打開,蘇黎落雙手撐着輪椅站起身來,還沒等關承澤上前來攙扶,顧雲池忽然在蘇黎落的另一側彎下了腰。
一聲輕呼聲從蘇黎落口中發出,她的身體已經騰空而起,被顧雲池牢牢抱在了懷中,她本能地往顧雲池懷裏縮了縮,然後伸手環住了顧雲池的脖頸。
顧雲池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看着那個标準的公主抱,關承澤又是好一陣子沒回過神來。
“兄弟,想什麽呢?開始吧?”陸子恒憋着笑撞了撞他的胳膊肘。
“開始,馬上開始!”他擡步去了裏間的操作室,“小心點,讓她平躺在儀器上。”
陸子恒被趕了出來,而顧雲池則輕聲安慰蘇黎落幾句之後去了操作室。
幾分鍾之後,操作室裏的關承澤和顧雲池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你覺得那是什麽?”關承澤低聲開口,“淤血?”
“不太像。”顧雲池搖搖頭,“她最近應該沒有受過什麽外傷。”
“那會是什麽?”關承澤皺眉開口。
“有可能是舊傷。”顧雲池沉吟着開口。
“舊傷?”關承澤的眉心鎖得更緊了些,“有多舊?淤血一直沒被吸收嗎?”
“不确定。”顧雲池的臉色不太好看,“或許是血凝塊鈣化後形成的陰影。”
“但是長的位置可不太好啊!”關承澤看起來比顧雲池還要緊張,“就算你來,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回頭再說吧。”顧雲池的神色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正常,隔着玻璃窗,他看到蘇黎落已經從儀器上坐了起來,便伸手打開了操作室的房門。
臨出門之前,他又回頭囑咐了一句:“先别讓她知道。”
“這……能瞞得住嗎?”關承澤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也開門跟了上去。
蘇黎落單腳跳着下了CT台,安靜地現在旁邊等着顧雲池過來。
顧雲池看了她一眼,動作娴熟地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檢查完了,沒什麽大問題。”
“真的?”蘇黎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是燦爛。
“當然是真的!”關承澤打開了影像室的大門,“有我和你顧老師在,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關醫生說得是!謝謝您!”蘇黎落回頭跟關承澤道謝,等在門外的陸子恒早就推了輪椅過來。
顧雲池将蘇黎落扶上輪椅,又說:“我去給你拿些治腳傷的藥,讓陸子恒推你在一樓大廳等我。”
蘇黎落乖巧地點頭:“麻煩顧老師了!”
顧雲池“嗯”了一聲,轉身看了關承澤一眼:“還不走?”
“走啊。”關承澤點點頭,總覺得忘了些什麽事。
……
“她是我的學生,才十九歲,你最好收拾起你那歪心思。”顧雲池拎了滿滿一包藥,這是臨出門之前對關承澤的警告。
關承澤被顧雲池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拜托,這麽嚴肅做什麽?你是她老師,又不是她家人,你管我呢?”
顧雲池的臉色微微一沉:“我的話不想再重複第二遍,離她遠一點,對你對她都好。”
關承澤臉上笑意不減,他盤起雙臂饒有興緻的看着顧雲池:“那好,你給我個理由。”
顧雲池靜靜地看着關承澤半晌,忽然說了一句話:“她有未婚夫。”
關承澤腳底一個趔趄:“未婚夫?你确定?”
顧雲池沒有說話,轉身拉開了房門。
關承澤半信半疑地追上前來:“你别走啊,你把話說清楚!你剛剛不是說她才十九歲嗎?怎麽這麽早就訂婚了?那你告訴我,她未婚夫是誰?”
剛剛追了沒幾步,他便被一名護士攔住了。
“關院長,可找到您了!張主任他們在手術室等您多時了!”
“我去!差點忘了正事!”關承澤猛地一拍腦袋,轉身匆匆往手術更衣室走去。
……
一樓休息廳内。
陸子恒正躲在休息室的門外偷偷錄着音。
顧雲池找到他們的第一時間就将他趕了出來,自己推着蘇黎落進了休息室,于是陸子恒便在門口聽到了以下對話。
“……坐好!别亂動,把襪子脫掉!”依舊是平日裏涼涼的語氣。
“不用了顧老師,已經不太疼了,等回家之後我自己上藥就行了。”蘇黎落一直抗拒着。
“必須得用綁帶固定!是你自己脫還是我來脫?”聲音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顧老師……”
“我數三個數,一……二……”
“顧老師,我脫好了……”蘇黎落的聲音輕若蚊蠅。
“忍着點疼,我會輕一些。”聲音終于放柔了些。
“顧老師,今天的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您……”
聽到這裏,陸子恒終于忍無可忍的推開了房門。
“蘇小姐,你跟你們老師還提什麽謝字?”
他對着蘇黎落眨了眨眼睛,眼底明明白白寫着四個大字: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