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蘇黎落點點頭，轉身從餐邊櫃裏找到了顧雲池說的圍裙。
圍裙還沒拆封，是嶄新的，她把透明的外包裝袋拆了之後才遞給了顧雲池。
“食材買多了，吃了早飯再回去吧。”
不是反問句，是祈使句。
“早飯？”蘇黎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顧老師還會做飯嗎？”
擡頭對上顧雲池淡然的眉眼，她慌忙又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用麻煩您了，我平時都是出去吃早餐的。”
她剛剛看到了顧雲池手裏拿的牛奶，其實相比于西式早餐，她更喜歡的是西塘口的那家灌湯包。
餓極了的話，她一次能吃上整整一屜，還得外加一碗紫菜蛋花湯。
“我不喜歡欠人情，這是對你昨晚幫忙的感謝。”顧雲池再次進了廚房。
蘇黎落莫名其妙感到有些好笑：“顧老師，您太客氣了，其實我……”
“進來幫忙。”顧雲池打斷了蘇黎落的話。
“好吧。”蘇黎落挑了挑眉梢，擡步進了廚房。
她就着廚房的水龍頭洗了洗手，看到了洗菜盆裏的西紅柿和生菜。
“牛奶杯在消毒櫃裏，去把牛奶倒上。”她剛挽起袖子準備洗菜，顧雲池就伸手端走了菜盆。
“好的。”蘇黎落隻得放棄了洗菜，轉身去消毒櫃裏取了牛奶杯，又倒好牛奶送去了餐桌。
再轉身回來的時候，顧雲池正站在洗菜台旁邊洗菜。
他的睡衣向上挽起，露着白皙卻不失力道的小臂。
蘇黎落彎了彎嘴角，西紅柿的紅，生菜的綠，還有手臂的白，三種顔色混在一起，實在是養眼得狠。
顧雲池洗菜很認真，隻挑了生菜嫩黃的菜心，一片一片認真用清水沖過，又一層一層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盤子裏。
切西紅柿的時候也是，隻挑了中間直徑大的那一部分，切成薄薄的片，然後跟黃瓜片一起均勻擺放整齊。
嗯，這些食材混在一起，像一副水彩畫。
“肉松和奶酪在冰箱，你去取兩人份的倒在碗裏。”蘇黎落正在欣賞，冷不防面前遞過一隻精緻的白瓷碗來。
她應了一聲，伸手接過碗去了外面餐廳。
廚房的油煙機響起，片刻過後，蘇黎落聽到了“滋滋啦啦”的聲音，她端着白瓷碗進了廚房，踮腳往竈台上瞄了一眼，是顧雲池在煎雞蛋和培根。
顧雲池示意她把碗放下：“廚房裏有油煙，你先出去吧。”
“沒關系的，我可以留下幫忙。”蘇黎落搖搖頭，雖然她不喜歡油煙味兒，但是看顧雲池做飯，更像是一種享受。
顧雲池便沒有再開口。
他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土司，一層一層地在上面擺着準備好的配料，每擺一層，就均勻地撒上一層奶酪碎和肉松。
“喜歡番茄醬還是沙拉醬？”顧雲池回頭看了一眼。
“都可以。”蘇黎落說。
于是他便看到顧雲池将兩種醬料各撒了一層，土司最上面的一層，還撒了滿滿的奶酪上去。
“烤箱一百八十度，三分鍾。”他示意蘇黎落開烤箱。
蘇黎落應了一聲，有些笨拙地拉開了烤箱門，又研究了好一陣子才找到了對應的按鈕。
“顧老師平時都是自己做飯嗎？”等待的時間裏，她好奇地開口。
“不是。”顧雲池從抽屜裏取了盤子出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早晨居多。”
“哦。”蘇黎落點點頭。
不一會兒，奶酪的香味布滿了廚房，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間便有了食欲。
“叮——”地一聲輕響，烤箱定時結束，顧雲池戴上手套取出了烤盤。
他用刀将土司斜着一切爲二，給蘇黎落的盤子裏裝了鼓鼓囊囊的兩片遞了過來。
看着自己這一盤明顯要胖出好多的三明治，蘇黎落不禁苦笑起來。
顧雲池遞給她的這兩片，雖說奶酪超多，但是也加了超多的生菜黃瓜和西紅柿。
西紅柿還好，可是黃瓜和生菜這種，她平日裏都不喜歡吃的。
她讨厭吃蔬菜，尤其是綠色的蔬菜。
“怎麽了？不喜歡？”顧雲池疑惑地開口，微微上挑的嘴角暗示着他的愉悅。
蘇黎落疑惑地看了一眼顧雲池的表情，非常誠實地點了點頭：“嗯，不喜歡！”
末了還好心地解釋了一下：“不是不喜歡顧老師的手藝，是不喜歡生菜和黃瓜。”
她将自己的盤子朝顧雲池那邊推了推，然後眼巴巴地指了指顧雲池面前的那兩片瘦瘦的三明治：“昨天午餐的時候見顧老師喜歡蔬菜沙拉，要不，咱們兩個換換？”
看着蘇黎落眼底的期盼，顧雲池輕笑出聲——是被氣笑的。
這小小東西倒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誠實得很！
他低頭将自己的盤子往這邊拉了拉，然後拿起自己的那份三明治，咬了大大的一個角下來。
“多吃蔬菜身體好。”顧雲池眼底的笑意愈發明顯，心情也更加愉悅起來，“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蘇黎落眼見着自己看中的那片三明治被顧雲池吃掉，隻得又将自己的盤子拉了回來。
三明治的味道很好，可是唇齒間黃瓜和生菜翠翠的口感又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囫囵吞棗地咽下口中的三明治，她趕緊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牛奶。
顧雲池的吃相很優雅，心情也非常愉悅。
看着蘇黎落專心對付手中的三明治，他又笑着扯了扯嘴角。
“如果還有什麽忌口的，可以提前告訴我。”
畢竟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年之久的小東西，就算是要報仇，他也大可表現得“君子”一些。
“沒有了。”蘇黎落搖搖頭。
好巧，她也不喜歡欠人情，今後二人在一起用餐的時候應該不會太多。
她照顧了貓，所以留下來吃飯，算是扯平了，她沒有必要将自己的喜好告訴一個外人。
就這樣一口三明治一口牛奶，吃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麽困難。
終于，她如釋重負地放下了空空的牛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