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落笑了笑,輕輕點下了一下手機。
幾乎與此同時,房間裏響起了一陣有規律的“滴滴”聲。
幾個人的目光循着聲音找去,将視線定格在了孫苓放在桌上的化妝盒裏。
化妝盒裏堆滿了瓶瓶罐罐,發出響聲的那個優盤卻不難找,因爲優盤閃着藍光。
“孫大美女不打算去看一眼自己的化妝盒嗎?”蘇黎落笑着開口。
孫苓愣了:“這……怎麽可能!”
她不相信地走上前去,燙手似的捏出了那個優盤。
“這不是我放的!一定是有人嫁禍!”
“是不是嫁禍,查一查上面的指紋就是了。”蘇黎落輕飄飄地開口。
“這不公平!我剛剛都已經摸過了!”孫苓氣急敗壞地大聲嚷道,“誰稀罕你的優盤,還給你!”
說着,她将優盤朝着蘇黎落的桌子丢了過去,卻被桌上的一摞書擋了一下,優盤往後邊彈了過去,“啪”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蘇黎落皺了皺眉頭,第一時間想要彎腰去撿,卻被一隻素白的手提前撿了起來。
“好精緻的優盤啊!”李文娟将優盤放在手心裏翻來覆去地把玩着。
過了幾秒鍾之後,她擡頭看到了蘇黎落清澈的眉眼,便笑着将優盤遞了過來:“這麽高科技的優盤,我還是第一次見呢,一定很貴吧!快點收好吧黎落!”
蘇黎落挑了挑眉梢,伸手接過了李文娟手中的優盤。
優盤入手,淡藍色的機身上氤氲了一些尚未散盡的水汽。
她笑了笑,随手将優盤丢到了桌上的儲物盒裏:“孫大美女說得對,或許真是盜賊嫁禍的也說不定。”
蘇黎落的話倒是讓孫苓愣住了。
她疑惑地看了蘇黎落一眼:“你相信拿你優盤的不是我了?你會這麽好心?”
蘇黎落笑了笑,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文娟。
“你想多了,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文娟已經抹掉了優盤上你的指紋,沒必要再麻煩警察叔叔驗指紋了而已。”
被點名的李文娟顯得有些局促:“黎落,我不是……我隻是看你的優盤精緻,想仔細看一眼而已。”
蘇黎落沒有理會李文娟,她拉開背包的拉鏈,從裏面取出幹淨的睡衣來:“清姐幫我聽一下手機,有電話進來給我靜音了便好,我去洗個澡。”
“沒問題,快去吧!”許清笑着開口。
洗手間的門從裏面關上,不一會兒便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許清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苓苓,黎落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要總是跟她針鋒相對的。”
孫苓不服氣地冷哼:“誰稀罕跟她針鋒相對了,清姐,你可是咱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那些人那麽的巴結她,你就不生氣嗎?”
“那不是巴結,那是疼愛與崇拜。”許清鄭重起來,“我一直拿黎落當妹妹看,誰要是欺負她,我可是不願意的!”
“欺負她?”孫苓“呵呵”了兩聲,“人家有校領導護着,誰敢啊!”
許清沒有理會孫苓的諷刺,她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一旁的李文娟,轉身回了自己桌邊。
“一會該熄燈了,趕緊收拾收拾上床吧。”
“知道了清姐。”李文娟點點頭,她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而又低聲對着孫苓開口。
“苓苓,我相信你。”
“你是什麽身份?我又是什麽身份?我用得着你相信嗎?你是不是也覺着那優盤是我偷的?”孫苓厲聲沖着李文娟嚷嚷了一句。
她和李文娟是同班同學,在宿舍裏的關系要親密一些。
李文娟的成績不錯,家境卻不太好,她們孫家是榮城的大家族,家境自是不錯,平日裏她不穿的衣服和不用的化妝品直接就給了李文娟,平日裏也喜歡拿錢讓李文娟跑個腿,或是代寫些作業什麽的,李文娟也總是恭維着她。
可是最讓她看不慣的是李文娟對蘇黎落的态度。
在她面前低三下四也就罷了,憑什麽在蘇黎落面前也要唯唯諾諾的!
李文娟的臉色變了變,“對不起苓苓,我說錯話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着黎落她畢竟跟咱們是一個宿舍的……”
“黎落黎落,你到底跟誰是一個班的?她蘇黎落不過給你講過幾次題而已,就這麽上杆子抱她大腿了?你可别忘了,她可是個窮鬼!她自己的學費還是獎學金賺來的呢,你确定她有能力管你吃管你穿嗎?”
孫苓的話說得毫不客氣,李文娟的臉紅了好一陣子,才默不作聲地裹着浴巾上了床。
無人看到的是,在背轉過身的那一瞬間,她眼底的溫順被一閃而過的恨意取代。
一時間,宿舍裏除了浴室傳來的水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音,片刻過後,蘇黎落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許清從桌邊探過腦袋看了一眼,伸手按下了靜音鍵。
幾十秒過後,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許清再次探過腦袋,見還是剛才那個号碼,隻好再次取消了鈴聲。
然而,電話那邊的人頗有些锲而不舍毅力,幾十秒之後又打了進來。
“響來響去的,還讓不讓人休息了?我明天可是還要去廣告公司面試的!”
孫苓不悅的聲音從對面的床上傳來,許清苦笑了一聲,先将鈴聲取消,然後拿着手機去了洗手間門口。
她輕輕拍了拍浴室門:“黎落,你有電話打進來,已經響了三次了,好像都是同一個号碼。”
“知道了清姐,我這就出去!”蘇黎落脆甜的聲音傳來,許清應了一聲,擡步回了桌邊。
一聲冷笑從身後上方傳來:“連聯系人的名字都不敢備注,不知道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呢!”
熟悉蘇黎落的人都知道,她手機通訊錄裏是沒有聯系人的,微信裏的好友也是,對方的微信名是什麽就是什麽,從來不寫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