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過後,他的臉上又挂了笑,朝着蘇黎落展露出一個自認爲非常帥氣的微笑來。
“蘇小姐,你剛剛說的話,聽起來似乎有那麽點兒意思,你給我說實話,我真的适合剪平頭嗎?”
他覺得布偶貓一事,在顧三少追究之前,他還是自我了斷比較好!
與其沒有尊嚴地被修理,倒不如他自覺些,自行去“改頭換面”。
他把自己的頭發也剪了,陪着那寶貝貓一起,三少應該會放他一馬吧?
蘇黎落擡了擡眼皮,卻答非所問:“我是獸醫,我覺得那隻布偶剪了頭發應該也很好看。”
陸子恒:……?
……
十分鍾之後,陳佩佩抱着洗淨吹幹的布偶貓走了出來。
爪子上的“小手套”被剃了,脖子上“圍脖”上的毛被剪短了一部分,最滑稽的是頭頂。
挨着頭部傷口的那一塊貓毛被剃了一個圓形的缺口,還有右耳處,也裸露着核桃大小的一塊粉紅皮膚。
“喵嗚——”可憐巴巴的一聲貓叫,估計也是知道自己的“貓生”被毀了。
看着陳佩佩手裏布偶貓的“新造型”,陸子恒欲哭無淚。
“給它喂點貓罐頭,結賬!”陸子恒硬着頭皮站起身來,覺得腳有些軟。
“喵嗚——”這次的叫聲不再甜軟,是對着陸子恒叫的,帶着憤怒。
蘇黎落沒忍住笑,站起來摸了摸貓咪的腦袋,親手将它送回了寵物倉裏。
衣兜裏的手機響起,她低頭看了一眼來電,轉身去了角落裏接聽。
看着絕塵而去的法拉利,陳佩佩忍不住吐槽。
“就算是乘有氧貨艙回來,一路上飛了13個小時!也算是命大了!”
“這麽可愛的小東西,它主人怎麽舍得不帶在身邊呢?”
“這小家夥這麽肥,客艙攜帶寵物是有公斤限制的。就算不超重,航行時間超過12小時也是不允許寵物進客艙的。”
陳佩佩和導醫你一言我一語,回頭卻不見了蘇黎落的身影。
“黎落?”陳佩佩沖着二樓的樓梯廳叫了一聲,沒等叫出第二聲,蘇黎落就已經下了樓。
她脫去了剛才的套裝,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連帶着背包也背下來了。
陳佩佩有些疑惑:“怎麽了黎落?今晚不是不走了嗎?”
醫院的三樓有員工宿舍,後面還連着一個院落,是個獨立的生活區。
陳佩佩單獨收拾出來一間房,蘇黎落平日過來的時候便住在那裏。
“回學校有點事。”蘇黎落沒有過多解釋。
“都這個時候了,我開車送你。”陳佩佩解開套裝的扣子,“我去拿鑰匙。”
“不用了佩佩。”蘇黎落拉住了陳佩佩的手,“太晚了你回來我也不放心,我打車回去就好……”
“不行!太晚了我更不放心!”陳佩佩不由分說地打斷了蘇黎落的話。
“你等我兩分鍾!”說着,陳佩佩小跑着上了二樓。
蘇黎落對着導醫眨了眨眼睛,等到導醫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攔下了門口的一輛出租車。
“蘇黎落!——”遲了一步的陳佩佩跺了跺腳,迅速拿起手機給蘇黎落撥了電話:“車牌号發給我,到了給我打電話!”
陳佩佩是榮城人,也是“萌寵小屋”寵物醫院的法人代表。
她跟蘇黎落在考執業獸醫資格證的時候相識,對蘇黎落很是照顧,是蘇黎落爲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挂斷電話之後,她想了想,又撥了另外一個号碼:“哥,黎落回學校了,應該會很晚,我不太放心,你去接她一下。”
……
杏壇雅苑。
唐安晏和馮天樞的通話還在繼續。
“……不是大二……什麽大一啊!黎落是隔壁農大草業科學系的高材生,大三了都!你們去農大打聽打聽,就沒有不認識她的!”馮天樞的聲音難掩自豪。
“十九歲大三的話……”唐安晏回頭看了一眼顧雲池,眼底同樣滿是自豪:“聽起來頗有我們家雲池當年的風采啊!”
顧雲池眼神微閃,好長時間都沒動一動。
原來竟是農大,怪不得打聽不到。
“那可不?”唐安晏打開了話匣子,“你别看那小丫頭年紀輕輕,卻已經自修完了農大所有的課程,大四的考試也通過了,就差畢業論文了……
其實是可以申請提前畢業的,是她哥哥不想她太累,還特意給我通了電話,讓她這一年好好休息休息……”
唐安晏咂了咂嘴巴,心頭泛起疑問:“馮大哥怎麽對這孩子的事情知道得這麽清楚啊?她是農大的學生,跟咱們榮大應該扯不上關系吧?”
馮天樞頓了頓,然後打了個哈欠:“唉!那孩子啊,家境差了些,平日裏總喜歡四處打個零工,勤工儉學什麽的……
她來聽過我的公開課,模樣周正又優秀努力的小丫頭,我自然也就留意到了。”
說到這裏,馮天樞忽然回過神來:“唐老弟,我正想問呢,你打聽那丫頭做什麽呢?”
唐安晏捂住手機聽筒,目光朝着顧雲池瞥了過去,卻見顧雲池的神色清冷,根本沒擡頭看他。
他便幹笑了兩聲:“受人之托而已,既然打聽到了,那就謝謝馮大哥了,要不……”
“别啊唐老弟,我還有事相求呢!”
馮天樞似乎猜到了唐安晏要挂電話,慌忙開口阻止。
“終于來了!”唐安晏偷笑了兩聲,無聲地對着手機吐出四個字。
“馮大哥這話就見外了,誰也當不起你這一個‘求’字啊!”笑過之後,唐安晏一本正經開了口。
“是這樣的唐老弟,這不是快開學了嗎?我們醫學院開學之後有個講座,是關于系統解剖學的,其中神經系統這一塊,我是想着……
嘿嘿,不是你那高徒正好也在榮城嗎?能否請他抽出個四十分鍾的時間,來給我的學生們上堂課?”
唐安晏抽了抽眼角,真是隻老狐狸!
他看了一眼顧雲池,并沒有答應馮天樞的請求。